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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雪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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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也发现了,不远处,周君羽脚步虚浮地从花林里现出身影来。停了停,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轻轻提气纵身,迅速闪身到伏在桌子上的顾芳菲身边。

他俯下身子,将顾芳菲的身体摆正,仔细看了看她的相貌,低低笑了一声:“倒是一张美丽又精致的脸,可惜了,师父说,若是不能活着带走你,就只好就地灭口了,总之,无论如何,你是不能活生生的,把一切有关神山的秘密都告诉楚渊。那个楚渊,可是华皇后的独子呢。”

他说话的时候,手腕一翻,从衣袖里滑出一把亮银色的月亮刀。而后,一手执刀,轻轻割开了顾芳菲的衣裳。

素白色的衣裙如雪花般纷纷落地,露出里头如冰雪一样的肌肤。这具年轻而娇嫩的身体的确很美,周君羽的目光微微泛红,却克制着心底的欲念,什么都没有做。

弯刀继续向下,将顾芳菲身上的最后一缕衣物也剥落了下来。这时候,他在顾芳菲的后腰和蝴蝶谷上,发现了两个奇怪的符号。

其中一个是黑色的树枝形符号,另一个则是一个数字,上头写着一个“七”字。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某种暗号?叶瑶忍不住在心里想。

而花树之下,周君羽的面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神色。他从衣袖里取出一粒姜黄色的丹药,塞到顾芳菲嘴里,静静等候了一会儿,等到顾芳菲的的呼吸渐渐变得深长时,方找准了那暗号的方位,小心下刀,看那下刀的架势,竟是要活生生割下那一块皮肤来。

整个过程中,顾芳菲都未曾醒来。想来,那一粒丹药多半是镇静止痛作用的。

周君羽一刀落下去,又是横斜一刀错开,沿着暗记所在的地方画出了一个方块后,从衣袖里取了一个黑色的瓷瓶。那瓷瓶里出来的,却是一只朱红色的蛤蟆。

蛤蟆长大嘴的时候,叶瑶甚至能看到那里头的一排又尖又细的牙齿。长牙齿的蛤蟆?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蛤蟆一口咬到了顾芳菲的伤口上,随后,怪事出现了。顾芳菲的生机迅速流逝,容貌也从二八年华的少女,很快变成白发苍苍的干瘦老妪。

与此相反,那蛤蟆身上的红色迅速消退,渐渐变成冰雪一样的纯白色。

叶瑶在树上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那蛤蟆上传来一股很诱人的灵息。她细细想了想,终于想起,在一本古书中,似乎有一种能直接增进灵术师修为的妖兽。

这种妖兽名叫月蟾,通体纯白,如同满月夜的月光。只需一只这样的月蟾,就能让一个中阶灵术师绕过壁垒,一跃升至高阶,堪称是进阶的无上利器。要知道,就是如叶清风那样的人,也在六阶到十阶的关卡上,足足困了十年之久。

可是,这种月蟾,不是早就成为传说了吗?至于月蟾的转变方式,她本也不清楚,只觉得周君羽用的这种方法,着实太过血腥。

她好像知道神山的人为什么找上顾芳菲了。那时的顾芳菲,就像是一个绝佳的灵力容器,或者是活的丹药。事先用特殊功法培养着,等时候到了,在一举吞下去,化成自己的修为。

周君羽做完这些后,将月蟾收进了瓷瓶里,盖上瓶塞后,悄悄起身,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方快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叶瑶和楚渊方跳下树来。叶瑶走过去探了一下顾芳菲的脉息,没有脉象,就连身体都变得冰冷了下来。

正常来说,刚刚死亡的人,除非是被扔在了冰库里,否则,不至于冷却的如此迅速。这桩桩件件,都透着种诡异。

楚渊看得比叶瑶仔细,他不止看了看被月蟾咬出来的伤口,还以灵息探查了一番顾芳菲的内腑。很奇怪,她的生命似乎在刹那间降到了冰点,内脏迅速衰竭老化,仿佛真的是一个八旬老妇的脏器。

所谓红颜青春,终不过画皮白骨。叶瑶想,这句话用在这里倒是很贴切,也很形象。

楚渊对着不远处略略颔首,就见两个灰衣男子凭空现出身影来,躬身一礼。

“把她送到孟含章那里!”楚渊说。

两个灰衣人沉默无声地带走了顾芳菲,叶瑶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这些神山中人的行事手段,倒像是邪教中人。”

楚渊淡淡说:“世间本就没有净土,就算是神仙居所,也难例外!”

