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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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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尽,干戈收。

长乐宫中尽缟素,明月楼上笙箫寒。

宫变当夜,九重深宫血色未尽,但有人处,皆是静默,唯独明月殿里,传出了幽咽曲折的短箫声。

凉月透过窗纱,落在于婕妤身上的明月轻纱上。她执箫的手微微一颤,箫音走了个调,发出仿佛一声哭泣的短促嘶鸣,戛然而止。

“怎么不吹了?继续吹,继续吹啊!”天和帝穿着明黄色寝衣,歪着身子,靠坐在短榻上。他醉醺醺地晃了晃脑袋,猛地一抬手,把就被砸到了地上。

“陛下?”于婕妤胆战心惊地唤了一声。

天和帝却猛地起身,起到一半是时,又跌坐了下去,瞪着于婕妤,含混不清的喝道:“还不快吹!每一天夜里,她只要吹起短箫,父皇就会出现。”

于婕妤不敢再说话了,坐回原处,闭上了眼睛,手里的短箫再次幽咽起来,如泣如诉,似怨似哀。

“父皇?你终于来看孩儿了?”天和帝怔然地盯着头顶上的虚空,仿佛沉浸到了一个美丽而凄楚的梦里,嗓子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嘶声,“父皇,母妃死了,她终于死了,这下子,您该满意了吧?孩儿就知道,当母妃告诉您,她把绝命之毒投进了华紫琼的茶叶中时,您就想杀了母妃!可是,我与母妃比您快了一步,所以,最后死的人,只有你和华紫琼两个。”

于婕妤的身子开始细细颤抖,她竭力稳住呼吸,吹出颤颤抖抖的清箫声。

天和帝的眼中留下了泪水,泪水映着凄凉月光,闪着哀伤的微光。他呜咽了一声,喃喃道:“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今天,母妃也死了,死在了孩儿的手里!呵呵,父皇,还是您英明,早就算到,将来有一天,母妃会容不下孩儿,或者是,孩儿会容不下母妃!”

箫声忽地一停,发出一个尖利的呼啸,再接续上时,却变得忽高忽低,曲折九转。

天和帝伸手抓起酒壶,直接朝着嘴里灌去。酒液一般流进了嘴里,另外一半则流淌到了明黄色的寝衣上。

他的喉咙动了动,发出一个响亮的酒嗝:“父皇,这就是报应吧?当年,您夫妻相残,如今轮到孩儿身上,却是母子相噬。看看吧,您是杀妻的畜生,孩儿呢,是弑母的孽障!”

于婕妤终于平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箫声变得和缓而轻柔,轻柔里,透着淡淡的酸楚和无奈。

天和帝仍旧沉浸在自暴自弃的情绪里,脸上现出浓浓的痛苦和挣扎。他想起了好些小时候的往事,那时候,母妃是不倒的墙,总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为他挡住外头的风和雨。她在他生病的时候日夜守候,她在他害怕的时候柔声安慰,她在他无助地时候耐心点拨……那时候,她是个温柔而尊贵的母亲,引导着他得到父皇的看重和在乎,引导着他成为诸皇子中的第一人。

那时候,父皇总是用骄傲而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他知道,他是父皇最骄傲,最出色的儿子。

然而后来,华皇后入宫了。那个美丽而尊贵的女人头戴九凤冠,身着大红袆衣,从朱雀门缓步走入九重深宫。

那一日,朱雀门前人山人海,人们夹道欢呼,口中传着帝后之间的不渝相思。而他和母妃,一瞬间成了多余的人。

他还记得华紫琼看他的眼神,淡漠而无情,无喜也无怒,带着一种天生的不屑和淸傲。

从那时候起,皇后专宠椒房,达数年之久,而他的母妃,仿佛被遗忘到了尘埃里。

父皇也不像是往常那样关照他了,他在新娶的皇后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情感,多到已经无暇去在意别人。

他和母妃不是没打过争宠的主意,可是,华紫琼虽然淸傲,却并不蠢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一切阴谋诡计如同遇上了太阳的露水,没多会儿就纷纷消散。

