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一辆宾利在寂静的街道上穿梭。

坐在副驾驶席的郑秀妍偷偷瞄了眼专心开车的李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秀研，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从离开餐厅起，女孩就好几次显露出这样的神情。眼看转过下个路口就是郑家，李湛不想让她带着困扰回去。

“欧巴，成员们都去帮sunny搬家和整理宿舍，我自己回家，是不是太...太特殊了。”

“今天一整天都和孩子们在一起，难道秀妍不想和我多有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么？”李湛面无表情，语气中透着无尽萧索。

“没有，欧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天sunny刚搬进宿舍...”郑秀妍慌乱的抓住男孩的衣袖，焦急的解释。

“逗你的，pabo...呀，我开车呢，你疯了？”嘴角才微微翘起，李湛就被女孩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单手控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包住对方软乎乎的小拳头。“郑秀妍，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同归于尽？对，我就是要和你同归于尽！”郑秀妍气哄哄的放着狠话。

她刚刚真以为李湛伤心了，心里愧疚得不行，没想到又被这坏人捉弄了。

“你想什么美事呢，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大爷还没玩够，现在同归于尽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李湛轻蔑的斜睨着被自己单手压制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西卡喵。

“呀！”不假思索的怒喝一声后，郑秀妍微微一怔，这样的李湛她见过，还不止一次！

下午去买冰淇淋，对方亲自己之前，就一副坏痞子、臭流氓的模样，当时就感觉似曾相识。

现在回想起来，演唱会当晚，小巷里的告白；情人节，鞋店外的亲密接触。

每一次男孩想表达对自己的感情或做一些亲密动作，好像都要摆出这种坏男人的姿态。先调戏自己一番，惹得自己火冒三丈，才突然反转给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个人，简直坏透了！

“大爷nim，那您什么时候玩够啊？”郑秀妍捏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更加软糯甜蜜，边说着边向男孩抛出个媚眼。

演技课老娘也是上过的...别管成绩怎么样...

“噗...哈哈哈...不行...这个好恶心...”现在看来成绩确实不怎么样，还没等男孩有所反应，郑秀妍自己先绷不住笑场了。

李湛停下车，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笑得瘫软在座位上的女孩，刚才那个神态真撩得他有些心痒痒。

但没等他即兴表演，风月佳人下一秒又变回了傻西西。女孩如果真想拍戏，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好一阵过去，女孩才平复情绪，黑宝石般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孩的眸子：“欧巴刚才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男孩表达感情方式很另类，但并不妨碍她从中攫取温暖和甜蜜。

李湛解开两人安全带，将女孩娇小柔软的身子从副驾驶抱到自己腿上：“再过一百年吧，那时候我们再同归于尽。”

“hing，看透你了，这种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要装坏男人...不对，欧巴就是坏男人！”郑秀妍扭了扭身子，在男孩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全身放松，安心的依靠着。

“好好说怎们能看到我家秀妍那副表情，大爷nim，那您什么时候...”李湛把女孩的腔调演绎得惟妙惟肖。

“不许说！”郑秀妍霸道的捂住对方的嘴，却突然感觉有个湿湿软软的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心，转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呀！李湛！你这个臭流氓，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就你？再等一百年吧！”

好在是高级车，避震性能卓越，否则哪怕午夜路人稀少也会引来围观。

嬉闹了一阵，郑秀妍再次浑身瘫软在“真皮”座椅上：“欧巴，不早了，我该回家去了。”

“嗯。”李湛并没松开手，而是抱着女孩探出驾驶室，站直了身子。用之前两人玩举高高的姿势，抱着女孩向郑家走去。

哒哒的跫音，回荡在小巷石板路上。

深吸了一口“上层空气”，伸手逮住男孩一只耳朵把玩着：“sunny刚来，今天我应该住宿舍的。”

“你在团队里本来就是最特殊的，自己完全不知道么？”

“哎？有么？”郑秀妍茫然的睁大双眼。

大家平时都是一起练习，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休息，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当然有，你是团队里唯一一个有男亲的，虽然只是预备男亲。”话音刚落，感觉抓着自己耳朵的小手一紧，李湛不敢再皮。“咳，我是你们的制作人，以我们的关系，你还不够特殊么？”

“秀妍，能不能把团队里所有重要的位置都让给孩子们？”李湛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他从来没想过去完全遵照前世历史，否则就不会给女孩安排演唱会舞台，更不会进入s.m成为她们的制作人。

