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发了个鼻音，表示愿闻其详。其实不用月衍去说他也知道，翼楼这样大的势力，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够建成的。月荷才上位掌权几年？绝不可能在八年前便掌握了翼楼的势力，否则他也不用篡位去当这个北疆国的帝王了。

月衍道：“说来，你是南越国子民，应当知道昭仁皇帝昔年的旧事吧。”

昭仁皇帝便是宇文翊的祖父，先皇的父亲，这位传奇性的帝王，黄发垂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昔年北疆大军长驱直入，强攻向南岳国，一举杀到了皇城下。而昭仁皇帝便是在这时强势崛起，生生以手下的三万兵士击退了北疆国的十万精兵，直杀到北疆国的边城。

史书上对这位皇帝褒贬各执一词，有说他大丈夫不拘小节的，还有说他冷血无无情的。不过总的说来，这位皇帝虽说谥号昭仁，却是一点儿都不仁。

昔年他的三万兵士杀至北疆国都城，因缺少良药药物，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前是失去了本国士兵保护的北疆国边城子民，身后是满目疮痍的南岳国国土。昭仁皇帝毅然决然的下令屠城，一夜之后，不论老幼妇孺，再无活人，城内的血浆积了三指厚。

不过既然月衍将话题扯到这儿，自然是有她的理由。墨肆点头道：“昭仁皇帝虽不是南岳的开国帝王，却也是有过之无不及，怎么？”

月衍道：“昔年南岳与北疆两败俱伤，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封冻的水面开始化冻，擅长水战的西泽国也不得已蠢蠢欲动。正因为如此，南岳北疆暂时结成了一个联盟。”

“文德后？”墨肆问道。

月衍点头：“没错，正是因为文德后。昔年昭仁皇帝迎娶我北疆的月勾长公主，便是你们南疆的文德后。月勾公主出离北疆时，曾带去代表祥瑞的图腾，便是三叶葵花。”

原来如此，翼楼若说是文德后的产业，那便是极有可能了。文德后本就是一个生于乱世的奇女子，能在昭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这么大的一座势力为北疆国传递情报，并不稀奇。

翼楼，三叶葵花的飞镖，攻上折剑山庄的北疆王氏，一场烈火，鹰鸣涧下的平台……一切矛头直指北疆，或许，这后面还有北疆国先帝王的手笔。

可惜北疆国的先帝王早就被月荷的一杯酒送上了黄泉路，昔年的事情，知情人估计也不剩什么了吧。墨肆捏了捏睛明穴，心中想着，这件事却不可告知月衍知晓。她若知晓，以她的善良性子，便一定会内疚。

他揉了揉她的发心：“你不爱读书，从未学过怎样管理江湖组织。月荷将这么大的翼楼交给你，倒真是放心啊。”

月衍笑嘻嘻的道：“哥哥这么厉害，师傅也这么厉害，当然就衬的我不厉害了。你们两个负责打天下，我负责败家，多完美啊。”

“出息”墨肆笑着抱她，声音清浅的在她耳边道：“明日清晨我会早些回房，就不叫你了。你多睡一伙儿，有事便派人来叫我。”

月衍抱着他蹭啊蹭：“师傅不走好不好，我是楼主吗，想要一个人多简单的事情。你就留在这儿，不会有人敢出去乱说的，我保证。”

墨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道：“不行，再任性就起床去抄书，不必睡了。”

月荷权衡了一下，果断的钻进墨肆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她像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惬意的眯着眼，忽的道：“若是师傅的毒真的无法可解，那月衍愿意陪师傅一起死。”

原本已经有了睡意的墨肆听到这话，却是悠悠的睁开了双眼。他伸手去抚她的长发，又顺着发顶直拂到发梢。月衍被他弄得痒，便侧过脸去以自己的小脸儿蹭他的掌心。

“又说什么浑话。”墨肆以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同她道：“我的手凉，怕冷到你。”

月衍闻言，伸手牵住他的那只手，解开自己的衣襟放了进去。滑若凝脂的肌肤触感温润，就像是温水一般男人寻味。墨肆蓦地身子一震，紧忙抽手。

而恶作剧的小丫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偏不放他。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肌肤上，笑道：“这下师傅的温度就同我身体的温度一样了，不用怕凉到我了。”

小孩子的说辞，有时候也蛮有趣的。墨肆继续抽手道：“好了，别闹了。好好睡觉。”

月衍翻身而起，将他的另一只手拢到怀里捂着道：“我给师傅捂捂手吗，待到日后有时间了，月衍再给师傅调理身子，这样师傅就能给月衍当暖炉了。”

不枕着他的肩膀，便只能同他一起枕着枕头。此时的月衍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宽大亵衣，笑眯眯的望着他，满是情愫。

墨肆之觉得，身体里属于男人的欲望，似是渐渐升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抽回手给她拢好衣襟，拍了拍她的身子道：“这回睡吧。”

月衍瞧着他那微微皱着的眉头，突然像是寻到了新大陆一般的凑过去，将高耸的胸部抵在他的胸口处，笑着问道：“师傅，半个多月未见，师傅想我了吧。”

她说的这想，可不是什么单纯意义上的想，这年代，房事都要女子主动提出来了么？

墨肆叹气，伸手又扯了床被子，将月衍塞进去裹成了一只锦被春卷儿扔到了大床里侧道：“好好睡觉。”

“师傅就直说这一句话，好无聊，就不能说说别的么？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师傅不想月衍，月衍都想师傅了。”她从锦被之中探出一条白花花的手臂，在墨肆的眼前晃来晃去道：“师傅，你看看我呀。”

床榻里的的人，墨发如瀑，铺满了小半张云床……

一股邪火，从头顶烧到下身。墨肆紧忙以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背过身子不去看她。接过下一刻，那条柔软的手臂竟然环上了他的后背。而那一双修长的大腿，竟圈上了他的腰……

这姿势，叫人不想犯罪都不行。

一张小脸儿凑过来，抵着耳廓低声说道：“师傅，月衍想你了嘛，你陪陪我。”

今日事今日毕，管他明天水牢还是火牢。墨肆终于转过身来，双臂一撑将月衍圈在了身下，俯下身子吻她。

唇舌的纠缠总是使人无法拒绝，就连月衍，此时都是情不自禁的抱住他的脖颈。墨肆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去解她亵衣上的带子。

哪想到，上一秒还乖乖邀床的姑娘，下一刻却眼神狡黠，泥鳅似的从他的身下钻了出去。月衍笑嘻嘻的抱着被子滚到了床脚，伸手推着他道：“师傅不许做坏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