叶瑶点了点头,说道:“周君羽方才所用的,可是月蟾?”

楚渊说:“那种红色的蟾蜍,我却是在北疆见过。那是火毒蟾,虽然不太常见,若是存心去捉的话,倒也能抓到一些。这种蟾蜍生存的地方很古怪,只在北疆一处常年冰封的火山地穴里,只要到了别处,就只能生存一年,而且,无法繁育子嗣。”

“火毒蟾蜍有剧毒,其蟾酥也能入药,有时候,也有冒险者进入拿出火山地穴,冒险抓这种蟾蜍。当初,我在北疆的时候,还曾见一些医者喂养过。不过,无一例外,所有的蟾蜍只要到了别处,就活不过一年。我不知道别的神山中人是为何进入南北长城,但周君羽背后的那些人,八成是为了这种独门蟾蜍而来。”楚渊说。

“如顾芳菲那样的特殊体质,应该也不多见吧?”叶瑶说。周君羽方才的做法,却是让她想起了修仙小说里的鼎炉一词来。

“我也不知她是何体质。只是记得,她没有灵根资质,不可能修习灵术。”楚渊说。

“叶瑶记得殿下提起过,世间大抵有两种修炼体系,一种是灵术,另一种则是所谓的巫术,是吗?”叶瑶问。

“这只是一般的划分方法。事实上,如龙骧国和凤嘉国的人,倾向于把一切非灵力的修炼体系,都归于巫术。而巫者的传承门类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要说其中的资质,门类就更多了,不说外行人说不明白,只怕内行人也说不清楚。”楚渊解释道:“姽婳说的东西,并不一定对,也不一定准。”

“也许,只有亲自去神山看一看,才能明白这里头的门道。”叶瑶微微感叹着说,又道:“也许,神山中也藏着解决寒毒的办法呢!”

楚渊却摇了摇头:“即便是有,也很难找到。否则,我那母后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无策。”

叶瑶同意这种说法。这一年多,她想了各种方法,试验过上百种丹方,始终只能压制和化解一部分,始终无法根除。仿佛有一粒阴寒的种子扎在了他的身体中,她或许能让这里种子永远不能长大,不能开花,也不能结果,却没有办法直接毁掉这一粒种子。

说话间,两人又来到了叶桃坐在的木楼前。半夏迎来出来,见过礼后,方说道:“郡主,方才出去查探那些书生下落的人来回禀过了,他们找到了那几个人的尸身。”

“尸身?他们都死了?”叶瑶问。

“是!都是被一种霸道掌力所伤,一掌震断了心脉。”半夏说:“尸身上倒是还留有掌印,孟先生说,那掌印与周君羽的掌印别无二致,应该是被他击杀。”

“如此说来,倒是死无对证了!”叶瑶说道:“如今,只怕是谁也说不清楚,那些书生胆敢去调戏叶桃,究竟是不是受了周君羽的挑拨。”

“这倒也不然!”楚渊说:“想办法查一查周君羽这几日的行踪就可以了。另外,再去看看这些书生的家眷和同窗,如果他们和周君羽有所勾结,事发之前,应该表露出些许异样来。”

“这死了人的事情,应该归京兆府管辖吧?”叶瑶笑了笑,说:“一般开说,如果涉案凶手是四品以上官员或皇亲国戚,就要移交给大理寺处置。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周君羽如今的官阶,应该是三品吧?够得上进大理寺的级别了。”

“大理寺监正沈秋实,是沈皇后的族人,与叶诚一脉是死敌,定然会借题发挥,狠狠将咱们这位新科状元一军。”楚渊说着,便吩咐人去看守好尸身,并到大理寺报案。

叶瑶见眼下已经无事,侧身看了木楼一眼,轻声笑了笑,说道:“殿下这几日会留在花间阁吗?此间风景只怕比御花园还要更胜一筹。”

