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我跟大家都在一起，很安全。”
洛旗说完之后，稍作停顿，电话那头似乎的洛云天似乎也在酝酿什么，两个人一起开口，然后又一起中止。
“喂，那个……”
“额，我想问……”
洛云天率先开口：“嗯？你先问吧？什么事儿？”
洛旗深呼吸一口气，他捧起电话径直走出了车库，远远看着萧杀冷空气中直升机悬停在空中不时闪烁的讯号灯。
“那个不是说咱们要见一面吗？这回，我妈她应该会来吧？”
洛云天那头似乎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踌躇道：“这个本来是说好一起来的，但她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我本来也正要和你说起这件事，上次在香云不是跟你说你妈妈她现在很忙碌吗？她那边现在的担子很重，当然了，她还是很担忧你的，你可别多想，是真有些忙。”
电话里，来自父亲的絮叨还在继续，可洛旗的心绪却飘远了许多，他自顾自想着，是真的很忙吗？或许，是暂时不愿意相见吧。
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不用再隐忍，而是直接问道：“爸，你觉得我为什么成为了迈斯人？”
“……小旗，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巧合？”
到底知子莫若父，洛云天一下子就听出来洛旗的弦外之音。
可他到底没有多说，而是很快压低嗓音：“有人要来找我，我尽快去找你，一切事儿咱们见面再谈。”
小姬默默跟在洛旗身后，她收回了手机，替洛云天解释道：“你父母现在的位置都挺重要的，再加上你的身份特殊，而你出现在燕京这边的消息也早就传开，所以现在他受到了比较严密的监视。”
“监视？”洛旗品咂了这两字一下，他愈发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一张网，它看上去很松弛，但是叫人插翅难飞。
仔细想来，从何归剑的手中侥幸逃脱至今，洛旗看似游离在原本凌天学院之外，过上了自由人的生活，可实则无时无刻不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沈教授在那溪山营地与家园组织之中都是左右逢源的存在？
当初的何归剑，还有现在的溪山营地高层，都与之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嗯，就是监视，你知道的这里是首都，一些要求是会严格一些。”
小姬很快转移了一个洛旗也无法拒绝的话题：“现在环境好很多了，全球范围内，迈斯生物的扩张似乎都已经到了瓶颈，相信很快就回迎来新局面。人类有史以来最严重最恐怖的一场流行疫病，似乎就要结束了。”
洛旗对那最恐怖的形容深以为然：“是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死了这么多人，全球人口锐减到这地步真的难以相信。”
此刻，对小姬很是警惕的邱天也悄悄来到了洛旗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小小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她则说道：“听说，在将近二十多年前，也爆发过几次疫情，全球范围内不过死亡数字达到九百之多，可那时候隔离与消毒，现代化的防疫就推行得很好，那为什么迈斯病毒可以感染到这么多生物，而且杂食性质的迈斯扇贝能扩张到这个地步呢？”
邱天与小姬对此当然很清楚，他想着这些年来日渐麻木的天文死亡数字道：“起初传染并不暴烈，甚至温和，对人体，对家畜可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它的基因组早就被测了个明明白白，谁知道就在它像流感一样遍布全球之后，竟然有这么恐怖的症状。即便到了现在，我想那沈宗眠也解释不了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什么。”
“他？沈教授现在并不愿意把这一场灾厄当成是天灾，他认为是人祸，不过我觉得很没道理，懂得越多，也觉得自己的浅薄，这自然界的伟力还有太多搞不清楚呢。”小姬揉了揉太阳穴，吐了吐舌头道：“真是伤脑筋呢。”
……
来势汹汹的军队到底没和何长晓的部下发生正面冲突，双方对峙之后，最终不了了之。
等到天明，天光大亮以后，洛旗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躲藏，从车库里转移出来。
何长晓毕竟人过中年，精神头也不很足，他委托自己儿子来打招呼之后，就匆忙补觉去了。
何则文顶着俩熊猫眼哈欠连天地将洛旗等人带离了高现代化装备的连队，他们来了何家的一处老宅。
说是老宅，其实就是外观看上去像老式的燕京四合院，其内里大为不同。
何则文拍了拍刻意做旧的墙漆，满不在意道：“放心，能扛九级大地震，地下室甚至按照抗辐射建造的，工艺是老了点，赶不上香云那边的避难所，但总体来说很安全。”
外面看着老成，内里全都是高科技，这倒是满符合某些燕京方面的传统，洛旗老早就听说过，一帮子军爷讲究什么越土越有战斗力的说法。
“行啦，你们一时半会应该没人会找上门来了，我老爹跟那帮人谈妥了，又将这事儿往上捅了捅，上面默许你们暂时在这附近活动，只是不许靠近燕京。”何则文说着昨晚冲突之后的结果。
高飞多少有点脾气在，他冷笑道：“那我悄悄摸进去，也没人会发现啊。”
何则文颇为无奈道：“我的S级老哥啊，我知道你很能耐，但你也别拿香云那边的防务和燕京比啊，就算你进去，能出来吗？好，就算您本事大，到了闹市区，为了避免误伤上面不愿意用大杀器，可我们这些大头兵总得上前啊，我可不相信你会手下留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如夜也不明白道：“高飞，你最近怎么这么焦躁，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你说呢！？我本来以为还能见她一面，谁知道到现在一点影子都没有，这下可好，烦人。”高飞疯狂地抓了抓头发，得亏他没啥头皮屑，不然那是得下一场雪了。
而陆如夜弄清楚缘由，只好无奈道：“我原本不想说的，汤舒已经出现过一次，又走了。”
“什么？”
“谁？”
何则文与高飞一齐开口。
片刻后，两人一个愈发失落焦躁，一个则困意全无，大开眼界。
何则文双眼放光：“卧槽，真的假的，你们不是合起伙来骗人的吧，怎么会有那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