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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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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旖前辈为何如此说?”叶瑶其实觉得很不舒服,凭什么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要来管她后院的事情啊,言语中也透出了些许不客气:“凤清旖前辈若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话,叶瑶想,我是希望如此的!”

“那倒是可惜了!”凤清旖说着话,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笑了笑,说道:“秋月的这个师侄,看上去倒是个资质绝佳的,我本还想着,自家门下还有几个恰在九阶灵术师的关卡上,始终没办法突破的女弟子,或许能和秋月结成姻亲呢!”

她说的这个女弟子,当然不是指亲传弟子,而是那些作为消耗品和炮灰一般存在的女子。归墟神山对待门下弟子的态度很是极端,亲传弟子是门面,非常维护,外门和杂役弟子就是亲传弟子的踏脚石,不能出人头地,就只能被用来给别人铺路。

这铺路的方式也是大同小异,残酷一些的,如同诡门一脉里,这些被边缘化的弟子会成为磨砺亲传弟子的棋子,甚至是炼制一些血腥丹药的血肉材料。而其他各脉之中,那些无望宗师的弟子有的是替门派做些杂务,或者是看管店铺,或者是用来与附近的属国权贵们联姻。

神山能控制其附属的成百上千个国家,凭借的也不只是几个坐镇的大宗师,或者是高人一等的功法,更是要仔细将附属国家的权贵收罗到门下,通过控制各个国家权力的核心人物,控制周围国家的力量。

联姻是一种很好的办法,一些出身不高的女子或者男子,甚至一开始进入神山的时候,就是打着通过这条纽带,进入权贵圈子的主意。

叶瑶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却也能寻思出个大概来,听凤清旖如此挑明了说话,只是笑了笑,说道:“叶瑶记得,凤清旖前辈所在的火脉,一直与水脉不和呢!据说,夫妻之间的灵根属性,也是会影响自身修为的。如水火这样相克的属性聚到一起,只怕不管是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这话也不错!”凤清旖见华秋月和楚渊都没有说话,也不再勉强,只是说道:“再说了,谁说我们门下的弟子都是单一火属性了?若真是如此的话,本尊还舍不得呢!倒是杂灵根不少,随便推出一个来就行,用不着这般严谨!”

听了这话,叶瑶还没说什么,就见青燕国的国君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瞧了身边的燕篱一眼后,又把话吞了回去。显然,这位国君还是很想和神山扯上关系的。天鹰国的那个太子就没有这般含蓄了,直接笑着举了举酒杯道:“在下如今还没有太子妃,若是凤清旖前辈有意,守拙倒是很乐意迎娶神山的弟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

凤清旖眼神转了转,笑道:“英太子若是有这个现实,本尊倒是可以回去问一问。若是能做天鹰国的太子妃,想来也是她们的荣幸!”话落,又瞧了青燕国的国君独孤致一眼,笑道:“独孤陛下,却不知你可愿意和神山结亲?”

独孤致淡淡笑了笑,说道:“在下已经有了皇后,只怕是会委屈了神山的女弟子!”这话虽然没有直接说不愿意,却也留下了三分余地。显然,若是神山的女弟子愿意受委屈的话,他也就乐意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凤清旖只是挑眉笑了笑,说道:“本尊不过是玩笑之言罢了,楚渊师侄不愿意和我凤清旖门下联姻,我还以为,这里的贵族男子都是这般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呢!”这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些讽刺的味道,倒是让人拿不准,她究竟是欣赏专情的男子呢,还是欣赏识大体的男子。

风波消散之后,宴席也很快就结束了!楚渊送了天鹰国太子等男子离开,叶瑶却是把青燕国的皇后燕篱留了下来。

“明日一早,凤嘉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就抵达江城了!”叶瑶对燕篱说道:“我这王府里也没有别的长辈,正想请燕篱姐姐留下来,与我一起招待这位太子妃呢!”

