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院长，我们明白了，会尽力试试的。”
“电机准备好了。”
“肾上腺素也准备好了。”
叶安然不忍心地转过身：“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加油吧。”
抢救室门外，小护士正催着男人继续联系患者家属：“他们能不能快点来啊？”
“夜里打不到车，她们心里也急啊！”男人的脚下留着一地的烟蒂，应该是在等待期间抽的。
“你跟我来，我开车去接他们。”叶安然沙哑着嗓子说道。
男人诧异地看着叶安然，愣愣地问道：“就这么急吗？”
“走吧。”叶安然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道。
男人痛苦地捂住脸哀嚎两声，然后跟着叶安然离开了。
小护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约半个小时后，叶安然带着男人赶回了医院，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和一个懵懵懂懂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男孩。
“里面怎么样了？”叶安然问道。
小护士沉默着摇了摇头：“顾院长说，家属如果到了直接进去就行。”
叶安然拍了拍哭哭啼啼的女人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怕孩子会受惊吓。”
女人哇地一声大哭道：“老公，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节哀。”叶安然除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女人将孩子交给叶安然，独自进入了抢救室。
“老公！”女人看着抢救台上没有任何意识的男人直接扑了过去。
“你别激动，节哀。”医生们轮番安慰道。
女人的哭声响彻了整间抢救室，顾云轻沉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呜呜呜……”
随着心跳监控仪的一声长鸣，放射科的医生正式宣布了患者的死讯。
顾云轻不忍心留下听女人的哭声，转身离开了抢救室。
“大夫，他真的是因为辐射死的吗？”男人拦住顾云轻的去向担忧地问道。
顾云轻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男人。
“呃，您别误会，我不是质疑您。”男人慌忙解释道：“只是如果他真的是死于辐射，这应该算工伤，而且您看他留下这孤儿寡母，他们也得活啊……”
顾云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医院只能给你开具死亡证明，至于死因要去找法医进行鉴定。”
男人给顾云轻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我这就去帮他们安排。”
待男人离开后，叶安然才轻声问道：“如果尸检结果真的是珠宝辐射，顾氏珠宝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顾云轻沉声说道。
“你真是疯了。”叶安然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尸检报告，他们就算去工厂闹顶多赔钱私了，可如果走了程序，顾氏珠宝可能就要完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顾云轻冷着脸呵斥道：“如果我们不告诉他们，患者的真实死因，会有更多的工人死的。”
“也许这只是个例，顾氏珠宝工厂运营了几十年，有没有出过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啊？”叶安然劝解道：“这件事你应该先和凌墨尘商量过后再决定的。”
顾云轻怒火蹭地窜了上来：“叶安然，如果你不知道他们是顾氏珠宝工厂的人，你会劝我吗？”
叶安然沉默半晌，才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那毕竟是你们顾家的产业。”
“我不管是哪家的产业，我只知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死了不能复生！”顾云轻丢下这句话愤怒地离开了。
叶安然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拨打了凌墨尘的电话，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凌墨尘能搞得定顾云轻！
顾云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颓唐地坐在座位上，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叶安然说的话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她不能拿工厂那么多的工人的安全去赌，顾氏珠宝的工厂现在必须停止营业接受调查。
东方扬起一抹透亮，天边鱼肚泛白，这个悲伤的夜晚彻底过去了，可新的一天并没有带来新的希望。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顾云轻回神地看过去淡淡地开口：“你来了啊。”
她并不意外凌墨尘会赶来，顾云轻现在只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顾氏珠宝工厂的事我已经听叶安然说过了。”凌墨尘沉声说道。
“嗯。”顾云轻点点头：“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凌墨尘没回答，而是快步走到顾云轻身边：“累了吧，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不了。”顾云轻沉声回答道：“我想再等等。”
她想要等等看尸检结果，到底是不是辐射导致的器官衰竭。
凌墨尘安慰地握住顾云轻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顾云轻看着他苍白无力地笑笑：“谢谢。”
她此刻的心情很矛盾，她既不愿意看到她的判断出错，也不愿意看到顾氏的珠宝辐射超标。
顾云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滴。”凌墨尘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是林哲发来的消息。
凌墨尘皱了皱眉头看向顾云轻，沉声说道：“顾氏珠宝工厂最近加工过的珠宝，就是外商订的那批孤品。”
顾云轻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批珠宝很有可能有问题，绝不能让顾氏交货！”
凌墨尘蹙了蹙眉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珠宝真的辐射超标，顾氏恐怕就真的完了。
“我这就派人去顾氏珠宝找许音然。”凌墨尘沉声说道，希望许音然不要在大事上犯糊涂，否则谁都救不了她！
“不，我亲自去。”顾云轻面色严肃地说道：“不仅要阻止顾氏珠宝交货，还要让工厂立刻停产。”
她刚才一直在纠结尸检的事情，却忘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工厂的工作全部停下来。
“我陪你去。”凌墨尘沉声说道。
顾氏珠宝董事长办公室内，许音然刚刚落座就看见到了她在这世界上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顾云轻、凌墨尘。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许音然不悦地开口说道：“助理，叫保安来把他们请出去！”
顾云轻冲到许音然面前厉声逼问道：“你是不是用了走私的玉石为外商打造孤品设计？”
许音然皱了皱眉头冷声回答道：“顾云轻，你别含血喷人！为了拿到公司股权就这样污蔑我，小心我起诉你！”
“你闹出人命了知不知道！”顾云轻瞪着眼睛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