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闪凤目，蹙峨眉，小娇羞，面若桃李，笑起来露出一口贝齿，细细小小，笑的人心里痒痒。

红玉早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见他风姿英伟，气宇轩昂，心中发笑。若是得了这么一个当个靠山的话，倒也不错。沈千寻固然是一个厉害的主儿，身后还有一个箫元澈护佑，只是沈千寻也说了，她必须藏着掖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露面的。

那么……这萧元翊的话，倒也算是不错。

“你可认识我？”萧元翊笑意渐浓，紧紧地攥住了红玉的纤纤玉手，喝了几口酒，现如今又美人在怀，他脸上已然带着几分微醺。“红玉？”

“小女子红玉，不认得大爷，还请大爷见谅则个！”在这个时候，越是示弱，越是能叫人生出往前怜惜来，红玉在男人堆里也算是摸爬滚打数十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小九九，看着那人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丝的迷离。

不认得？

他笑得愈发开怀，紧紧地搂着红玉的腰身。

“与我说说，你们掌柜的是谁？”萧元翊固然是欢喜红玉这张脸，却也没忘了，自己的来意，毕竟，那幕后人太过神秘，事有蹊跷，好端端的，要整修这么一个真钰坊，未免太奇怪了些。

“奇怪的很！”萧元翊轻轻地摸着红玉的一头乌发，“哪里会有这样豪气的人？动辄就是散尽千百金银，来修葺一个小小的真钰坊呢？红玉姑娘定然是个明白人，你若是知道些什么，不妨跟我说说，我能带给你的效益，绝对是你想不到的！”

“大爷真会说笑！”红玉一跃而起，潇洒风流，一袭红衣飘扬绚烂，有说不出的滋味。“我们掌柜的，不过就是一个生意人，没有什么特殊，兜里确实是有几个银钱，但是那毕竟是主子的，与红玉可没有什么干系！”

红玉尽量让他们认为她不过就是一个贪财的人，笑意渐浓。

一双眼睛，睨着萧元翊，嘴角冷笑更甚。

“怎么了？这位爷对我们主子这样感兴趣么？”红玉目光灼灼，沈千寻对真钰坊有功，她自然是个风尘女子，却也知道仁义二字，自然不会对沈千寻不利。“我们主子十分平常，若是跟大爷相比，也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哪里有什么稀奇？”

这话说的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偏得叫萧元翊愈发怀疑了来。

若真是一个小人物，也就不会撑得起一个完全没落的真钰坊了。

到底有何用意？

他怕的是，这事儿跟皇室有关。

现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为了周全考虑，对这些也是不得不防。

“是么？”

红玉莞尔一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看的萧元翊心痒难耐。

沈千暮已然成了一个泼妇，自然比不得红玉，这样旖旎多姿。

在后头看着的沈千寻，嘴角冷笑更甚。看样子，这些皇子也跟一般登徒子没有半点差别，也是一样。若是此情此景被沈千暮见着了，只怕是要怒火中烧，上前作威了。

这男子的痴心，要让一个女子前来说教，到底无用，全靠自觉了。像是萧元翊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这燕国大皇子的身份加持，想来，也算不得什么。何以那样对沈千暮挑三拣四，现如今还来沾花惹草，真替沈千暮不值。

那人固然算不得什么好的，但是对这人也是真心真意。

呵，这男子如此薄幸，到底叫人心酸。

“小姐，大皇子来的蹊跷！”云欢凑上前，严阵以待，手里还拿着几个小小的飞刀。

方才她重伤了那个登徒子，也算是杀鸡儆猴，日后那些人再如此不客气的话，想来也是要细细掂量掂量了。

千算万算没料到萧元翊会这样积极造访。

真钰坊一炮而红。

就好像是末世余音里头的最后一截，叫人不敢小觑。

其他的青楼，原以为根本就不把真钰坊放在眼里，只当它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什么水花来，偏得闹到了如此地步。真钰坊开张也不过三日，竟然抢走了他们的诸多客人。