“难得阿瑶你有事相求,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能不答应!”燕篱笑着应了下来,说道:“这位凤嘉国的太子妃,还是龙骧国和亲过去的公主,是吗?”

“燕篱姐姐好见识,阿瑶佩服!”叶瑶笑了笑,说道:“正是龙骧国的那位和亲公主,当今太后的养女,说起来,与叶家也有几分关系!哦,燕篱姐姐还没去过江城吧?我也好久没回江城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江城四下里走走!”

“哦?江城,那可是北长城以南的城池吧?”燕篱眼中透出向往之色来,说道:“我也一直向看一看,北长城中是何等风光呢!不怕你笑话,我们青燕国一直都是阁丹丸之国,就算是没有迁来这里的时候,也只有三个城池,像是龙骧国这样,成百上千个城池聚居在一起的地方,我还没有亲眼瞧见过呢!”

“你们原来所在地方,都是聚成而居的吗?”叶瑶问。

“我们这些小国家修不出规模庞大的城池,多半都是如此零散居住!”燕篱言语中透出些许感叹之色来,说道:“再说了,我们人少,力量也弱,若是筑起了规模庞大的大城池,反而成为人家的靶子,这可是白白为他们做嫁衣呢!其实,我们青燕国还好一些,像是天鹰国那样的地方,以前连个城池都没有,就和游牧民族似的,隔一段时间就要搬一次家,也就是到了这里之后,接了你们北疆的光,才拥有了一座像样的城池!”

“原来竟是如此!”叶瑶笑了笑,说道:“在神山辖地之中,这样的地方很多吗?”

“不算少!大概有一小半都是四处游荡,没有固定城池的小部落,还有一小半是有两三个城池的国家,这样的国家里通常都有几个宗师坐镇,在神山那边也有关系,不会轻易被外人吞并。而如龙骧国这样,修得出南北长城,人数以数千万计算的国家,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余个。”燕篱说:“不过,这样国家与国家之间整日斗得你死我说,没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要起一次冲突。”

“这些国家之间起战端的时候,神山应该不是一味袖手旁观吧?”叶瑶说道。

“自然不是!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神山的作用就越大,像是调停、谈判这种事情,都是神山在主持。如此倒是可以让战火早些结束,生灵少些涂炭。”燕篱说到这里,笑了笑:“呵,要不是因为如此,这些附属国家岂会和如此汲汲营营地和神山攀关系呢!其实,靠近神山的那几个核心附属国中,像是柔然国,他们那里的国君,只有得到神山的承认后,才能说话算数呢!”

“如若这般算来,神山的作用果然是不可等闲视之呢!”叶瑶笑了笑,她忽然觉得,这神山的作用,有点儿像前世欧洲中世界的教廷,虽然不是世俗中的国王,却在暗地里左右着无数国家的命运。

燕篱让人给青燕国报了个信,便随着叶瑶动身出发,向着江城而去。楚渊和华秋月倒是留了下来,小楚祈也被留在了新月城。

八月份的江城已经颇有寒色了,长街上的草木开始凋零,就连往来的行人也穿上了厚实的大毛衣裳。

新月城的王府修筑得仓促,不论是规模还是阵法,都远比不上江城这边的王府。因此,王府里那些不能见人的东西,那些不好见光的秘密,都还留在江城王府之中。

叶瑶回到王府的时候,王府里一切的情形还是和旧日相差无几。

叶瑶邀请燕篱去了自己的清园,让人安顿她住下。

“这里倒是比新月城的王府还要精致华美一些,只是有点儿空落落的,好像没有半点儿烟火气似的!”燕篱进了王府后,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街上的行人倒是比北长城外多得多,等用过了晚饭,咱们出去瞧瞧如何?”