“这怕是不行!”楚渊听得出叶瑶话中些微的醋意,不过,他知道,叶瑶是绝对不肯承认这一点的,他心里泛起些微的愉悦,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北疆进京叙职的属官很快就会抵达天京城,这地方是给他们准备的。这时候,这里也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我们在这里,只会添乱。”像是怕叶瑶误会一般,又说:“今日来这里,原也不过是为了一个顾芳菲而已。如今,她人都不在了,自然更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阿瑶自是明白,殿下从来不是个会为了一时风雅兴师动众的人。但凡落子,必不走空。”叶瑶对他的回答却也很是满意,他只需一眼,就能知晓她心里想了什么。总是能在她开口之前,想到她所想到的,也想到她所想不到的。

“你可还要去看看叶桃?”楚渊笑看了一眼木楼,说道:“若是自觉没必要的话,我们这便回王府。你的住处凌烟阁还空着,一直都有人收拾,也不需要额外准备些什么。哦,从李家带来的东西就不必送回王府了,留在这花间阁里,让孟含章好生查一遍。”

“我知道了!你看,这次回王府,便是侍女,我也只带了半夏一个。”叶瑶面上笑着,却在心里说,就知道楚渊不放心李氏,也不放心将军府。当然,她也不放心。

走出花间阁,叶瑶直接上了宸王府的马车,就连从将军府赶过来的马车,都直接扔在了子归山上。

他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蓦然阴沉了下来。几包絮云翻卷而过,被那北风一吹,化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凌烟阁紧挨着半月湖,这个时节,纵然燃着炭火,也已经有点儿寒冷了。叶瑶倒是不怕这点儿寒冷,想了想,还是暂时搬到了奕园里。

每到个时节,楚渊手里的大小公务就成倍的增加。叶瑶便也去书房里帮忙,去书房里回禀事务的长史和幕僚最初看到她的时候,觉得惊异,但碍于楚渊一直以来的威信,却也无人开口阻拦或“进谏”。等到后来,他们发现叶瑶虽然是个年轻女子,但处事决断颇有楚渊之风,干脆利落,从不在蝇头小利上纠结,有远见,有条理,一来二去,也渐渐心服口服。

而夜枭又适时暗示,扳倒萧太后的书信,其实是叶瑶一手得来的。这下子,好些对待她的态度都恭敬了许多。虽然还是在心里觉得纳闷,这样一个才慧过人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传出了多年“废物”名声的。

这一场冬雪下了很久,当天夜里,雪没有停,第二天又下了一整天,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长街上的积雪已经有尺余深,有些贫寒之家已经出现了冻伤的百姓。

十月六日,持续了两天两夜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街道上的积雪根本来不及清扫,浅的地方一尺余深,深的地方足有三尺,足以淹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天京城里的豪贵之家,如宸王府,如沈家,开始向贫苦百姓发放取暖之物,接济街头的乞丐等无家可归的人。

十月七日,沈皇后下诏,从南疆紧急调运煤炭和木柴进京,同时,鼓励百姓去附近的荒山山伐木做柴,缓和伤冻之灾。

但是,北方下雪,南方的却是连日大雨。沧州的水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不止如此,沧州附近的几个州也遭受了洪涝之灾,部分山区山洪泛滥,无数百姓无家可归。这就导致南北交通不畅,来往运煤运粮的车,很难平安抵达天京城、

天京城里的情况也不妙。进山伐木只能解决部分问题,煤炭和柴禾的价格飞涨,短短三日之内,就翻了好几番。有钱的人家大力收购煤炭,囤积起来,或是打算价格更高的时候,一气抛售出去,发一笔天灾钱,或者是为了将来考虑,提前购入大量煤炭。如此一来,煤炭和柴草的价格上涨的更加严重,就是家境殷实的百姓之家,也开始承受不住,要么变卖值钱的物事,换取取暖之物,要么把家里的旧家具找出来,充作取暖之物。

十月十一日,沈皇后以“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草菅人命”为由,处置了天京城里的一批商家。其中,周家被抄。所获的木炭和煤炭尽数收归国库,由沈皇后做主,大理寺监正亲自主持,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分发给饱受寒冻之苦的百姓。

这一举动倒是为沈皇后赢得了很高的声誉,许多得了帮助的百姓直呼其为“活菩萨”。

雪灾远不止天京城一处,往北的锦州,还有往西的几个州,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雪灾。除了冻伤冻死的百姓,还有些人家的房屋被积雪压塌,灾情可称是雪上加霜。

