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鬃道:“如此说来,这锅底下村正应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了!难怪这些人甘愿落草为寇,原来是有恶性的传统!”
祁兮尔摇头笑道:“你啊,总是爱以偏概全。难道忘了麻六子在广场上的那番话?虽然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乱说一气。可这善心本性的质朴观念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去拜访麻氏族长的时候,言谈间也发现者里的人确实是以善为本。被逼为匪,也是因为山民弱小的无奈之举。”
花鬃道:“哦!如此说来,这里由恶到善,又由乳山变为锅底,到底经历了什么?”
祁兮尔道:“你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
上苍厌恶乳山百姓之恶毒,欲以天灾尽灭五姓,以正天道!
这个“正天道,天罚乳山”的职责就落到了一位名为“金甲神”的上神身上。
按照上苍的规定,金甲神只要来到这乳山施展法术便可从天外天招来天石将乳山夷为平地。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金甲神不忍看到乳山生灵涂炭的场面,也不相信普天之下尽是恶徒的乳山,因此,他便想着给乳山可能还有一丝善意的百姓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于是,金甲神便化作一个蓬头乞叟在乳山五村之中行乞寻人。
然而,金甲神在五村所遭所遇更是难堪,蓬头乞叟却换来半点怜悯,行乞三日受尽白眼和嘲讽,却连一滴水一粒米都没有求到。
不仅如此,有一恶商见蓬头乞叟行乞的饭钵之后金光乱冒,他认出那是上古之物价值不菲,便动了坏心思。
那恶商扮做善人模样,以施舍饭食为名将蓬头乞叟骗到店中。
上神感动,心中感叹这乳山尚有一丝善脉仅存,便随其到了店中。
那恶商让蓬头乞叟稍坐,并称后面厨房重地外人不好入内。让蓬头乞叟将手中的钵盂交给他,他去后面盛些饭菜来。
蓬头乞叟未作怀疑,便将钵盂给了那商人。
商人得了钵盂之后便转身回了柜台,将那钵盂藏在柜台之下,而后开始拨打算盘记账,对于施舍饭菜一事只字不提!
蓬头乞叟发觉异样,便起身想恶商索要钵盂。
恶商故作不识乞叟的模样,大声呵斥:哪里来的老乞丐!蓬头垢面,酸臭难闻!快快滚出去,莫要脏了大爷的地皮!小二,小二!
就这样,蓬头乞叟被店主并店小二用扫把轰出了店铺。
乞叟站在门口苦苦哀求索要饭钵,说那是自己家传之物,丢失不得,求商人将其还与自己。
那恶商装作不知,还反咬一口说老头是乞食不成故意讹诈!他见老头不走,便抄起顶门杠将老头揍了一顿!
可怜的蓬头乞叟,丢了钵盂不说,还白白的挨了一顿毒打!他倒地不起哀嚎不断,然后四周观望者甚众,却无一人上前劝阻搀扶,反而指指点点,嘲笑蓬头乞叟呆傻笨拙,活该被人骗!而后,人群见再无热闹可看之后轰然散去。
金甲神怒不可遏!对这乳山的百姓再无一丝的怜悯和仁慈!当即便要现出法身尽灭乳山一切!
就在这时,墙角跑出来二男三女五个总角小童。他们来到蓬头乞叟身边,不仅将其搀扶起来,还帮乞叟找了一根木棍当做拐杖,扶着乞叟到了一处隐蔽的墙角坐下。
金甲神心中感动,便未即刻发动仙法,而是静静的看着五个小童到底要做些什么。
五小童将蓬头乞叟搀扶到墙角之后,其中三个小女童,一个拿出装了水的竹筒给老者解渴,一个从口袋里的半个烧饼给老者充饥,还有一个用破布手绢沾了水给乞叟擦去脸上的血渍。
其余的两个男童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阵,而后便消失在街头。
金甲神不明两个小男童将要去做什么,却也不问,只是吃着烧饼喝着水静静的等待结果。
片刻之后,街外人声鼎沸!原来是那恶商的店铺后院燃起熊熊大火!
恶商呼喊着手下前去救火,而四外之人却只是看着热闹,无一人上前帮忙。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恶商只能奋力自救。
又过了片刻,那两个小男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一个个的像是灶王爷一般黑脸儿的黑脸烧焦头发的烧焦头发。
其中一个男童回头看了看无人追来,便从怀里将蓬头乞叟被恶商抢走的钵盂拿了出来。言道:“老爷爷,我帮您把传家宝拿回来了!”
金甲神人心中温暖,这两个孩子冒着危险就是为了帮自己拿回家传的饭钵!
五小儿担心事情败落,便拉着蓬头乞叟趁乱离开镇子。他们将蓬头乞叟带到平时玩耍的小破木屋里休息。
乞叟喝着水,吃着半个烧饼,又看了看两个烟熏火燎的娃娃和手中的钵盂,心中五味杂陈。
他问孩子道:你们为何要帮我?
孩童回答:就是觉得老爷爷可怜,觉得那恶商可恶!
孩子们还告诉蓬头乞叟:老爷爷不要走了,就在这木屋休息,明日我们再带饭食来。
金甲神人热泪盈眶,看着五小儿哽咽不语。
这孩子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却才是最大的道理!好啊!好啊!尚有善念在人间!
金甲神人本想将危险告知孩子们,让他们带着家人逃走,却又担心孩子的家人不是好人。迟疑片刻,便心生一计。
金甲神人从怀里拿出五个金元宝分给孩子们,让他们拿回家交给父母。
孩子们看到金子之后吓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五个孩子竟无一人敢收。
金甲神人告诉他们,若是不收的话,老爷爷会伤心而死!
孩子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在老人的鼓动下拿着金元宝跑回了家。
未过一个时辰,便听见孩童哭喊之声和成人训斥之声从木屋外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向着木屋来的。发出声音之人,便是那五个小童和他们的父母家人。
原来,孩子们回到家中之后将金元宝都交给了父母。
父母一看这么大个的金子,俱是吓了一跳!
劈手夺过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确实是甜的!真是金子!
他们这才问孩子:这金元宝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