“我也正有这样的打算呢!”叶瑶笑了笑,说道:“只要没有什么要命的情况发生,江城这里没有宵禁的规矩,夜市一向别有一番热闹!”停了停,又说道:“如今咱们身边没了夫君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倒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游逛一次江城的夜市。以前,我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阿瑶放心好了,等明日你家殿下和我家君上回来后,我指定替你打掩护!”燕篱笑道:“我瞧着,你家的那位殿下好像很听你的话啊,你若是和他打一声招呼的话,在这种小事情上,他应当不会不通融吧?”

“他啊,也就是在人前才如此大度呢!”叶瑶轻声笑道:“其实吧,我也觉得,总是循规蹈矩的话,日子未免过得太无趣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东西还是偷来的好,偶尔做点儿出格的事情,也别有一番乐趣!”

“可不是,我现在就发现,阿瑶,你在江城里说话可是比在新月城有意思多了!”燕篱也是爱玩闹的,即便是做了皇后,可青燕国那边男女尊卑之别本就很模糊,也不觉得这般行事有什么不对!

江城王府地方大,里面还是有许多不错的精致,叶瑶让管家领着燕篱四处赏玩,自己则回了房间,叫了含嫣到近前来,问道:“含嫣,这些日子,清园的事情全靠你一个人主持,想来也很不容易!”

含嫣一直留在江城王府,而半夏则被早早调进了新月城。这其中也自有缘由,含嫣至今还是六阶灵术师的修为,半夏却已经是八阶灵术师了。就是白雨和绿袖两个,不久前也突破到了七阶。

含嫣想了想,笑了笑,说道:“还好吧,这地方安静,没了那么多杂念后,倒是能静下心来做点儿实事了!哦,王妃,婢子有一事想求,还请您成全!”

叶瑶扬了扬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一听?”

含嫣说道:“婢子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一直留在王府里,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先前,婢觉得,您身边的姜春来做事周全,人也和气,又打听到他至今没成家,便想来向您求个恩典!”

“你瞧上了姜春来?”叶瑶微微诧异道:“若是姜春来没有意见的话,我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哦,这事儿你可曾问过他的意见?”

从身份上说,姜春来如今也是平民白丁之身,在整个北疆中,知道他和叶瑶是什么关系的人不多,大部分只当他是个寻常商人。

“婢子瞧瞧托人给姜春来送过几样小礼物,也使人去问了问他的意思!”含嫣脸颊微红,微微带着些羞涩地笑道:“他的意思是,王妃若是不反对的话,他也不会反对!只是王妃您这些日子一直不得闲,姜春来他也没有机会去王府中见您!”

“既然如此,那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叶瑶笑了笑,说道:“这样好了,我再让个人去问一问他的意思。到时候,姜春来若是没有反悔的话,我便让他尽快准备媒人和聘礼!嗯,总不能让你在王府里出嫁,这样好了,我替你在外面置办一处宅子如何?你本来就是女官,不是侍婢,若是按照我那东平公主的品级,公主的女史是正五品官阶,担得起这些!”

“婢子多谢王妃费心!”含嫣没有拒绝,点头应了下来,说道:“婢子也不想让人家以为,姜春来提亲是存了攀附王府的心思呢!”说到这里,她停了停,说道:“王妃,有一件事您或许不知,李夫人来北疆的时候,把奴婢的家人也带来了!如今,他们在叶府附近有一个小宅院,婢子想着,不如还是从父母家里出嫁吧!”

“这件事情,我倒是不曾听你说起过!”叶瑶眼神一动,说道:“他们难道也未曾来王府探望过你吗?”

“王府里的消息一般都传不出去,王妃您带来的陪嫁侍女,又多半都殿下送到李夫人和皇甫仁安将军身边了,剩下的也赏给了军中将领,奴婢的家人打探不到奴婢行踪,多半也以为,婢子和那些陪嫁侍女一样,不知流落到何方了!其实,便是奴婢自己,也是因为昨日出门时遇上了,这才知道,他们也来了北疆安居!”含嫣解释道。其实,看到自个的父母和哥哥时,她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有种不敢置信的错觉。等细细说了半天话,才把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理顺。

不过,叶瑶不知道,她那父母和哥哥说的话中,有一些特别不中听。他们那一家人还指望着她这个妹妹攀上宸王,捞个侧妃庶妃的分位,从此就过上作为皇亲国戚,横行无忌的好日子呢!她可不敢让这些话传到叶瑶的耳朵里,坏了两人的情分。再者,从私心里说,她还就真的没有过这种非分之想。瞧瞧李青霞的下场吧,那还是皇族亲封的郡主,叶瑶的母族表妹呢,还不是说没就没了,连一个像样的交代都没有!

