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垂死病中惊坐起
路西法看书间隙抬头扫了一眼店内, 忍不住感慨，现在这情况和自己开店第一天的预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一开始他压根没把闹钟当回事，就是想利用闹钟搞点游戏玩。
谁知好好一个游戏店，莫名其妙就因为方便面而吸引来了第一批客人, 后来好不容易步上正轨真的靠玩游戏挣钱了, 他也接受现实了。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 免得等自己恢复记忆，发现马上到时间了, 自己却只能交白卷。
结果, 现在这店根本不能算是游戏店了, 现在一楼左边还维持着桌游区，右边已经变成了学习角，时不时还经常有小团体开个文学聚会, 二楼的棋牌室最吸引人的点其实也是自助餐……
所以玩不算什么，美食才是最强大的动力啊！果然是民以食为天，这个世界的大家真是憋坏了。
还好他当时因为懒得想店名，加上这个世界对游戏的避讳, 直接玩圣经伊甸园的梗放了个苹果上去，不然要是顶着写有【xxx桌游店】的招牌, 一进门大家却都是来吃东西, 感觉就太错乱了, 有点尴尬。
“贤者大人！”这家店第一位客人, 奥数·艾因斯坦忽然跑了过来，“可以借用一下您外面的公告牌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路西法影响了, 这个世界的人骚操作也逐渐多了起来，路西法好奇地问：“你想做什么？”
外面那个公告牌是可以写油性笔的的白板，路西法很少去动它, 至今上面写的还是二楼自助餐相关的公告，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擦掉也不影响什么，不过路西法还是想听听艾因斯坦打算做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借给他。
艾因斯坦咳嗽了一声：“仲马她们不是经常来开什么读书会吗？我也想开一个……”
路西法挑眉：“开什么的？”
“闪电相关的……”
路西法放下了手里的书，这代表他认真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电感兴趣的？”
“呃，以前算是有点兴趣吧，不过让我忽然想深入研究的原因，是富兰克林小姐。”
路西法看了一眼那边的读书会：“是那位富兰克林小姐吗？”
“对！”艾因斯坦说，“据说她家开了印刷厂，所以大仲马她们印报纸的那部分都是她提供的帮助。”
“原来如此。”路西法心中有了点猜测，“那她做了什么，让你突然想研究电了？”
“啊……她想做实验，把雷雨中的闪电引下来……”艾因斯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很好奇，就想参与进来……不过我们现在卡在最开始的部分，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闪电引下来，所以打算开个讨论会，聚集感兴趣的人，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路西法终于确认了。
这位富兰克林小姐，大概就是类似于地球那位富兰克林的同位体吧！
地球的富兰克林有个事迹特别有名，就是做的风筝实验，确认了闪电也是电的一种现象，由此发现了电荷守恒定律，在这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发明了避雷针。
不光在电学方面，他在数学、光学、热学等很多领域都有所研究和发明发现，甚至他还参与了《独立宣言》的起草以及美国宪法的制定等，是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中第六名。
从他的头像出现在100元美钞上，可以看出他的贡献。
现在这个世界的富兰克林小姐，和地球的富兰克林一样有着印刷商的身份，还对闪电很感兴趣，路西法觉得她的未来一定很值得期待。
加上姓艾因斯坦的家伙也想参与进来，路西法甚至觉得，是不是很快自己就能看到电力发展起来了？
……然而他们卡在了风筝实验的最初阶段。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风筝。
这tm就有点尴尬了……不过他还是先别开口，看这些人自己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吧。
于是，路西法就同意了艾因斯坦，让他把召集开会人员以及实验内容相关写在了公告牌上，然后还挪了下位置，放在特别显眼的地方，力求每一个路过苹果店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公告。
读书会那边也很惊奇。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更喜欢文学的人，没想到中间出了个去研究闪电的大佬，真是了不起！
“你去研究闪电的话，会不会就没时间参加我们的读书会了？”大仲马有些遗憾地问。
富兰克林小姐很有年长者的风范，淡定地一笑：“我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爱好，所以只要有空我还是会来的。何况我们的报纸才刚刚印出样刊来，这也是第一次我自己想印的东西，我很期待它的发展，不会撒手不管的。”
“那就太好啦！”大家又快乐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继续聊起了文学话题。