叶瑶在奕园里的时候,也零零星星看到了不少与此有关的文书。她还知道,楚渊已经在调集北疆的储备煤炭,只要从北疆前往内地的关隘打开,那些满载着煤炭和兽皮、棉衣的大车就能一路进京。

但是,开关放行是一件大事。一旦那关隘打开,定然有无数百姓涌进北疆。或者说,北疆肯定会想方设法,吸引大批人口入关。这将给北疆的实力带来极大的提升,君不见,北疆是典型的人少地多,资源丰富,宸王府的施政也以宽仁为主。为了平衡局势,天和帝做主时期,从未如此做过。

十月十二日,楚渊破例上朝,并提出了一系列对付霜冻之灾的策略。在这方面,北疆可谓经验丰富。再之后,就是请求朝廷打开关隘,任关口两侧的车和人无障碍进出。

成王一脉的人执反对意见,沈皇后一系却是犹豫不决,还有些老臣主张“救命为主,制衡次之”,支持楚渊的提议。

这一天的朝会最终也没能得出一个一致的意见,但是,沈皇后的态度软话,唯有成王和叶诚一脉,坚持“寸土不让”。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朝野中的动向也传到了普通百姓的耳中。一时间,无数人讨伐成王和叶家不知“民间疾苦”,不关心百姓死活,冷漠无道。

迫于民间巨大的舆论压力,十月十三日的早朝上,楚成和叶诚终于让步,同意开关,让北疆的物资进入内地。但是,却要求在内地设置严密关卡,许出不许入。

楚渊自然是不会同意,北疆出东西出人力,朝廷却半个子都不给,这本来就是赔本生意。若是还在关卡上让步,无疑是要血本无归的节奏。北疆一开始的打算,摆明了就是用物资换人口,换的还是那些本来有可能死于饥寒的人口。

双方僵持不下,沈皇后最终拍板定案,同意开关,准许关隘南北自由通行。但是,同样有重兵把守关隘,以免一些通缉犯们趁机进入北疆,逃避朝廷问罪。这无疑就是另一种控制人流的手段了。

楚渊也表示同意,事实上,难民潮这种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乐极生悲。这些涌入北疆的人口如何安置,是否分给他们土地,是否与本土人一视同仁等,都是问题。

事情就这么拍板定案了,朝廷忙着左右调度,宸王府也忙碌了许多。

对于涌入北疆的灾民,宸王府用了分流安置的办法。十三个州,各有各的底线。军中又有另一套体系,但凡有一人参军入伍,其妻子儿女便能得到妥善安置。

此外,北疆的一些大工程也开工了,新的城市和城镇开始修筑,新的农田被开垦,这些涌进来灾民,既是这些新兴城镇的主人,也是它们的创始人。

叶瑶也很忙,楚渊忙着调度北疆各处的庶务,她忙着另外一件事。这些物资入关后,大部分都直接倾倒在了府库中,在此之后,有朝廷的人南北调运,统筹分配。

但凡是有利可图,就一定有人钻空子,中饱私囊,侵吞救灾钱粮。

王府在整个龙骧国有一张庞大的消息网,通过这张消息网,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准确察知这些救灾之物是否及时发放,是否中途被贪官污吏的侵吞。

沈皇后也并非全无准备,大理寺越过刑部,四下派遣巡查御史,沈秋实屡屡出入宸王府,商讨救灾事宜。为此,六部中十几个朝廷要员被处置,叶家和兰家里,都有人被革职查办。

总体而言,自从北疆插手后,北方各州的灾情大为好转。与此同时,近十万百姓涌进北疆,被北疆衙门打散,分别安置到各个州府,以及北疆驻军之中。

但是,南方的水患依旧没有好转。

十月二十日,沧州再发洪水。朝廷急报,原右丞相魏弘毅以身殉职,沧州到处积水成河,百姓多死于水患,还有瘟疫爆发的苗头。

此外,附近的几个州府因为救灾不利,已经有流民聚集成匪,四处流窜。部分县衙被流民攻占,益州府的府衙也落入这帮乱民之手,府衙的粮仓被哄抢一空,合衙官吏死的死,逃的逃,溃不成军。那些乱民甚至公开打出了旗号,自称沈皇后独断专权,牝鸡司晨,行止失德,并引来天罚,要求沈皇后还政于太子,避居后宫。

叶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许多想,就知道成王一系的人一定在其中推波助澜了。真难为他了,这样的时候,还想着挑唆利用灾民,散布流言,趁机闹事,打击沈皇后的势力。