其实,含嫣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只怕是很难突破到七阶了,这就导致她和叶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关系也越来越淡漠,这时候,若是再有些许闲言碎语流传出来,只会让这份主仆之情越发淡泊。她其实也害怕,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后,第一个坐不住的不是叶瑶,而是楚渊。这位殿下行事可是从来都不讲究是非黑白,一向是只用最干净利落的办法,不是砍了她那多事的父兄,就是将她许给别人,既如此,还不如趁着眼下的时机,早点儿把终身之事定下来。

含嫣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叶瑶自然也不会反对。但她这清园里,却是要重新选一个人来管着了,遂对含嫣说道:“清园之中的这些人,你觉得哪一个能接替你的位置?我虽然不常在这里居住,这地方却也是王府里的紧要之处。”

含嫣想了想,便明白了叶瑶的意思。让她挑人,其实就是告诉她,即便离开了王府,她和王府之间的情分还在。不管怎么说,这个继任者既然是她挑出来的,自然会对她心存感激和亲近之意。

“素月这丫头不错!”含嫣想了想,说道:“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周全省心,能管得住下人。”

“嗯,那便是她吧!”叶瑶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正是北荒中最繁忙的时候,我寻思着,这婚期只怕要定在明年了!你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时间,好好准备几份像样的嫁妆!我记得,王府的下人成亲,应该有定例,清园这边,照着这个定例的十倍准备,总能让你嫁得风光!”

“多谢王妃成全!”含嫣行了一礼,道了个谢。其实,这些年来,她手里积攒下的财物也不算少,只是昨日见了娘家人一面后,才知道娘家人这些日子过得不怎么宽裕。

李氏在北疆没有固定的产业,王府和叶府虽然时时送东西,可那些东西都是有规制的,不能拿出去兑换成银钱使用。因此,李氏用的吃的自然都是极精细的,可下面的下人就没有那么多可以捞油水的地方了。世道一向如此,这世家大族里,一旦没了权利,也便没有了进项,如此一来,含嫣父母家的生活便大不如往日,甚至还指望着女儿的贴补。

叶瑶见此事已经说定了,便让人去寻姜春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如此一来,又免不得想起了半夏。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竟然看不出半夏有一丁半点儿的恨嫁心思。在这之前,陆檀貌似对半夏有几分意思,但半夏还是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直到这事儿无疾而终。

不过,半夏既然不着急,叶瑶自己也不会替她着急。不过,半夏的亲人应该也在北疆吧?叶瑶忽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未听人提起过半夏的父母,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说过这些事情。

略一沉吟,日头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西。夕阳的余晖漫漫洒落在窗前,晚风远远送来了燕篱的笑声。叶瑶将这些忽然间涌到心头的事情抛到了一边,站起身来,迎出门去!

“阿瑶,你家这个园子可真是够大,若不是有人带路,我还真怕走不回来呢!”燕篱走进门来,笑道:“难怪我常听人说起,说是北长城之内的风光,才是真真正正的繁华如织呢!只是这江城便已经是如此,却不知天京城又是怎么的锦绣无双!”

叶瑶笑了笑,说道:“燕篱姐姐若是想去天京看一看的话,却也不难啊!只是我却是不想再回天京城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快些用了晚饭,好出去四处走走!”说到这里,停了停,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叫上一个熟悉这里的人来吧!好长时间不回江城,我也怕自己闹出了笑话呢!”

