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回来。”

君天煜温柔的替颜笙拭泪，“阿湛去追斯恩了。”

“咔嚓——”

雷声响起，仿佛击打在颜笙的心里，让她躁乱不安。感觉到颜笙身体一颤，君天煜心疼的拥紧她，握着她的手。

“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

“嗯。”

颜笙靠在君天煜怀中，也希望一切真如君天煜说的那样，他们都会没事。

颜笙不傻，冷静下来之后，她很快想清楚这是个圈套。

她好担心斯恩会被恶人所杀。

“笙儿——”

见颜笙不说话，君天煜又紧张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清醒之后的颜笙被君天煜那句“笙儿”给惊住了，她呆呆的看着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君天煜握住颜笙的两只小手，紧紧的包裹着。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黑眸一闪，沉声道：“笙儿，现在没有外人在，不要再否认你的身份，你就是朕的笙儿。”

颜笙之前脑补过许多他们相认的场面，却不想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她抿唇，忍着哽咽道：“皇上是恢复记忆了吗？”

君天煜眼角滑落一行泪，摇头道：“还没有。”

可他唇畔又很快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这并不妨碍朕爱你，朕虽然没了从前的记忆，可朕却觉得朕对你的爱一点不比从前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笙儿，你可能明白朕的心？”

“不要怕与朕相认，朕会护你，爱你。笙儿，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岁月，朕不想余生再有遗憾，更不想你用另外一种身份留在朕的身边，会让朕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阿煜——”

颜笙扑上去抱住君天煜，幸福流泪道：“我是笙儿，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我都是你的笙儿。”

君天煜搂紧颜笙哽咽到发颤的身子，与她相拥而泣。

这一刻的重逢，让他们觉得之前所忍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

大雨磅礴，从破庙中醒来后的斯恩，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她想冲进雨中，用雨水去冲刷她肮脏的身体。

奔跑在漫无边际的树林中，斯恩跌进泥泞中，摔得很重，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趴在水坑里，她哭着捧起那地上的水往自己身上泼，然后一个劲儿的搓，搓的肌肤通红。

“啊——！！！”

斯恩仰头痛苦大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那从天而落的雨水，两者交缠在一起，反倒让斯恩可以放声大哭。

“为什么？”

她心痛难忍，十根手指直接抠进身下的泥土之中，狠狠抓着。她仿佛在问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啊？！！”

“吁——”

身后不远处，马蹄停下，君天湛盯着跪在雨中的那抹熟悉身影，耳边是斯恩痛苦的呐喊声，让他不由心痛。

“是公主！”

墨烨喊话的同时，君天湛已经跃身下马，朝着斯恩走去。

墨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斯恩那种绝望的哭喊声字字句句入耳，让人听着不由难受。

他吩咐身后的士兵跟着撤到后面等着，将空间留给他们。

斯恩哭的浑身抽搐，她半伏在地上，直到眼前出现一对足尖。雨水顺着她长长的眼睫而下，她一个劲儿的眨巴眼，然后顺着那足尖缓缓抬头看去，君天湛刚好一点点蹲下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看着斯恩浑身衣衫尽破，还有那脖子上的抓痕以及身上露出来的一些伤痕，还有那双赤在雨中的脚……

就算君天湛再迟钝，也明白斯恩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瞬间，他双目猩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成拳，指节被握的咯吱作响，牙根也咬的紧紧，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戳在他心上。

就在君天湛伸手要去扶斯恩时，斯恩像是触电般向后躲开，却因为太过用力的闪躲，而跌坐在地上。见状，君天湛的心仿佛都被撕裂了，尤其是看着斯恩那一脸无助的表情。

“你不要过来——”

斯恩一边警惕的避开君天湛的手，一边抽泣着向后退去，表情因为强烈哽咽而显得十分狰狞。

“斯恩。”

君天湛轻声唤她，语气中充满了心疼。

听见君天湛如此温柔的喊她名字，斯恩一下就哭了。她流泪不止的看着他，摇头道：“别碰我，我脏——”

斯恩的话像是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君天湛的脖子，让他有口难言。

想到在破庙中的种种，斯恩心都碎了。面对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斯恩抬腿就跑，只想立刻消失在君天湛眼前，不想他看她如此狼狈。

“斯恩！”

君天湛亦立刻起身追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斯恩。

斯恩双手紧紧护在身前，她痛苦，她哭泣，她呐喊：“殿下，放我走吧，求求你……”

挣扎无果后，她绝望闭眼，苦苦哀求，“请你忘了今夜的我，就让我们的一切停格在昨日，就让那个干干净净的我活在你的心里，你的记忆里，不要破坏了曾经的美好，好吗？”

“不！”

君天湛泪流满面的脸贴在斯恩耳畔，“你听好了，斯恩，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本王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面对。你是本王将来要迎娶的王妃，本王不会放你走，绝不会！”

多么美好的誓言，多么美好的未来，这些都是斯恩心中的期盼。

可是……

斯恩拼尽全力挣脱开了君天湛的拥抱，她冲他哭喊：“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斯恩……你是战功赫赫的湛王，就算你的王妃不是什么名门贵胄，也至少得是个身心干净的女子，可我不是了！你听懂了吗？我们完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美好都没了！”

她几度哽咽到说不出话，可都在酝酿了情绪后，再次开口。

“君天湛，我不想以后别人戳着你我的脊梁骨，更不想别人在背后说你娶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我不要！所以，你我就到此为止，你忘了我吧。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恩、断、义、绝。”

狠心断情，斯恩强忍心痛，颤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