一时之间，这真钰坊的名声，在汴京城中风起云涌，已然有了跟当初百味阁一般无二的效益。

拾锦苑。

沈千寻看着红玉派人送过来的账本，笑意渐浓。就知道用“明星效益”来经营真钰坊，一定错不了。红玉声名在外，都知道这真钰坊里头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也不算叫她们难做。

“小姐！”云欢凑上前，一张脸子满是狡黠，这不过三日光景，咱们的本钱可就回来了！”

沈千寻喜滋滋的，笑得前仰后合。

这要是在古代住的久一些，她就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益！”沈千寻乐不可支，看着云欢红彤彤的小脸，轻声道：“这事儿可不能跟你们家主子说，明白？”

“知道，知道！”云欢无奈一笑，若是被他们主子知道了，怕又是一场风波。“只是，只靠着真钰坊却是不成的！”

“嗯？”云欢听得一愣一愣，看着沈千寻的眼神，也带着一丝丝的狐疑，一个真钰坊就已经是这样了不得了，若是叫一般人得了这么多银钱，只怕是会高兴的了不得。这一生一世都指着这个生活了。

偏得沈千寻将所有的门道都能钻研的十分透彻。

“这几日，咱们偷偷出去几遭可好？”

还没等云欢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人通禀，说是沈枫前来。

那人每次若是到拾锦苑来，都是为了柳如云的。这会子怎么就到了自己的院子？看样子，很不寻常。她眉头轻蹙，朝着云欢笑笑，“若是为着那真钰坊来的，可就完了！”

只是叫他们诧异的是，那沈枫，竟然是为着国舅爷的事儿来的。

看起来气势凛然，怕是被气着了。

他一脸狰狞，见着沈千寻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账本，只以为是百味阁的。

“千寻，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他一脸认真，看着沈千寻的眼神，也满是信心。“你可知道国舅爷么？”

国舅爷赵祁。

这个箫元澈早就跟她说起过。沈枫跟赵祁向来是死对头，这一回，必定又是沈枫斗法失败，才这样气闷。

“千寻知道一二！”沈千寻朝着云欢觑了一眼，那人忙忙端了一壶茶水来，她亲自帮着沈枫倒了一杯茶水，笑脸盈盈，“只是，那人的势力，也比不上爹爹，是也不是？”

“呵！”沈枫骇笑，“比不得？他贵为国舅，备受恩宠，这是我比之不上的，现如今倒好，他处处压制于我，叫我动弹不得！”

沈千寻挑了挑眉，顺着沈枫的话，接了下去。

“爹爹希望千寻如何？”她现如今也不过就是小有钱财，想来，这沈枫还是为着这个缘故来的。她倒也不畏惧，反正若是沈枫可以对柳如云好些，倒也无妨。“现如今，千寻也没有多少法子，能帮衬着爹爹的！”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沈枫笑笑，”这汴京城中有不少权贵，都是国舅爷的老主顾！“

“老主顾？”

“不错！国舅爷手底下有不少产业，在这汴京城中，也有不少江湖势力，是一般人等比之不及的！”

怪不得了。

沈千寻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怪不得国舅爷这样富庶。这沈枫也效法，竟然开了一个赌庄。

“我棋差一招，被他给算计了一回！”沈枫面露难色，也不好多说，“现如今亏得血本无归。今日我才知道，这事儿不仅仅是国舅爷的缘故，还跟信阳候有脱不了的干系！”

沈千寻轻咂了一口子茶水，心中疑窦丛生。

按理说，信阳候应该帮着沈枫的才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帮着别人了？

想来是因为大夫人此次病重难医的缘故，身为父母，自然念着自己儿女的好处，他可不会去想，孰是孰非的问题。真是可笑。

“信阳候竟然帮着别人！”沈千寻兀自愣神，沉吟出声，“爹爹莫要忧心，若是需要银子的话，只管说吧，娘亲也快要临盆了，日后，我定然会给一家分铺放到娘亲名下，到了那个时候，爹爹每日的进账，必定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