“如今时候太晚了,只怕是不方便吧?”燕篱想了想,说道:“若是和咱们同龄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长辈的话,反倒是让咱们不自在!”

“好吧,的确是这个道理!”叶瑶想了想,也没反对。两个人用了晚饭,连个侍女也没带上,便离了清园,向着门外走去。

此夜月色甚好,两人出了王府的大门,便如寻常女子一般,穿街入巷,向着人流涌动处而去。

江城虽然是边陲小城,但因为紧挨着北长城,又是王府的所在地,倒是比一般的内地城池还要富庶繁华。特别是北域大致成形之后,不少异域人融入了北疆,在北长城以南的地方安家落户,繁衍生息。

比一年前相比,长街上店铺明显更多了,那夜市一头的瓦棚里,杂耍说书的艺人也更多了。其中有些说书先生讲的不是什么英雄传奇,而是和神山,或者是神山周围的一切故事和传说,时常引得无数人叫好喝彩。

与内地城池比起来,北疆的城池里,有更多的武馆。走在任何一条街道上,都能瞧见一两家明着灯火,传出喝彩声的馆子。每到了八月和九月的时候,各个武馆都开始收徒弟,打擂台,又是一年一度的热闹时节。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除了武馆,北疆的街头小摊上,卖各种烤肉的也很多。这里的烤肉用的都是妖兽肉,富含灵力,还不是那等秀气的小块,而是拳头大小的大块肉,往往只要吃上一块,就能连晚饭都省了。

燕篱对这些摊贩的手艺尤其推崇,叶瑶破天荒地随着她尝了尝新鲜。这种偶尔出格一次的感觉,倒也有几分奇妙!

“咦,那是斗棋的地方吧?”经过一处花圃时,燕篱瞧着远处的一盏写着“棋坛龙虎斗”的灯笼,说道:“我对弈术也很有兴趣,咱们去看看,看能不能夺下一个魁首来!”

叶瑶笑了笑,随着她走上前去。就见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盯着正中央对弈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六十岁上下的老者,另外一个则是五六岁大的小丫头。这一老一少的组合,分外惹人注目。

那老者穿着灰布衣裳,看上去就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落子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都要寻思好久。那小丫头却是落子极快,仿佛根本不大用思考。她穿了一身锦霞色衣裳,头上戴着一朵宝光璀璨的珠花,是富家女的装扮,只是那模样看起来有点儿熟悉!

叶瑶忽然想起来这小姑娘是谁了,可不就是黄雪韫那个名叫“蕊儿”的小女儿吗?

她倒是知道,冯子玉把家安在了新月城,黄雪韫的女儿也从南疆来了北疆,住到了新月城中。却是不知道,这小姑娘几时来了这里,还与人家斗起棋来了!

抬眸一瞧,小姑娘身边没有随从或者仆妇相随,竟好似是一个人跑出来的。

叶瑶没有出声,静静站在一边,燕篱却是啧啧称奇,目不转睛地盯着棋局!

如今的棋局上,看上去似乎是棋逢对手,各有优势,但若是仔细瞧下去,不难发现,小姑娘那边是游刃有余,进退从容,老者那边却是越来越吃力,越来越疲于应付。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棋局分出了胜负。小姑娘凭着缜密的布局,一举赢了老者,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说道:“老先生,赢了的有十两银子的彩头,这可是咱们事先说好的!”

“那是自然,老头子还能赖了你的彩头去不成!”那老者擦了擦汗,说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棋艺,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的棋艺是父母教的,算不上名师高徒!”小姑娘接过了银子,一抬头,便瞧见了叶瑶,眼睛一亮,显然是认出了叶瑶的身份。转身对老者道了声谢,便走出人群,来到叶瑶跟前,笑道:“叶姑母,您怎么在这里啊?”她显然是知道,这时候不适合戳穿叶瑶的身份。

叶瑶笑了笑,带着蕊儿去了旁边的茶馆里,问:“我只是偶然出来走走,一转眼就来了这里!你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蕊儿眼里顿时露出来一抹委屈之色,说道:“叶姑母,我是被人拐出来的!幸好江城人多,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了。可是,我身上没有半分银钱,住不起店,也雇不起马车,就只能去和人家斗棋赚点儿银子当盘缠了!”

