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肆眼看着月衍向着船舱的另一侧滚去，紧忙伸手一拉。这不拉还好，大船摇晃之下偏颇，重心又偏到了墨肆的方向。

如此一来，月衍裹着被子滚成了春卷直直撞到墨肆的怀里，墨肆抱着春卷儿又直直的滚到了船舱的一侧，脊背撞在船舱的船板上，砰地一声……

这边儿的动作颇大，那边儿的火苗儿却是在晃动了两下之后，又稳稳地亮了起来。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大半的船舱，而蒙蒙亮的火光中，两人的姿势却极为暧昧。

怀中的姑娘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身周裹了厚厚的一层锦被。她也在望着他，艰难的从锦被之中探出一只手，向前伸着去抚他的后背道：“师傅，你撞疼了吧。”

被子卷中，月衍束成马尾的长发长发飞散，铺了满地。墨肆定了定心神，起身将她的手臂塞回到锦被之中，又将她连人带被的抱起来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安然道：“没事，睡吧。”

月衍双手扒住被沿儿，身子一滚，整张被子再一次的平摊在了船板上。她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墨肆的另一边，越过他的身子将锦被扯过来覆他的身上：“师傅才是受伤的那一个，理应是我照顾师傅的，断不能叫师傅将整张被子都让给我啊。”

她不用香，可身上却时时刻刻都充盈着一股浅淡的芬芳，不似北疆凛冽的风雪，却似那积雪下生出的坚韧小草叫人不容忽视。

似是有一股气血从鼻尖涌上头顶，然后轰的一声，炸作四散。眼前明眸黑发的姑娘早已拉好了被子，这一会儿，又将整个的身子缩到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伸出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

她蹭了蹭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同他道：“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冷啦。”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想要抱住她，就是现在。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可是他想得到，她在笑，而且笑的十分满足。就像是，一中得到了全世界的满足。

品站的手臂微微弯曲，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肩膀瘦削，圆润的肩头盈盈一握。刚刚四散开来的气血在一瞬间流满了全身，他闭上眼睛张口狠狠地穿着粗气。

他怎么可以，对她动那样的念头？

似是感受到了胸口起伏，原本伏在他心口上的月衍抬起头，将手掌平展抵在他的心口上，又将下巴放了上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他：“师傅，你怎么了？”

揽在她肩头的手，滑下。

墨肆推开她的身子坐起身来，嗓音微哑的道：“我出去看看雨停了没有，你先睡吧。”说着，他伸手去掀身上盖着的被子。

“一听就知道没有停的嘛。”月衍伸手抓住他掀被的那只手，嘟着嘴道：“师傅，你就陪我躺一躺呗，我自己睡不着。”

抓住他的那只小手，柔弱无骨。她轻轻拉了拉他，软着嗓子道：“师傅，我的手还疼呢。”

墨肆展开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递到眼前瞧了瞧道：“已经不肿了，怎么会还疼？”

月衍不依，直接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腰，小脑袋枕在他的腿上撒娇道：“我不管，我说疼就疼吗，师傅都不宠我……”

“放手！”墨肆道。

烛火微暗，时而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背对着烛火的墨肆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他声音清冷，皱着的眉带着不悦。

“师傅？”月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声道：“师傅生气了？”

话毕，她刚刚摸着他脸颊的手滑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也勾上去，柔软的腰肢打着弯儿，望去就像是一张柔软的长弓。她将自己的嘴唇在他的唇角贴了帖，笑道：“师傅不气我了，好不好呀。”

饱满的唇红若点朱，眼前的姑娘明眸皓齿，宛若仙子。脑中像是刮过了一阵飓风一般，再睁眼，却是她双手攀着他的肩，双眼紧闭面颊微红。而他，竟俯下身子，轻缓的吻着她的唇。

我在做什么？墨肆心下一惊，紧忙松开揽住她腰的手臂，打坐默默调息。不知是身体的毒素压抑不知，还是因为情欲灼人。一时间，他的额上竟然蒙上一层薄汗。

他不睁眼，仿若便看不见那个就在身边的人。墨肆默然觉得，他就像是那走进兰若寺的书生，遇到了勾魂摄魄的狐女，从今以后便无法自拔。

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改变。

“师傅？”月衍轻声唤他。

墨肆不答，只是盘膝而坐，安稳的宛若磐石。唤他的姑娘没有的到回应，便再一次起身，从背后抱住他的身子，贴着他的耳廓到：“师傅，你为什么不看我呀。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不应声，月衍便也不饶他。她白皙小巧的下巴就垫在他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又道：“师傅，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一直吵你，吵到你理我为止。”

“闹什么？”墨肆将她拉下来，塞进锦被之中卷成一个卷儿道，转身便要走。

锦被之中，她再一次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袖角，这一次确实不容拒绝的坚持：“墨肆！”她抱住他，不由分说的便吻上她的唇。

灼热的唇瓣磨蹭着，还带着她灼热的体温。她声音轻轻地，像羽毛一般的滑过他的心头：“墨肆，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反正在我们北疆国，喜欢便是可以在一起的，不用三书六聘，也不用门当户对。”

“我不要你的保证，我也不用你娶我，我就要今夜！”她说着，再一次吻上他。

搂着她的姑娘，吻他的动作笨拙的像个正在怄气的孩子。她双手攀着他的脖颈，以舌头舔舔他的唇，像是想要像他吻她一般的去吻他，可交错的唇舌却笨拙。

她微恼，直接咬住了他的一边嘴唇，细细的吮着……

蔓延在全身的血液终于灼烧开来，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又有什么需要躲的？因为并未成亲？他都已经愿意对她负责了，还何必拘泥于俗礼呢？

被她吻着的唇微动，在这风雨夜中，他揽住她，吻得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