想跟富兰克林小姐搭话，聊聊闪电的事的艾因斯坦在一旁张嘴又闭嘴，找不出插话时机，最后只能跟高斯一起，去墙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有趣的问题打发时间……
这时，一楼的一个角落，对自助餐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找地方打麻将的三个老头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艾因斯坦的奶奶说。
伽利略的爷爷有些迟疑：“她以前都喜欢早到，今天迟到这么久，会不会是有事啊？”
“有事也应该来个人跟我们说一声啊。”伽利略奶奶很担心，“要么我们去找她吧？不过不太清楚她住哪……”
他们只是在苹果店认识的牌友，伊甸园别看科技不发达，占地面积还挺大的，想找个没提过地址的人的住所，如果不是特别有名，找起来会很费劲。
不过苹果店现在人才济济，以前只是离家近的会过来，现在离着有点远的，也很愿意来这里。人群来源混杂，就导致了还真有人认识他们要找的人。
“请问，你们说的是昨天和你们打麻将的那位史密斯奶奶吗？”
在一旁正在和人打“伊甸园扑克”的女孩子抬头问道。
老头老太太立刻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或者她出没出门？”
“我们住一条街的。”少女皱了皱眉，“今天早上听说史密斯奶奶好像起不来了……她的家人可能是在忙着照顾她，一时顾不上来告诉你们不要等了吧。”
一时间，这个角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伽利略的爷爷才叹气：“她也到这个岁数了啊……”
生老病死，人间常情，何况史密斯奶奶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位，会出这种事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们去看看她吧。”艾因斯坦的奶奶提议，“你们觉得呢？”
老伽利略夫妇也表示赞同。
他们向少女问好了地址，就离开苹果店，叫了个马车向史密斯家出发了。
到了史密斯家，果然看到门口停了医院的马车，大家对视一眼，上前去敲了门。
开门的人来得很快，看到门外站着三个老头老太太，直接打开门让他们进来：“是奶奶的朋友吗？快请进吧……”
“她情况怎么样了？”伽利略奶奶问道。
“不太好，医生说如果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可能就会从此一睡不醒了。”这位女子叹了口气。
大家再度沉默了下去。
基本上，医生能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没救了。
史密斯奶奶一生顺遂，孩子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连曾孙女都出生了，这世界上实在没什么让她挂念的了。
一把年龄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们来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尽了身为朋友的心意。
他们被带到了史密斯奶奶的房间，里面已经站了一些人，他们正默默地擦着眼泪，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不过这年龄就算死了也是喜丧，走了也不算痛苦，大家都觉得史密斯奶奶一定能去天堂享福。
见到新来的这几个人，房间里的人为他们让开位置，好让他们跟史密斯奶奶告别。
几个牌友对史密斯奶奶的家庭情况不是特别熟，但打牌打出来的情谊也是货真价实的，尤其是看到就比他们年长几岁的史密斯奶奶这个样子，他们也心有戚戚焉，总觉得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说起话来就更是真情实感。
“唉，你还说要有空要请我们来家里做客，真没想到第一次来竟然是因为……”
“你那么喜欢开玩笑，真希望这也是你开的玩笑啊。”
“我真喜欢和你做朋友，你总是能为我们带来欢乐……醒醒吧，再跟我们说说话，我们昨天的话题还没聊够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打麻将三缺一发现你没到，就担心你是不是——”
“什么三缺一！？”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基本被医生判了死刑，声称“看她的生存意志”的史密斯奶奶，猛地睁开了眼，甚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动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还躺在床上等死的高龄人员。
伽利略奶奶说话都磕巴了：“打、打麻将啊……”
“啊，我迟到了吗？抱歉啊，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头痛，就想着再睡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史密斯奶奶扶着脑袋回想，“居然让你们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所有人：“……………………”
等等？！这是重点吗？！
为什么我们这些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甚至曾孙女，刚才在你床边说了那么久你都没反应，人家来说个三缺一你就突然醒了？！
三缺一就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