叶瑶忙对不远处的伙计招呼了一声,让他送上一些饭菜和茶水来,细细问道:“蕊儿,你是在新月城被人拐走的吗?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在新月城里拐卖孩子!”她其实也觉得奇怪,蕊儿一向聪明伶俐,怎么会轻易被人骗走!

蕊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认得那个人,他是吕家人!准确地说,是蕊儿以前的祖父!他让人传信,说是要见一见蕊儿,还带来了蕊儿以前的父亲写的信笺。蕊儿本是想打发走他们的,可他们吕家也不知从哪里雇来了一个高手,那人竟然把蕊儿迷晕了,偷偷带出了新月城!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马车上了。我那祖父正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对面,正对他说,只要抓住了我,就能让我将来的父亲替他们做事!”

“将来的父亲?”燕篱听得云山雾罩,出声问道:“小姑娘,你究竟有几个父亲?”

“已经有两个了!”蕊儿算了算,继续说道:“他们带着蕊儿进了江城,打算在江城里住下,明日出了城赶路。在他们下榻的地方,我从窗户里跳了出来,逃到了大街上。可那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瞧见这边有斗棋的,就过来凑凑热闹!”

叶瑶想,也许是绑匪见蕊儿年纪不大,一时放松了警惕,这才让她逃了出来吧!可是,究竟是哪一方的人,要绑架蕊儿这么一个小姑娘呢?

想了想,问道:“你可还记得绑架你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生得什么模样?”

“记得!”蕊儿想了想,将那人的模样形容了一遍。对于叶瑶来说,那是个生面孔,她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查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兵甲相撞的声音,一个粗犷的嗓子在外头喊道:“找到了,那小姑娘在这里!唔,姓吕的,你快来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孙女!”

紧接着,一个穿着公服,腰佩长刀的衙役,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这十几个人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还有一个四十岁上下,沉着张脸的中年男子。

“叶姑母,就是他们绑架了蕊儿!”蕊儿猛地站起身,提高了声音,脆生生说道。

“你这孩子,这是说什么胡话呢!”那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前来,连声说道:“怎么连自家祖父都不认得了,当时,可是祖父带着你一路进城的!”停了停,那老者又转过头去,感激道:“这孩子性子拗,大概是等得着急了,这才口不择言。好在人是找到了,多谢诸位费心!”

蕊儿这小姑娘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蕊儿才不是你孙女呢,分明就是身后的那个人偷偷进了我家,趁着我父母不在,把我偷了出来!”

听了这话,那穿着公服的衙役们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老者脸色一变,慌忙解释道:“各位大人,这真的是在下的亲孙女,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滴血认亲!哦,老朽若是真的是那拐卖的歹人,只怕是藏着掖着都还不够,如何敢去衙门里报案,请官府帮忙找人呢!”

几个穿着公服的人将信将疑,的确,到衙门报案找孩子的人常有,可去衙门里报案的绑匪却从未有过,难道真是那个小女孩闹脾气,不愿意跟着祖父回家?

蕊儿没有说话,只是去瞧叶瑶。叶瑶定定瞧了那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一眼,说道:“这孩子的确和他们没有关系,而是宸王妃的故友之后。方才,我正打算带着她回一趟宸王府认亲呢,你们若是不信的话,不随随我一道回去!”话落,她衣袖一展,一张文牒飞了出来,平平落到领头的衙役面前。同时,身形倏然一动,将那吕姓老者和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控制住,瞧了一眼身后的虚空处,说道:“带回王府,查清楚!”

