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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生死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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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轩带着陶匀升的尸身,缓缓飞落。待至地面之时,便有一道身影冲到王轩身旁。他转过身来,看着那泪眼婆娑的泪人儿,眉眼忧愁,歉然道:“丁师姐,抱歉!”

丁佩佩泣不成声,微微晃动脑袋,伸出玉手,从王轩手中接过陶匀升的尸体。白榕与何安兰皆守护在其身旁。

梅城看着眼前一幕,心绪复杂,迈步走向前,不顾众人非议的眼眸,对着王轩说道:“且去白长老宫殿稍候片刻,本尊需将此地事宜稍作安排,再去寻你议事。”

“好”王轩点了点头,随后便与白榕,何安兰,丁佩佩等人,带着陶匀升的尸体离去。目送几人远去,梅城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威严肃穆,运足法力,对着周遭的弟子说道:“今日之事,凡宗内弟子,皆不可妄加非议,违令者逐出宗门。”

“本尊需予诸位长老与王轩一个交代,宗内大小事宜可否先交由柳凡长老处置?”梅城对着柳凡询问道,眼眸便瞥向一旁满目怒然的关阙等人。

“好。”柳凡点了点头,随后便拿出威严,指点弟子开始清理二人博弈时的惨状。

梅城走至关阙等人面前,关阙一声冷哼,满目怒然,面容冷峻。“梅城,你该给我等一番合理的解释,否则本座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不宜张扬,还请诸位长老一同移步宗主大殿,其间内情本尊会和盘托出,倒时各位便会明晓本尊的思量。”梅城双手指向那幽然的宫殿而去,作出手势:“请!”

一行人等,便走向宗主大殿而去。

白榕面色沉郁,领着王轩几人走向自己的宫殿而去。一路之上,丁佩佩抱着陶匀升的尸体,血迹不断的滴落,身躯也渐渐冷去,她的泪水不断滴落在陶匀升安然的面孔之上。何安兰走在丁佩佩身旁,满心愁然的看着丁佩佩,不时侧目看向前方的王轩,他脚步起落之间,都会在地上留下血色的足印。

此前一番较量,王轩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何安兰颇为担忧。

四人走入宫殿之中,丁佩佩将陶匀升的尸体放置在自己的卧榻之上,静静的坐于床铺之旁,不言不语。何安兰陪在丁佩佩身旁照料,不时劝慰她解开心结。

王轩默然看着眼前之景,心间言语道:“匀升兄,但愿我没做错。”

白榕眼眸忧愁的看着丁佩佩单薄的背影,随后示意王轩出来。两人走至外面,白榕面容肃然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落崖谷一事后,匀升兄便被夺舍了。行凶之人正是宗门昔日的宗主——傅寒!”王轩言简意赅的诉说了前因后果。听闻诸般缘由,白榕神色哀婉,叹息道:“事已至此,再多言也无济于事,只可惜了佩佩与匀升二人。”

突然之间,紧闭的殿门被推开,王轩与白榕齐齐看去,来者正是两仪剑宗的副宗主——梅城。

“王轩道友”梅城对着王轩施礼作揖,神色恭敬。

“梅道友不必客气。”王轩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此事,两仪剑宗将如何处置?”

“这还需按王道友的意愿。”梅城注目着王轩,说道:“师兄夺舍匀升一事,本尊已告知诸位长老,他们都已明晓。至于是否告知于宗内弟子,我等虽是不愿,但.....”

梅城双眸与王轩对峙着,浮现几分恳求与希冀之色,颇为忐忑。

“此事,便由我一力承担,无需令外人知晓罢了。”王轩神色坦然的说道。

“多谢王轩道友慷慨成全。”梅城对着王轩恭敬一拜。落崖谷一事已让

诸多门派对独善其身的两仪剑宗颇为不满,夺舍一事可大可小,但终是累了宗门千百年的声誉。宗主傅寒陨落,天纵之姿的陶匀升也陨落,内外飘摇的两仪剑宗,不宜再出现变故。

王轩若将此事一力承担,无疑保全了两仪剑宗的颜面,旁人无的放矢,也不会因此寒了宗门弟子的心意。代价却是要其承受一番恶名,于此刻的王轩而言,终究是无所畏惧。

“此事是两仪剑宗亏欠诸位的,请受梅城一拜”梅城对王轩,白榕与丁佩佩等人深深一拜,流露几分愧疚之色。

“梅副宗主,接下来打算如何?”王轩询问道。

“宗门乃是师尊当年托付给师兄与我等,两仪剑宗千百年的传承,不能毁于我等手中,辜负了先人。”梅城说道:“本尊尚有数千年的寿元,护得宗门安危应当尚可。余下由本尊暂代宗主一职,择选一二弟子教导,令其继承宗主之位。”

王轩拿出三块玉圭,递交至梅城面前,说道:“这里有三块玉圭,梅宗主且收好,若是有王轩力所能及之事,捏碎玉圭,可换我出手三次。”

梅城错愕的看着王轩,并未动手收下,颇为震惊。

“其一,便是偿还剑宗传道之恩。其二,匀升兄与我引为知己,落崖谷间,是我欠他的一份情。其三,望剑宗行个方便,匀升兄的尸体交由丁佩佩师姐抉择,她等去留,也望通融一二。”

“那本尊便厚着脸皮收下此物了。”梅城从王轩手中接过三枚玉圭,两人再商讨了些许事宜,梅城最后深深的看了陶匀升的尸首一眼,无力叹息,随后便匆匆退离,处理宗内事务去了。

白榕望着王轩,面色复杂,哀叹一声,随后便迈步走上阁楼之间。屋内悄然一片,丁佩佩的泪水已然干涸,素手拿着手帕,替陶匀升整理仪容。

何安兰转过身来,满目忧愁的看着王轩伤口之处,颇为担忧。王轩对着她微微摇头,传念道:“无碍,不用挂念。”

“佩佩”白榕一声呼唤,千言万语涌至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此陷入了沉寂。待丁佩佩将陶匀升的仪容整理完毕,王轩这才悠悠的开口道:“丁师姐,宗门不会干涉你的去留,匀升兄的遗体,也可由你自行安葬。”

丁佩佩转过身来,对着王轩深深一拜,沉郁道:“多谢!”

