何则文的那股子兴奋劲儿一直持续了好多天，一直到问无可问，他才放过了对汤舒那个族群一无所知的洛旗。

洛旗本来打算隐瞒一些事儿，不过陆如夜已经开了头，他也不好多遮掩。

只是每次说起汤舒的具体样子的时候，何则文也就罢了，那高飞也同样像个乖宝宝小学生一样静坐在一旁听着，别提有多怪了。

在那几天里，还有一位来自林家的少女摆放了洛旗一次，来询问了一些有关于林政委的事儿。

后来林雅知道了，她才告诉洛旗，那少女原来是林政委的女儿，林政委没从香云回来，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洛旗想要安慰少女一二，可那女生来过何家私宅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

倒是洛云天姗姗来迟。

他在听闻少女的事儿以后，也是悲戚与愧疚夹杂一起，很是难受：“哎，我都想帮着老林照顾一下，可那孩子从小就自立，倒也什么都帮不上忙……”

想到这次的事儿，洛旗与陆如夜都是很气愤，他们追问那天对他们下手的那些个特殊士兵，然而没有结果，即便是林家的人，到最后也没找到那个罪魁祸首的下落。

有传言说，那人在香云市扎根了下来。

洛旗默默记到了心里，有些事儿是要去解决掉的。

洛云天带来了一个视频，那是洛旗已经两年多没见到的宁素素自己录制的，她说了一些自己想说的话，表达着自己的思念。

洛旗即便是心有芥蒂，但还是湿了眼眶。

当时房间里其他人都离开，给了这一家人独处空间，洛云天才有空隙问起前几天洛旗提过的事情。

“你是有所怀疑，对吗？我也觉得，沈教授对你的安排实在有点诡异，只不过关于凌空学院，那些密级太高了，我调查不来。”洛云天搓着手，面露难色道。

洛旗摇摇头：“不用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爸，沈宗眠现在我根本就看不懂他要做什么。您对我的遭遇，真的就一点都不了解吗？”

洛云天目光严肃看着洛旗：“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我你都不能相信的话，你该信谁呢？虎毒不食子，我是真不知道。或许孩子你觉得我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做的不够，这一点我承认——”

“不！我没这个意思，您听我说。”洛旗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有人告诉我，让我成为迈斯人的背后黑手，不，或许不能算黑手吧，叫做宁素素。这和我妈同名，大概有那么九成九的把握，她们应该是一个人。”

房间里的空气几乎凝成了浓稠的液体，洛云天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一般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质疑事件的真实性，可，洛云天没有。

出于直觉，出于对洛旗的信任。

他手指不由自主抖动着点了支烟。

洛旗记得，自己的父亲虽然会吸烟，但从前是很少抽的。

而现在，他手指上甚至有了因为常年吸烟留下的一些印迹。

洛云天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应该就是她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洛云天自己问自己：“可是，怎么会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没有办法找到妈妈，没办法亲自问问她。”洛旗颓然道。

洛云天的一支烟已经燃尽，他将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喃喃道：“难怪，难怪我觉得她在躲你……等一下，素素做事一向仔细，如果事关你，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才对，毕竟，她连我都给瞒住了，你的消息从哪儿来的？嗯，我想想，上一次见你，你还没有这个消息，难道说，是在溪山营地那几天里？”

“不是，是来到这儿之后，不过，也能说是溪山营地给我的消息。”

“谁？我或许也应该认识那人。”洛云天笃定道。

洛旗眨了眨眼，他觉得洛云天有点想多了：“叫做汤舒。”

不出所料，洛云天还是摇了摇头：“怪了，那这人在溪山营地的位置应该很高的吧，毕竟你的事情……”

“不高，准确的说，她的存在都已经被人遗忘了才是。我说，难道您现在也知道我的事情，我，很重要吗？”

洛云天长出一口气：“是，你的克隆体很重要，你不知道，在很多危险的领域，都是由他们……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向上面抗议过，只是。”

洛云天苦涩一笑：“谁在乎我一个人的看法呢，有些人不把克隆体当人来看，特别是那个该死的沈宗眠，他的特殊催眠或者说洗脑，将那些克隆体完全变成了工具一般。可我都把那些克隆体看作是你，这，真的很难言说。”

当洛云天听说汤舒是个灵体之后，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像何则文那样的过于惊叹，他只是感慨了下，果然这个世界已经颠覆了之类的话。

父子二人破天荒地喝起了酒，这让洛旗都很意外，他从来没想到自家那个古板的老爸，也有这个感性的一面。

酒入愁肠，二人互诉衷肠，最终都是涕泗横流。

没人觉得这是份丑态，在一旁偷听了许久的邱天与陆如夜知道了洛旗的心结，却同样无能为力。

“宁素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深夜里，将洛旗放在床上呼呼大睡之后，邱天找到了在写日志的工作狂小姬。

小姬与邹亦铃这些日子同样待在何家私宅，说是要陆如夜多帮忙完善觉醒事后的事儿，尽管，陆如夜说那都没什么必要了。

邱天则一早认定小姬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小姬却轻易猜透了邱天的心思：“哎呀，你倒是放下面子来找我啦？嘿嘿，放心好啦，我不会和你抢洛旗的，之前啊，就是逗你们开心而已。”

“嗯？诶？等等，额这个这个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邱天慌乱道。

小姬摊开手掌：“这你还真就问，错人了。”

她故意顿了顿，看到邱天愈发急切，才说道：“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吧，呵呵，直觉，都是直觉，我觉得应该算好相处的，你不用太紧张。”

小姬在说些有的没的事儿，而邱天咬了咬牙，她在小姬耳边耳语了片刻。

片刻后，小姬面色一样凝重起来：“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而且，沈教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有关于洛旗为什么成为迈斯人，我虽然知道沈教授背后肯定做了什么，但没有多想。好吧，有关于宁素素，我所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她的职务很不简单，至少，不是表面上的那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