话落,便有两个人影从身后倏然间闪身出来,迅速带走了吕姓老者和中年人,眨眼间消失不见了!这一切发生得分外突然,好些甚至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睛。

这时候,那领头的衙役终于看明白文牒上内容了,面色一变,便要见礼,却见叶瑶微微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回去吧,这事儿暂时不许声张!”

“是!”那一众衙役一个字都没有问,便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茶馆。

叶瑶等蕊儿用完饭,方才带着她回了王府,将蕊儿暂时安置在府中。

燕篱知晓这事情只怕不是拐带孩子这么简单,识趣地什么都没有问。叶瑶回了府后,便去寻了管家,说道:“今日我让影卫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这个管家名叫云章,在苏羽去了新月城之后,掌管王府的一切庶务,闻言说道:“回王妃,都在暗室之中,侍卫们正在讯问。”

叶瑶点了点头,说道:“可问出了什么来?”

云章说道:“那么姓吕的老者把什么都说了,而那个面色阴沉的男子一直不曾开口,如今正关在暗室之中!’

叶瑶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这其中姓吕那一位,都说了些什么?”

云章说道:“他说,的确是有人出了高价,请他从新月城中带走那个名叫蕊儿的小姑娘!而且,他也的确是那孩子的祖父,只是那孩子的母亲休了夫君,打算带着孩子改嫁,因此,那孩子才不认吕家的亲戚!”

叶瑶说道:“吕家的其他人呢?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吕姓老者一个?”她记得,当初的吕家可是有不少人呢!

云章说道:“据吕姓老者所说,是在之前失散了。其中,这吕姓老者的儿子名叫吕玉成,他在中年男子的同伙手里。中年男子事先有言,只有得到了蕊儿后,才会放吕玉成一条生路。而这吕姓老者打算把蕊儿带出北疆,送到天京城之中。从这一点上推断,劫持了吕玉成的人,很像是天京城里的人。”

“的确是有几分相似!”叶瑶笑了笑,说道:“可知道这些劫匪的来路?”

“吕姓老者并不知道,这个大概只能从另一个人身上下功夫了!”云章说道:“这个人口风很紧,若是要得到答案的话,只怕需要时间!”

叶瑶想了想,说道:“冯家发现蕊儿不见了之后,官府肯定是要彻查江城的。就凭这他们两个人,很难悄无声息地送走一个孩子而不被人觉察。如此看来,江城中只怕还有他们的同伙,这事儿耽搁不得!这样好了,我去见见这个人,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云章有点儿迟疑道:“王妃,那地方不怎么干净,您身份尊贵,只怕不适合去那里!”

叶瑶摇了摇头,坚持道:“没关系,我去看看吧!”她也知道,便是类似于催眠术的询问方法,也必须要等把人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时候下手,才能一举奏效。如此一来,这其中的耗时就要大大延长了。

云章终究是没有反对,带着叶芽走出庭院,身形几个起落,来到一个有点儿荒芜的庭院中。

庭院里种了几株柏树,在这个季节里仍旧一片青葱。但周围却没有几个看得见的明卫,随在在暗地里,叶瑶知道这地方的隐卫至少有一百个。

云章上前开了门,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带着叶瑶走进房间中。

先是一个前厅,前厅之后是两个隔间,其中一个隔间的地板上,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两人沿着通道一直向下走去,大概走了二十多级台阶后,便来到了一条幽暗的长廊中。

每隔几十丈远的地方,头顶上便有一盏红灯,而长廊的两侧,每一个暗室前,都插着一支燃烧的火把。

暗室是由石头雕琢而成,石门很厚,或许也在里面用了一些隔音的小手段,叶瑶和云章走在外面的时候,根本听不到里头传来的声音。

仿佛是走在一条死寂的墓道之中。整条长廊上却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呼吸声、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们一连走过三个房间,最终停在了一扇墨绿色的石门前。

火把在石门前静静燃烧,昏黄的光线落在墨绿色的石门上,平白的渲染出些许妖异。

“王妃,就是这里了!”云章侧身站到一边,低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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