他甚至觉得,华紫琼明明能置他和母妃于死地,却总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仿佛逗弄老鼠的猫咪,存心享受猎物的恐惧和痛苦。

而后来,楚渊的出生,更是他的狼狈衬托得无以复加。

那个孩子仿佛天生就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不世出的武道天赋,视他如珠如宝的父母,中宫嫡长子的尊贵身份,还有总是让人惊艳的聪慧和敏锐。

在武道上,他修炼的速度是长兄的十余倍;在文道上,他悟性极佳,不管是什么学问,总是一听就懂,一学就会,还总能举一反三,反过来难倒先生。

凡是教过他的夫子,都以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弟子为荣。

作为很早就立下的太子,天和帝十六岁开府,并开始接触朝廷政事。

而楚渊呢,他八岁那年,就学完了他十六岁时学会的一切,并在华紫琼的支持下,像模像样地接手北疆军务,处置北疆一应政事。

天和帝原本引以为豪,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天才弟弟的面前,一瞬间,都变得那么不起眼,那么不值得称道。

不是没想过奋力一搏,不是没想过拼命上进,可是,天赋这个东西,似乎足以让一切勤奋黯然失色。不管他如何发愤图强,如何磨砺自己,都越不过这个天资绝世的幼弟。

他甚至从母妃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失望和疲倦。

他知道,母妃宁愿那个惊才绝艳的楚渊是她的孩子,只因为那个孩子天赋出众,且从来不会让父母失望。

父皇也喜欢楚渊。哪怕这个小小的孩童仿佛生来就淡了七情,少了六欲,从不主动与任何人亲近,就是对着亲生的父母,也照样冷冷淡淡。

可就算是如此,朝野上下都宝贝这个小皇子,小天才。

于是,天和帝这个长子说尽了好话,赔尽了小心,依然换不了父皇一个笑颜;而楚渊只要破天荒地笑一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父皇开心整整一个月。

天和帝想提一个要求,必须要千百次的斟酌和考量,然后不着痕迹地提出来,就算是这样,还有被驳斥和训诫的风险;而楚渊呢,父皇会提前准备好他所需要的一切,不等他开口,就主动送到他的跟前,但凡是他开口的,就马上安排人去做。

所以,楚渊说要修一个大王府,就算朝野上下都反对,照样可以顺利无阻地破土动工;楚渊说要留着祈安殿,父皇就马上下旨传谕,只要龙骧国皇祚不改,就不许第二个人踏足。

这对比太过鲜明,同样是儿子,楚渊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

就算故事的最后,等上皇帝宝座的人是他,又能如何呢?

他的心里早就装满了自卑,装满了嫉妒,装满了血腥,装满了不甘心。那些情绪如慢性的毒,早就腐蚀了他的心。

所以,纵然身在权利的巅峰位置,他却无法感觉到半点儿骄傲和自豪;所以,纵然笑到了故事的最后,他却无法感受到半点儿的自由和快乐。

也许,从华皇后正位中宫,从楚渊这个嫡子出生的那一刻,今日的一切痛苦就早已注定,今日的一切惨剧就已经不可避免。

箫声断续,烛火昏黄,短榻上的君王颓然萎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忽然间,那碧窗纱上掠过了一个清浅的影子。那影子穿庭入户,如轻烟般,落到了横梁的一头。

吹箫的于婕妤仿佛觉察了什么,手里的玉箫走了个调,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继续缓缓吹奏那些哀伤的歌谣。

楚渊从承梁的一头向下看去,看尽了天和帝的苦闷和沉痛。但这些情绪都未能让他的心中泛起几分动容,他自来就是如此,看不上那些沉溺在过去的悲伤里,借酒色麻醉自己的人。

先帝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长到一岁的时候,就自他的梦呓里,听到了寒毒一事的真相。

那时候,那个给了他一半生命的男人,在一场大醉之后,含着热泪,不知是出于后悔,还是出于愧疚,艰难地说出了这个惊天的秘密。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毁了此生的父亲,毁了他真正爱重的太子---先是以寒毒之血绝其子息,又以过人天赋折其自尊,再以无双盛宠毁其自信。于是,一个原本还算聪明、自信和坚强的太子,渐渐变成了一个自卑、怯懦、无能的庸人。

