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一切听本王的。”

接着郁芳华就看见，宋珩说完这句话后，背负着手溜哒着离开，送给自己一个欣长冷冽的背影。对此，服芳华无语，这男人不会是在耍帅吧，否则干嘛要让她看着他的背影？

真是无聊。

下人们引路，他们到达蕊蕊夫人的院子，查探案发现场。

蕊蕊夫人的尸体就放在床榻上，之前娄浩淼前来勘查现场时，并没有移动过。

郁芳华走至近前，伸手刚要揭开绣鸳鸯锦被，身后突然响起陈年酒酿般低醇的男音：“别碰尸体。”

“诶？”

郁芳华回头，这就看到宋珩正一脸禁忌地盯着，并出声阻止道。

“为何？”郁芳华不解，这便听到宋珩回道，“让仵作来验。”

“不用，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验尸。”郁芳华大摇其头，二话不说掀开锦被，这时宋珩想阻止也已经晚了。

只看到从锦被下面“嗡”地声飞出一串蜂虫，霎时屋内到处都是这蜂虫的嗡嗡声，不仅如此死者身上还布满蜂虫的幼卵，白森森一片，乍一看去恶心极了。

“去取干净的杯子过来，还有帕子，快点儿！”

宋珩本以为会看到郁芳华恐惧地跳开未料到她只怔了下便冲上前：这个小女人，真是与众不同呵。

将蜂卵还有尸体上的残留的蜂汁，尽皆放到各个杯子中，随即郁芳华开始验尸。

看到死者衣物被剥光，郁芳华这小女人认真仔细勘验每一处的样子；宋珩忍不住别开眼去，他还并不习惯用那样严正而客观的目光，去仔细检查一具果体女尸。

郁芳华验尸极为迅速，不大一会儿，她已将锦被盖上。

娄浩淼带着人冲进来，恰好看到果体女尸，急得他眼都瞪圆了，“郁大小姐，你这是做甚，有仵作在，你这是擅自做主，若是之后仵作验出不妥当，你可要承担一切后果！”

“本王在旁边盯着她，并无不妥当。”不等郁芳华回答，宋珩冷沉沉地接道。

娄浩淼犹如吃了黄莲般，苦着脸只能含泪应“是”。

“从尸体表面上看来，应当是死于琳砒石中毒。不过皮肤表层的颜色不对，还有尸体并无脱发症状。而除此之外死者指甲薄脆无光，七窍流血现象乃是中毒之兆；再者方才那些蜂虫还有其产下的蜂卵，都很可疑，除非死者生前已经被这蜂虫在体内驻巢，在死后那蜂卵外溢出身体，以尸为巢穴，开始孵化！”

郁芳华说着还将其中一枚类似于芝麻粒大小的蜂卵以细针叉透，并看到里面流淌出脓黄的粘液。

然，并非每只蜂卵都如此。稍大一点的，叉透之后，里面有着几乎成形的蜂虫，只是尚未破壳而出。

“你、你你怎知这么多！”娄浩淼眼珠子几乎瞪到脱眶，从前他让仵作验尸，也没见说得这样一套一套的还挺溜儿，不会是糊弄着玩儿的罢。

郁芳华耸耸肩，“不信的话，让仵作来继续验，得出的结果应该差不多。可是现在惟一缺乏的是，琳砒石是怎么进入蕊蕊夫人体内的。可以证明一点，蕊蕊夫人服用琳砒石越过一日，或数日；量大或量微；”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一日或数日，量大或量微？为什么不说准确？”

当场娄浩淼冲郁芳华不屑地嗤哼道，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大骗子。骗他不算，居然还骗到肃王头上，没看到王爷就在这里吗。

郁芳华不紧不慢地道，“这个需要进一步检查。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要解剖下尸体，到时候才可确定。还有，派人回相府，取我的包包，那里面有一应用具，去吧！”

“什、什么，剖尸？”娄浩淼嘴巴大张，结结巴巴地低叫。

这郁芳华莫非是不要命了吗，她居然敢对尸体做那等事，不对，她是被妖魔附身了，一定是的！

“解剖便不必了，既然已经证明并非你所为，至于其他的，随便。”

这时宋珩冷冷淡淡的声音娓娓送来，显得极不在意。

“可是王爷，这样便无法确准死者的死因，还有这蜂卵，如果放过的话，下一次……”

“本王说不必，便是不必。”

娄浩淼再次惊倒，左边看看右边观观，郁芳华居然与肃王爷争论起来了，可怕，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她竟然敢顶撞王爷？不对她一定是被邪魔附身了，一定是！

“唉，好吧，可是你一定会后悔的。”

郁芳华轻叹一记，宋珩这么霸道，早晚会吃亏的。到时候他吃亏，她可不会帮他收拾烂摊子。

把蕊蕊夫人的死模棱两可地解决掉，郁芳华也不介意自私一把，反正多干活也没钱，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呢。

“那郁大小姐可知道凶手是谁么？”娄浩淼问道。

事到如今，一切等刑部仵作来查验吧，至于郁芳华是不是骗人，仵作再验查一遍即知，到时候不怕郁芳华骗人。现在先利用她把凶手找出来，试试她再说！反正这件事情办不好，肃王的名声也不好听！

想罢娄浩淼干脆破罐子破摔，就赖住郁芳华。

郁芳华听后，朝娄浩淼身后望望，开口问：“查那中衣是谁的？”

她此前已吩咐娄浩淼的手下去办这件事情，这手下回来了，肯定是已经查到中衣的主人。

从中衣的尺寸来看，显然是女人的。

那衣服主人的体形很有特色：双臂修长。为蕊蕊夫人验尸时，郁芳华丈量了她的比臂，适中并不修长，可见不是中衣的主人。

可见找到中衣的主人，差不多就能找到毒源，凶手也就不远。

“那个、并没有找到中衣的主人，丫鬟们都说不是自己的。”钟离骥搔搔脑袋，苦恼地回道。他在刑部办差多的是要与皇亲贵族打交道。这南宫世家招惹不起，何况这里又都是满院子女眷，这女子打不得骂不得的，一帮丫鬟后头是南宫二夫人撑腰，又没做错事，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郁芳华听出这话弦外之音：“既然丫鬟们说不是，那主人们呢？中衣是女子的体形所穿，男子根本穿不下去，哪怕是最瘦矮的小厮，体形也不够纤细，套不下那件中衣去。所以，你去问了女主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