只要郑秀妍想要，别说少女时代的任何位置，给她当3v的会长都不是不可以。但获得一些东西，就代表着不得不失去一些东西。

九个女孩出道前，相互只是单纯的亲故、姐妹。但出道后就多了一层同事，甚至竞争对手的关系。

自己成为制作人，会让郑秀妍在团队里的地位比其他成员高出一大截，这是无法避免的。提供给她的资源，更是其他人无法比拟。

这种情况下，郑秀妍如果还在团队里担任一些重要位置，其他成员会怎么想？

有些位置可不简简单单就是一个称号，它代表着s.m的资源侧重和主推方向。

林允儿作为门面，有电视剧。金泰妍作为第一主唱和队长，有ost和电台节目。

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山珍海味吃到撑，偶尔还去八个人的清粥小菜里捞俩勺子。时间一长，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

反之，如果郑秀妍把公司的资源全部让给其他人，偶尔还会分出自己的食物给大家加加餐，所有成员都会觉得她还是那个温暖大度的欧尼，而不是多吃多占的自私鬼。

也许这又是在小人之心，但李湛不想因为自己，最后闹得郑秀妍和其他人离心离德。

至于帮九个女孩每人都准备山珍海味，这可能也是个能维护女孩们关系的做法，但在李湛看来完全石乐志。

不说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单就这些女孩在李湛眼里只是郑秀妍的亲故，他有什么立场要那么做？

“我本来也没想和孩子们争，主领舞、主唱、门面什么的，欧巴都给分给孩子们就好了，我有欧巴就行了！嘿嘿！”郑秀妍温柔的替男孩揉了揉被自己揪红的耳朵。

李湛不管多坏，都始终能和自己心有灵犀，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暖意融融。

队内位置的问题，她早就考虑过，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和李湛聊聊，没想到对方率先提了出来。

“哦？你也是这么想的？”女孩的话让李湛有些诧异，好像自己又小题大作了。也是，前世就没争过什么，现在还是个未成年孩子的郑秀妍，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东西。

“嗯！之前我还在担心欧巴太偏向我，把孩子们都忽略了。”郑秀妍点头认证。

她的想法比较简单，练习生时自己就是这些孩子的带头人，出道以后更要把大家照顾好。

“我就做队长，帮欧巴好好管理好孩子们就好。”

“呃...”李湛面色一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害怕的就是郑秀妍想当队长。

少女时代哪个位置资源最多，队长！

少女时代哪个位置责任最大，队长！

郑秀妍真当了队长，加上自己带给她的关注度，少女时代说不定在世人眼里就成了“郑秀妍和她的伴舞”。

况且这个位置还会给女孩带来无尽压力，他可不想未来的某一天睡梦正酣时，忽然听到枕边人高喊一声：“1、2、3，您好，我们是少女时代思密达。”

“秀妍，你知道队长代表着什么么？”既然话已出口，那这个问题就绕不过去了。

“责任？压力？”郑秀妍计划当队长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会想到这些东西。

“资源！你们公司没那么多资源分配给你们每一个人，肯定根据不同时期，会主推不同成员，但队长这个位置会持续占用很大一部分团队资源。”

“我把公司的资源都分给其他人不就好了？”郑秀妍有些不甘心。

从小集体建立初期，她就是带头大姐，别人当队长虽然不会对她实际地位造成影响，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呵呵呵，pabo。很多隐形的东西，不是你想分就能分出去的，比如一句歌词，一次站位，甚至做节目时带头问好，这些东西无形中都会给队长带来关注度。也许你不在意，但是对于他成员来说，特别是你们刚出道时期，没什么粉丝基础，这都是很重要的资源。”李湛耐心为女孩解释道。

“是这样么？”郑秀妍皱起八字眉，脑子里乱糟糟的。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不耐烦的大喊一声：“啊！算了算了，队长我也不做了，实在不行我不出道了！好复杂！”

李湛被女孩这副撒泼耍赖的小模样逗笑了，明知故问的揶揄道：“真的？不出道了？”

“真...真的！”郑秀妍傲娇的扬起下颚，居高临下把鼻孔对着男孩，不肯服软。

“太好了，等你成年，我们就结婚吧。”

“呀！李湛，你就不知道让让我！”郑秀妍再次扯住男孩的耳朵。“结婚也行，前面就是我家，欧巴要不要现在进去问问我阿爸？”

“呃...这么晚，就不去打扰伯父伯母休息了。”李湛讪笑，说着仔细观察四周，这个位置已经算警戒区了。谁知道郑爸爸会不会又带着棒球棍蹲自己，突然蹦出来大喊一声“德玛西亚”。

“哈哈哈。”被男孩草木皆兵的模样逗笑，郑秀妍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欧巴，你认为孩子们中，谁当队长比较合适？”

“你觉得呢？”李湛反问道。

与此同时，同样位于清潭洞的女练习生宿舍。

金泰妍见没人留意自己，偷偷摸摸走到阳台，借着手机的光亮，在纸上写下三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