后来,他兵行险招,以寒毒辅助修炼,使得本就顶尖的资质更进一步;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早慧和敏锐,早早地就开始培养自己的人脉,从而向母后表明,自己有能力执掌北疆。

十岁那年,他故意在母后面前激发寒毒,引起母后和先帝的反目。为此,他终于离开了处处眼线,处处细作的天京城,远赴山长水阔的北疆,从此,困龙入水,囚虎归林。

一切一如他预料中的一样,沿着对他最有利的方向发展。唯独没有预料到的,是母后和先帝的同归于尽。

他本以为,母后为了北疆,会尽可能地为他争取时间,与先帝虚与委蛇,继续上演帝后情深的虚情假戏。

可是,一切结束的那样突然。他还未长成参天大树,她就迫不及待的撒手人寰。

谈不上恨,失望却是不可避免。

看吧,在她华紫琼的心里,北疆比他重要,先帝也比他重要。

夜风微凉,与凉月一同拂过衣衫。楚渊自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便看到远处带着宫人,打着灯笼的皇后沈晴儿。

沈晴儿穿了一身素衣,没了身着袆衣时的雍容华贵,更添了几分婉丽清灵。她站定,笑了笑,说道:“这么晚了,宸王竟是还未睡吗?”

楚渊浅声道:“此夜事多,只怕能安枕的反而没有几个。却不知明日,皇嫂有什么打算?臣弟看着,只怕如今这深宫中,还要由皇嫂主持大局。”

沈晴儿眼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后宫干政,这可是忌讳!”

楚渊说:“若是皇嫂愿意让陛下或太子主持大局,臣弟也无话可说。”他早就知道,沈皇后不是个安于后宅的人。

沈皇后倒是没让楚渊失望,徐徐道:“萧太后意图弑君,这是不赦之罪。本宫觉得,论理,当先废除太后之位,贬为庶人。至于别谋害华皇后的罪名,还是要拿到昭雪台上说清楚,这事儿就由雍亲王来主持吧,宸王以为呢?”

楚渊微微点头,说道:“甚好!”

所以,萧太后的国丧就不用办了。一个庶人而已,死了草草葬了就是,用不着天下人披麻戴孝。

沈晴儿又说道:“昨日宫变之中,附逆者当诛,有功者当赏。这事儿交给刑部尚书钱毅、大理寺监正沈秋实、御史台大夫赵南山协同处理,如何?”

“甚好!”楚渊说。钱毅是天和帝的死忠,沈秋实自然是皇后的娘家人,赵南山算是楚渊的人,这么做倒也公道。

“承泽郡王远道而来,颇有修好两国邦交之意。本宫觉得,叶家的九小姐容颜清丽,性情贤淑,堪为郡王良配,择日册封为嘉言公主,和亲凤嘉国,如何?”

“此等杂事,皇后与群臣商议就好,不必额外知会楚渊。”楚渊心里明白,皇后也看出来,叶家要用叶灵结交成王了。这时候把叶灵送出去,就是想让叶家断了这份心思。

“宸王殿下如此说,本宫就放心了。”沈晴儿见他不想说下去,盈盈一笑,道了声“告辞”,方带着身边的宫娥,向着明月殿中走去。她想,最近几日,天和帝只怕又不能上早朝了。

月升,月落。

夜尽,天明。

叶瑶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嘈杂声。

含嫣端着水走进来,神色凄然道:“姑娘,昨儿半夜里,禁卫军就围了康郡王府和裕郡王府。眼下这动静儿,应该是禁卫军在拿人呢!也许,从今日之后,世上就没有这两家郡王府的招牌了。昔年荣华富贵,一朝土崩瓦解,当真是可怜。”

叶瑶点了点头,简单梳洗了一番,用罢早饭,便见夜枭过府,送来了楚渊的手书,还有一车“压惊”之物。

【作者题外话】:这一章有点儿像番外,男主就是一狠人,天和帝也挺可怜的,被优秀弟弟默默欺压的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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