沈皇后自然不会轻易妥协,直接将这些乱民定义成了叛军,并周围南疆调集军队,围剿叛民。

这样的事情,自然要经过楚慕的手。但沈皇后调集的是兰蘅之带过的一支南疆军队,而领兵的人,正是兰蘅之。同时,命楚渊和楚成接替魏弘毅的位置,前往沧州赈灾。

对于要和楚渊一起外出公干,楚成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沈皇后假借天子名号行事,楚成不能不去,硬着头皮收拾了行装,又捎带上了叶家的叶煌,以及叶诚最信任的幕僚,高柘。

楚渊南行,宸王府里也不能离了人。叶瑶则留了下来,替他主持府中和北疆的庶务。

十月二十一日,楚渊在议事厅召集所有幕僚和属臣议事,将代表宸王府权利的印鉴交给了叶瑶。若是叶瑶已经是宸王妃了,她接下这个印鉴也没有什么好出人意料的。问题就在

于,她还没过门呢,就先行使了主母的权利,管起了夫家的事情。

好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叶瑶法号施令了。经过前一阵子的磨合,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人把她和华皇后相提并论了,称她行事有华皇后遗风。因此,众幕僚们虽然觉得诧异,却也无人有异议。事实上,叶瑶的能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接受。

当日正午,楚渊带着宸王府的一应府卫,与楚成和成王府一应府卫汇合。

叶瑶前去送行,叶宣和叶煌也在那里。叶宣得了华皇后紧急命令,需要尽快回到南疆任上,一面沧州未平,南疆又起烽烟。叶煌则是跟着楚成一路出行的,他的身后,跟着叶诚最信任的幕僚,高柘。

让叶瑶没有想到的是,叶灵居然也在。

这两个人在大雪停下来的那一天匆匆完婚,然后,天京城内外就是一片风雨飘摇,始终不得安定。

没想到,她居然会跟着楚成一起出行!

“三堂姐怎么不随着宸王叔一起出行?以你的身手,若是跟在宸王叔身边,定然不会拖后腿!”作为为数不多的女子之一,叶灵见到叶瑶的时候,尚觉得有点儿亲切。

“殿下身边不缺高手,我去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叶瑶淡淡笑了笑,只觉得叶灵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怎么说呢,那股子飞扬跋扈的高傲一下子被磨平了许多,那双总是充满了战意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被岁月和琐事磨出来的平静。朝气淡了许多,暮气却平添了不少。

“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住在宸王府,没有回将军府,是吗?”叶灵笑了笑,怅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也不想去的,可是,祖父希望我去。府里有王妃,处处都不得自由。”

“大姐姐有孕在身了!只是东宫风声紧,一直都不曾传出消息来。”叶瑶笑了笑,轻声说。她知道,叶家之所以希望叶灵跟着楚成出行,还是希望叶灵可以趁机要个子嗣。在王府里,王妃若是想折腾她,简直不要太容易。

“是吗?那倒是要恭喜大堂姐了。”叶灵轻轻叹了一声:“只盼着咱们姐妹也能沾沾喜气,平平稳稳地渡过今年。”

“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叶瑶难道好心提点了一句:“你年纪小,这成亲已经是太早了,难免伤了根本。路上带着个得力的医者吧,好生调养一番。”

“三堂姐倒是不着急!”叶灵没怎么听进去,说:“等我们从沧州回来,你的亲事也该办了吧?总是这么拖着,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叶瑶不甚在意道:“这样自由自在的多好,我才不要找个笼子住进去呢!就算是不成亲,殿下也不曾薄待我啊!”她还真不怎么看重婚礼这个仪式,上辈子,她也好,楚渊也罢,谁也没有提过什么婚礼。甚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被理解成了一种“调节情绪,排解压力”的方式之一,一种特殊的“双人有氧运动”,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喜欢”,也是直到生命到此为止的那一刻,才由楚渊第一次开口承认。

楚渊正站在不远处,与楚成商讨出行的路线,听到叶瑶这话,清清淡淡瞧了她一眼,叶瑶忙止住了话头,说道:“当然,女孩子的矜持还是不能丢的,婚期这回事儿,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先开口吧?当然还是得听殿下的安排!”

