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起,鬼不予就感到身体异常亢奋,血液也随之发热。显然,命鬼看到灼热的鲜血,已经急不可耐了。
鬼不予坐在船边,本来他对地上血迹嗤之以鼻,但他却出人意料地将脚踩在血液之中。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命鬼也也就肆无忌惮地放出鬼液,贪婪的吸收着地上的血。
鬼不予看着,眼睛不禁眯起。要知道普通人的血对命鬼并没有多少帮助,但命鬼对这摊血却表现得如此贪婪。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他也有些相信左佑说的话了。
不知何时,左佑已经在桌上点燃了一炷香,香燃烧的很慢,却时刻提醒着他们。
黑液又重回体内,地面也再次整洁,借着微薄的月光,鬼不予甚至能看到反射出来自己的脸。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虽然有意隐藏,但眼神却出卖了他。他很累了,彻夜未眠,所以他走之前更需要一位拉车夫,至少这样他还能忙里偷闲,假寐一阵。
地上,青年书生身子干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鬼不予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但这又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开门时,左佑胆怯并没有动手,那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以一个陌生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半个朋友一条命。
鬼不予起身,将青年书生扛在肩上,转身,对左佑叮嘱:“我去把他埋了,这期间谁敲门你都别开。”
说罢,鬼不予便推门离开,反手又关合了门。
左佑目送着鬼不予离开,然后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茶杯里只倒出半杯茶水,茶壶却空空荡荡了。茶杯被放在桌子上,但左佑却没有去喝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水面折射出的倒影,准确的说,是是看着折射出自己的衣服。
水面上那件衣服,那么新,没有一丝折痕,更别说是一丝血迹了。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粘稠血液打湿的衣衫,这一刻,他嘴角勾露出诡异的弧度,然后心满意足地将杯内的水一饮而尽。
窗户敞开着,隐约能听到外面有些许响动。左佑起身,探头张望,就见鬼不予正用铲子挖着土。
鬼不予身旁,还有一个女人,女人是这家店厨师,但不知为何却心甘情愿地帮着鬼不予一起挖。
鬼不予停下手,看着挖出来土坑:“这么大足够了吧?”
那语气就像是女人找他,求他挖这个坑一样。
女人摇摇头:“这么浅,下场雨上面的土就会冲散的。”
鬼不予意味深长地看了女人一眼,这一眼就女人的脸憋得通红。鬼不予并没在多说什么,他拿起铲子,继续往下挖了起来。
铛铛铛
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能听出是那个店小二。
“客官,您睡了么?”
左佑眼睛微微眯起,但却一声不吭。
过了十来秒,夏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拿了水果,给您放门口了。”
夏池停顿了两三秒:“打扰了。”
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不绝。
左佑仍不为所动,他看着桌子上那支香,若有所思。
此时香正好过半,突然,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猛的坐起,剧烈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