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也不知睡了多久，当鬼霁醒来时天早已黑的彻底。

鬼霁撑着饭桌坐了起来，她打量了下四周，却发现四周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和鬼不予一起吃饭，之后的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鬼霁揉了揉太阳穴，让她萎靡的神经振作起来。

鬼霁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然后起身推门而出。

屋外空气格外干燥，这是兆头，一个下雨前的预兆。

离厨房不远的位置，有着一张茶桌，茶桌上放着一个茶壶，与一个茶杯。鬼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睡了一觉的确有些口渴。鬼霁坐到石桌旁，举起茶壶却发现茶壶轻飘飘地，打开盖子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她对此倒是没事么想法，毕竟鬼不予与师父都属于很爱喝茶的人，平日她在二人眼皮子底下就抢不到茶水喝的。后来干脆不争不抢，直接去喝普通的清水了。

鬼霁起身朝着宿舍走去。走到宿舍门前她有意放缓了脚步，显得蹑手蹑脚地。她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生怕发出半点声响。可进了门，左顾右盼，却看不到鬼不予的踪影。

本来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娴熟的打开腰包，从中取出一张符纸。符纸一甩，迅速燃烧起来，而鬼霁则是看着燃烧的符纸，关切的询问。

“鬼不予，你大晚上的上哪儿去了？”

符纸中传出一些嘈杂的声音，并不是交谈声，而是取符纸的声音。

“我在外地。”

鬼不予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补充了一句。

“和朋友一起。”

鬼霁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但语气仍是稀松平常。

“什么朋友啊？我见过么？”

“你没见过。”

鬼不予回应的很肯定，丝毫没有迟疑。

鬼霁有些惊讶，毕竟她俩往日都被关在庙里半步不离，可这次一进一出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反倒是鬼不予结实了一堆朋友。

惊讶之后，取而代之的是高兴，替鬼不予高兴。出门前，她真的有担心鬼不予的这种性格会不招人待见。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符纸那边，一片死寂，一时没有半点声音。

鬼霁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怎么了？……鬼不予？”

这次那头很快便有了回应。

“后天你自己先去天一道吧，不用等我了。”

符纸恰在此刻烧了个干干净净，单鬼霁却没有再去取符纸的意思。她躺倒床上，侧着身子，回避着那张空荡荡的床铺。

她的沉默就是对鬼不予最好的回复。

这一夜，她辗转发侧，却迟迟不能入眠。她三番五次的将手放到枕头边的腰包，却都没有打开。她能听出鬼不予话里的意思，也知道鬼不予此时在刻意回避他。即便自己拿出符纸去打破砂锅问到底，鬼不予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

所以她干脆不去，克制着让自己不去动符纸。因为她深信，鬼不予是不会害她的，这一定是有理由、有苦衷的。

神经越是紧绷，鬼霁就越是疲惫，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房间中再也听不到转身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