“你还有矜持这种东西?”叶灵嗔了她一句,又怅然笑道:“却不想,到头来,咱们叶家姐妹几个里头,却是你最幸运!”

“也许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运气!”叶瑶笑了笑,说:“我一直以为,运气这种东西,都是自己亲手争取来的。”

这时候,远处缓缓驶来一辆挂着成王府标志的马车。那马车一停下,叶灵就变了脸色。

车帘儿打起,露出成王妃杨萱温婉含笑的脸。她走下马车,一个六岁大小的小男孩也走了出来,最后,则是一个穿着杏黄色袄裙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低眉顺眼地跟在成王妃后面,上前见礼。

“见过王妃!”叶灵屈膝行了一礼,叶瑶还未动作,就被成王妃拉了起来,笑问道:“东平郡主是来送宸王殿下的吗?今日倒是个晴天,也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臣女正是来送殿下出京!”叶瑶笑了笑,看向那个杏黄色衣裳女子,说道:“不知这一位是谁?叶瑶眼拙,竟是不认得!”

“妾身见过郡主!”那女子低头行了一礼,说道:“妾身是王府侧妃,孙氏!”

“孙侧妃不必多礼!你是来送你们王爷出门,还是打算陪着你们王爷出门?”王府的侧妃,也不过是个正四品的诰命。品级尚可,但论身份金贵,还不如寻常的宗室女。叶瑶出身叶家,又有郡主封号,有资格在她面前摆姿态。

“回郡主,王妃命妾随王爷出行,照顾王爷的饮食起居。”孙侧妃恭恭敬敬地说道。

叶灵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成王妃这一手,摆明了就是存心膈应她。

“孙侧妃,不知你可有修炼过灵力,修为几何?”叶灵站起身,也不顾成王妃有点儿暗恨的脸,淡淡瞧着孙侧妃,说道。

那孙侧妃一下子迟疑起来了,缓缓说道:“妾身出自书香世家,以诗礼传家,没修习过灵术。”

“原来根本不是灵术师啊!可是,我们殿下身边,身手最差的也是四阶灵术师。便是我带的侍女,也都是五阶灵术师。你跟着殿下南行,究竟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叶灵这会儿才不管什么尊卑之分了,毫不客气地讽刺道:“出头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免得平白给人做了筏子,最后啊,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这话分明是别有所指,指责成王妃,你就是要摆架子,要为难我,也得先问一问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么做的底气。更不必说,她的娘家人都在眼前。叶瑶是和她不和,可是,在外人面前,她也不能偏帮外人。就算是楚渊,也不会当众下了未婚妻的颜面。

“胡闹!”成王妃心中的确有顾虑,更男不准叶瑶和叶灵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只得按捺下心中怒气,定了定神,说:“孙侧妃也是一番好心,叶侧妃,你也不必仗着娘家姐妹在这里,就平白数落人。我杨萱这个成王妃还没死呢!还不快给孙妹妹道歉!”

叶灵冷笑了一声,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认错:“若是王爷允许孙侧妃同行,妹妹自然没有意见,就是道歉也无不可。可是,若是王爷也不许孙侧妃同行的话,这道歉的人又该是谁呢?”

“你还想要本妃给你致歉不成?”成王妃也来了脾气,她自忖,楚成和她的关系就是那样了,就算是再糟糕一点儿也无所谓。反正,他不敢动她。柳眉一竖,分毫不让:“主母跟前,一个偏房几时有资格大呼小叫了?春桃,不敬主母是什么罪名,你总该知道吧?”

孙侧妃身子一颤,如同蚊蝇般低低道:“是!当掌嘴二十。若是屡教不改,另当严惩。”她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话音一落,藏在袖子里的手就挥了出去。

叶灵一动不动,大概是要好生看一看,成王妃究竟能嚣张到什么程度。叶瑶只得一抬手,当初了孙侧妃的手掌。谁曾想,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挡,那孙侧妃居然就向着一边的石头上倒了下去,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呼。

此间的战火已经引起了楚成和楚渊的留意,叶煌冷言瞧着,高柘也不说话,分明是要看看楚成的态度。

偏偏这时候,一直安静的小世子忽然冲了出去,小炮弹一样,径直向叶瑶撞去。

“不许岂非孙庶母!”他嘴里喊着话,手腕一转,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径直朝着叶瑶刺去。这位小世子家学渊源不错,一招使得又狠又毒辣,本是朝着叶瑶小腹刺去,却忽地脱手而出,倒转向上,朝着叶瑶胸腹间刺去。