“丁师姐不必如此!”王轩连忙托起丁佩佩,说道:“此前便已知晓真相,却曾言说,王轩已然深感歉疚。而后抉择斩杀傅寒为匀升兄报仇,也未曾与师姐商议,擅自做主。”

“你为他报仇雪恨,又担下恶名,如此恩德,我又怎敢言怪罪二字。”丁佩佩看着王轩,浅笑道:“他能于人生最后之际,得你这般知己,泉下有知,必定足以慰藉。”

“匀升兄的尸体,丁师姐打算作何处置?”王轩望着陶匀升的尸体,开口问道。

“他最爱的,便是宗门后崖之上的风景,我欲将他葬在那里。”丁佩佩露出追忆之色。

王轩神念一动,一柄长剑出现于手中,王轩双手奉送至丁佩佩面前,说道:“这是当日匀升兄留于我身边的佩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丁佩佩满是留恋的扫过这柄光洁锋利的长剑,抬眸看着王轩,开口道:“这剑,我便代匀升做主,赠予你了。”

“这恐有不妥,毕竟......”王轩微微蹙眉,欲图拒绝。

“我自是知晓,这柄剑于匀升而言,意义非凡。可无论是将此剑留于我身边,还是将这剑随他一同安葬,都不如留于你身旁,随你征战为好。”丁佩

佩看着长剑,素手抚摸着熟悉的剑身,接着说道:“他曾说过,剑为百兵之首,乃是利器,唯有杀伐,才是其最好的归宿。你便莫要再推辞了。”

王轩注目着丁佩佩诚恳的目光,点头道:“那我便恭之不却了。”说完,王轩便将那柄长剑,郑重其事的收起。

“王轩师弟,可否再劳烦你一件事情?”

“师姐请讲”王轩开口道。

丁佩佩看向一旁的何安兰,坦然开口道:“你带安兰离开两仪剑宗吧,长留此处无异于害苦了她。”

王轩看向何安兰,她漆黑的双眸间满是复杂,神色憔悴。王轩思忖了一番,考虑到她的处境,即刻应承道:“好,我会带安兰离开,至于离开后的去往,任凭她做主。”

“师尊,师姐”何安兰愁苦的看着丁佩佩与白榕,眼底满是不舍。

“你且随他走吧,至于佩佩,为师会照料于她。宗门之事,你不必忧心。”白榕欣慰的看着何安兰,劝慰道。“日后若是得空,回来看看便好。”

第二日清晨,丁佩佩,白榕,何安兰,梅城等十几人,将乘放着陶匀升尸体的棺椁,按照丁佩佩的意愿,安葬于两仪剑宗后崖之上。

此地云雾缭绕,颇为寂静,王轩注目着陶匀升的坟墓,拿出一坛酒水,挥洒于坟前,轻声呢喃道:“匀升兄,走好!”

半日后,王轩带着何安兰,辞别了白榕,丁佩佩与梅城几人,便腾空离去。他还从两仪剑宗带走了天霜寒气与一些不传的剑术通神,也算是梅城结交讨好的诚意。

原本打算将何安兰先行送回何家,谁知刚刚离开两仪剑宗不久,王轩便收到了一道传音玉圭,其人脸色突变,马不停蹄的赶回平安村之中。

在半空之际,王轩便见许多村名聚拢在一间屋前。他飞落而下,将何安兰松开,急忙挤开人群,走入屋中。

屋内,赵虎神色难堪,双眸忧愁的看着床铺之上那道佝偻的身影,其妻子,儿女,便连拜入天剑门的小黑,都守候在这里,静默无言。其兄王皓,半蹲在卧榻之旁,右手拉扯着那干瘪的手臂,法力源源不断的涌入其中。

王轩冲入其中,惊扰了众人,王皓回头扫过王轩胸口之处的伤势与血迹,眉头紧蹙,却未曾说些什么。

“怎么样了?”王轩看着那道身影,对着王皓传念道。王皓微微摇头,眼眸无力,让开位置,让王轩靠近。王轩接过她的手臂,法力涌入其体内,面色愁苦,知晓王大娘寿元已尽,再无回天之力了。

王轩浑厚的法力涌入体内后,王大娘浑浊的双眸忽然缓缓睁开,注目着王轩的面容,和蔼的问道:“是小轩?”

“大娘,是我,我是王轩!”王轩用法力润泽王大娘的躯体,她的神智清醒过来,扫过王轩胸前的血迹,流露几分痛心之色,终究化作幽幽一叹。

“你这孩子,还是这般不让人省心。”王大娘看着王轩的眼眸,缓缓道:“日后一个人在外,万事多加小心。若是想家了,多回来看看......”

王大娘的声音细若游丝,谆谆叮咛落于王轩的耳中,他细细听着,嘴角露出一番苦涩的笑意。半盏茶的功夫后,王大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也不见动静。王轩停下法力,将王大娘枯老的右臂安放于身旁,起身走至床前。

“扑通”王轩跪倒在卧榻之前,神色肃然,其兄王皓,唐琬,赵虎等子嗣通通跪下,腰身歪曲,头颅紧紧的磕于地面之上,跪拜那卧榻之上的安然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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