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两人在说着什么，哥哥笑的前仰后合。

突兀的，李婉君就觉得自己眼角带着泪了，以前大公子对自己好，未必没有和哥哥的情分在里面吧？

只是自己都全然不觉。

李野一抬头看到李婉君哭的满脸是泪，慌得手忙脚乱的：“婉君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等哥哥揍他……”

强忍着扑过去的冲动，李婉君擦掉眼泪，笑了一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见到哥哥高兴的啊！！……”

再抬头，似乎淡然笑着的人已经不见了，李婉君揉了揉眼睛，期待的再看一眼，还是没有，就是嘛，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

“婉君，怎么了？”看着妹妹看向自己身边，呆呆的出神，李野疑惑的问道。

“没事，没事。”李婉君抹掉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如果被哥哥知道了，大公子的确是被自己给毒死的，估计也要和自己生分许多吧。

李婉君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想起来大公子临死的时候，那一脸的痛苦和挣扎，李婉君就觉得心里一痛。

因为贺碧荷在后宅里头，和六公子的娘联合了，所以六公子想要让大公子死掉，可是县令夫人在那，也不好动手脚，所以才把自己订婚给大公子，然后要自己去照料大公子。

最后让自己以为是父亲要求，毒死大公子，不管结果如何，犯了事儿，都是自己的事，既除掉了大公子，还能一箭双雕的除掉自己，而且，还能把六公子的心全都收到李婉贞身上，可真是好算计，李婉君冷笑了一声。

可是呢，现在没死成，证据不足，早晚，还是要让贺碧荷母女三人都付出代价。

李婉君暗暗发誓，以后，谁让贺碧荷母女三人付出代价的，就嫁给谁。

李氏呆呆的跪在祠堂里想着往事，就连当年穿的衣服上面绣的那些花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点都不知道，当年，在父亲的学堂里头，看着那些学子们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样子，很是欣喜的心情。

和其中有一次，看到一个被欺负的小书生，按照习惯的样子，过去对他稍微好了一点点，就让那个不知道名字，也记不住长相的穷学生记住了自己。

以至于，后来那个穷学生得势以后，杀尽李家的人，连带着贺碧荷嫁进去的县令一家都杀光了，唯独留下自己，充作官奴，走后进了歌舞坊，再然后，被赎了身。

歌舞坊里头，她刚刚进去的时候，结交了一位也姓了李氏，和她长的十分相像的女子，两个人无话不说，那时候李氏就动了心思，想要杀死那个李氏，顶替她的身份活下去，躲避仇家。

她因为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得罪了人，急于给自己改变身份，于是顺理成章的顶替了那个女子的身份，包括那个女子以前做的所有事，结下的所有仇，也一并继承下来。

至于那个李氏，自然是不小心就死掉了，她对她呆傻的样子全无防备的，不仅仅是那些恶毒心事。

因为她的聪慧，加上歌舞坊里头都是罪奴，没有人太过在意，死了的是那个李氏并不重要，只要活着的那个是聪慧的那个就行了。所以，一直以来毫无破绽。

以至于，她差点就要忽略了射月这个人。

难道说，射月是当年她顶替的那个李氏所得罪的人？看年龄，并不像。一度她受到了惊吓，以为是的，可是那次被射月装神弄鬼的一吓唬，就露馅了。

如果真的是鬼魂之类的，不可能如同凡人一般，看不出来她是个冒牌货，难道因为她继承了那个李氏的东西，就要有人来向她报那个李氏的仇？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就连那个李氏的表弟，也被她完全糊弄住了的。和她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嘴里一直念叨的小时候对他特别好的亲爱的表姐，早就被怀里的“好表姐”给弄死了呢。

不仅如此，还顶替了他好表姐的身份，活了这么久没有被发现。

李氏渐渐的，眼睛里闪过精光，觉得自己复仇有望了，射月也不是不可打败的嘛。她当年可是小小年纪，就能毒死县令家嫡公子的人呢。

李氏有些骄傲，虽然手里沾满了血腥，可是在慕容轩眼里，在这个当今月国最年轻的丞相眼里，她是纯洁无暇的，那就好了。

以后，她还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丈母娘，这种认知让李氏心情好了许多，觉得自己比起当年最初的敌人贺碧荷母女三人要好了许多，得意了许多，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圆满了。

不过是在祠堂里受苦罢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出去了，不用担心。

李氏告诉自己，然后和衣窝在竹榻上，周围的火盆，并没有因为慕容轩来过而减少，反而增加了好几个，暖烘烘的，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卧房查。

慕容轩果然还是最心疼她的。

李氏心底，不由得升起来一丝丝的得意来。

这一夜，同样睡不好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还有繁星，老夫人，甚至，还有皇上。

前线传过来的线报，虽然他是大大赞扬了轩辕景，可是让他担心的正是这个，轩辕景似乎表现出来的，比他更有手腕，更加善战，善于谋划，这样让他非常不安。

原本想要借助耶律齐姜的手，除掉轩辕景，但是如果耶律齐姜都被轩辕景给弄的连连败退的话，恐怕自己的算计就要落空了，这次已经让轩辕景觉察到自己这个做父皇的想要儿子去送死，恐怕逼宫什么的也不远了。

不行，这样下去，要有危险的，皇上辗转反侧，很是忧虑。

旁边召来侍寝的小小采女，睡的很是香甜，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十分均匀，而且，本来就恬静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东西，很满足的样子。

没来由的，就觉得自己忧虑的时候，竟然有人这般幸福，很是不满，皇上粗暴的摇醒了采女。

小采女睁开眼睛，很是疑惑：“皇上，怎么了？是……”

“做梦梦到了什么？”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

小采女露出一点惶恐的表情来，多少让皇上心里高兴了一点。

“梦……梦到我给皇上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这样说，总是不会错的吧，小采女委委屈屈的想，自己明明梦到的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来接自己回家，可这万万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