“快住手!”成王妃大惊,忙上前拉儿子,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那匕首飞到叶瑶身前一寸时,叶瑶两指一夹,夹住了那柄要命的飞刀。

谁料,她夹住那把匕首的时候,匕首的把柄忽地弹开了。叶瑶正待撒手,就觉手指一痛,一条三寸来长,麦秆粗细的小蛇恰好从指尖弹开。

小蛇虽小,毒性却极重。饶是叶瑶这特殊的体质,也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形站立不稳。

“三堂姐?”叶灵大惊,猛然出手,一掌打飞了那条惹事的小蛇。另外一头,楚渊已经赶了上来,接住了她。孟含章也跟在楚渊身边,自去捉住了那条小蛇,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冷气,逼视着犹自满脸狰狞的成王世子,厉声道:“这是三步倒!看你小小年纪,从哪里寻来了这样的绝毒之物?”

楚渊已经带着叶瑶回了马车,见叶瑶没有好转迹象,扬声道:“孟含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孟含章狠狠瞪了成王妃母子一眼,捏着小蛇的七寸,匆匆跑到了马车中。

“这种蛇毒可有解药?”楚渊问。

“有!”孟含章一边将小蛇收进一个玉瓶中,一边说道:“三步倒只有一物可接,就是返魂花的汁液。殿下放心,郡主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没事儿。”

“不对!”楚渊只见叶瑶眉心间隐隐有黑气缭绕,半点儿不像是没事的模样,不由道:“你仔细看着!”

孟含章也发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忙俯身去探脉。看罢,又取出了玉瓶,将那条小蛇拽出来,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神色凝重起来,问:“殿下,郡主以前可是有过头痛之疾?就是情绪波动强烈的时候,会突然晕厥。”

“曾经有过一两次!”楚渊低声说:“她曾中过离魂术。我一直以为,那是魂魄不稳所致。后来倒是没有再出过同样的情况。”

“离魂术?不对,离魂术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后遗症。属下瞧着,倒像是别的手段。”孟含章沉吟道。

“什么手段?”楚渊问。

“属下也不知晓!”孟含章说:“不过,肯定不是毒。额,您放心好,郡主只要休息一会儿,一定会没事。您看,毒气已经在变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叶瑶眉心的黑气果然渐渐飘散,没多会儿,就从那种眩晕了清醒了过来。

结果,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条乱扭身子的小蛇,差点就对着孟含章出手。

回过神来后,她淡淡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了。不过,这条小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步倒,见血封喉的剧毒!”孟含章很是宝贝这条小蛇,将这小家伙塞进玉瓶里,盖上塞子,识趣地起身,走出马车。楚成等人正焦急地等在那里,成王妃这会儿吓得脸都白了,惹祸的成王世子则一个劲的哭,什么都说不清楚。

“孟先生,郡主怎么样了?”成王妃焦急地问。她不怕得罪楚成,却怕得罪楚渊。

“性命已经保住了,慢慢调养一阵子,应该就没事儿。”孟含章说道。见叶宣绕过了他,向着马车走去,忙上前拦住了,说道:“叶将军,郡主已经没事了,您何必过去碍事呢!”

“没事就好!”叶宣果然站住了,没有强行上前。他知道,若是叶瑶真的出事,楚渊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不过,世子究竟从哪里寻来了这毒蛇呢?”孟含章话题一转,瞧着那成王世子,说道:“小世子,那把匕首是谁给你的?”

这时候,那孙侧妃依旧趴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呻吟。众人都顾着叶瑶,一时竟没有人去在乎她。孟含章瞧了那孙侧妃一眼,冲着不远处的两个医师喊道:“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孙侧妃?我怎么觉得,这位孙侧妃,好像是要不好了呢?”

那两个提心吊胆的医师忙走到孙侧妃跟前,仔细诊脉。这一边,孟含章继续问成王世子:“小世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把匕首是谁给你的,嗯?”

“宁哥儿莫怕,是谁给了你那把匕首的,那恶贼是存心要您惹祸啊!”成王妃虽然着急,还是耐心地询问。

“不,她欺负孙庶母,该死!”成王世子抽抽噎噎地说道。这一句话,就叫在场中人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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