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甜妹见贾美玉无话可说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就越勾越深，突然转头问贾小乖：
“既然我们的清白都已经被证明了！接下来是不是轮也轮到，你们姐弟俩说一说了？”
“既然我这个外甥女都能被怀疑，那你这个侄女和侄子，又能跑到哪里去？贾美玉！贾小乖！那天晚上的戌时，你们姐弟俩，到底又在哪里？”
柳甜妹的声音突然从很温和，变成了狰狞的严厉，吓得贾小乖一个哆嗦，本能的就说道：
“我当然是在张大花家里睡觉啊？大爷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张大花？那不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傻丫头吗？只不过模样还过得去，最近她爹正给她张罗婚事呢！
没想到，贾小乖还真是到处骗，连个傻了的丫头都不放过！
不过既然贾小乖能说出具体的人来，想必这也不像是假话，于是所有人将嘲笑的视线，转到贾美玉身上，等着她说出一个答案来。
贾美玉那更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当时我就在工坊里啊！我当时在等大爷来上工，结果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后来早晨，我是贾家人都赶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大爷出事了！所以柳甜妹，你到底凭什么怀疑我？”
柳甜妹微微颔首，这才说道：
“那按照你们这样说，你们是都不知道，吴春兰的下落了？所以不如我们请出，知道吴春兰下落的人吧！”
柳甜妹一句话，吓得贾美玉脸色立刻泛白起来。
除了小包子找回的衣服碎片，难道还有人知道吴春兰的下落？那么是不是说，柳甜妹已经找到吴春兰了？那她是不是马上就要完了？
然而没想到，柳甜妹口中那个知道吴春兰下落的人，居然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甚至因为现在村子里人太多，贾美玉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穿着一身特别普通破旧的衣服，跟逃难来的差不多。
而这个跟着柳尧走进来，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的看着院子里对峙的每一个人，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倒是站在圈外的林村长，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住在村子里外面的姜帆吗？你知道什么？不如如是说来吧！”
得到了林村长温和的鼓励，局促不安的姜帆才算抬起头，一张唯唯诺诺的脸上，挂满了惊魂未定的神色，小声却清晰的说道：
“我知道吴春兰在哪里！她杀了贾修之后，跑掉了！……我……那天晚上，我听到我家外面有奇怪的动静，但是因为胆小，我不敢出去啊！”
“所以我就趴在墙里面，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想到听到的，居然是有人在厮打，后来还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吓得我立刻跑回屋子里，藏在被窝里一直不敢露头。”
“第二天早晨，我才知道死的那个人是贾修，而之前和她厮打的那个人，就是吴春兰！因为当时吴春兰在害卢百合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我是听到过她的声音的……”
姜帆这番话一出话，所有人的议论都炸开了锅。
“什么？当时贾修遇害的时候，姜帆就在他身边啊？那他为何见死不救呢？”
“可不是嘛！现在想想，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人，可不就是姜帆吗？他不仅见死不救，第二天早晨也不出门去看看，胆子小成这样，还算个老爷们吗？”
“如果他去看看，或许贾修就不会死了。难不成他还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吗？简直是给咱们男人丢脸。”
“就是啊！姜帆这样的人，咋就不代替贾修死了呢？活的这样窝囊，还不如不活了呢？”
舆论一片到的谴责姜帆，以至于让原本就不想站出来的姜帆，更加后悔自己站在这里。
柳甜妹一看这情况，那是立刻就迈步挡在姜帆的面前，大声的斥责群众道：
“你们不是姜帆，凭什么质疑姜帆的决定？我就想知道了，你们现在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得这样侠义，如果真的遇到自家门外，黑咕隆咚的时候有人喊打喊杀，到底有几个能敢开门的？”
“还不是一个都没有？再说了，救与不救，那都是个人的义务！你们凭什么要求其他人，非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们这是道德绑架！根本就是违反道义的！”
柳甜妹的话一出口，很多人都不说话了，甚至有些人还羞愧的低下头，也觉得自己的议论似乎是太过分了。
姜帆感激的看了柳甜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大家说得对！我是太过胆小，所以从那天以后，我生怕还遇到这种事情，所以连家门都不敢出。衣服也没洗，连饭都是在家里对付一口吃的干粮。”
“而无论是林村长，还是齐捕头带人来问话，我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生怕被吴明知道了怀恨在心，也害怕贾家的人怪我见死不救。”
“如今我站出来，就是因为柳尧答应，他一定会保护我，我这才站出来的。所以我并没有说假话，请大家相信我的话，我是真的听到了当时的情况。”
姜帆虽然住在村子外面，但是他并不是当初外来户，而是柳树村土生土长的孩子。
只不过因为姜家一直都不是什么大家族，到了姜帆这一代，更是凋零的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二十好几都没娶上媳妇，又胆子特别小，所以变卖家产过日子，最后才窝到村子外面，自己在最外面建了一个土坯房，凑合活着！
说来更为可笑的是，就是因为他胆小，他连去工坊打工的机会都不愿意去！
所以如今姜帆这样的人站出来，指认当时的情况，整个柳树村上下，就没一个会怀疑他的！
虽然，很多人都不屑姜帆的胆小，不明白这种人活下去的意义，但是这也不妨碍他的话的公正性。
哪怕是一心想要栽赃柳甜妹的贾美玉，都找不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