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就跟我去看看吧。我真的听说青花楼里贩卖女子，他们通过非常手段赚取脏银，据说是为宫里的某个主子赚的。”

听见宫里某个主子几个字时，君天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谷氏。他心中虽略有波澜，可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将手中图纸交给工人，“就按照这个做，切记要保证棚屋的安全性。”

工人连连点头，“请煜王放心，小的一定用心做。”

这事本不该君天煜管，可那日有人在朝中提出来，谷氏明显不愿管，下面的人又岂会愿意从自己兜里掏银子给饥民建造棚屋，施舍给他们一口粥。君天煜向来看重百姓，他愿意自掏腰包来做这事。不图别的，就图饥民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要闹出慌乱便好。

“哎呀，九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君天湛一直跟在君天煜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

“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君天煜仍半信半疑，是怕别人给君天湛下了套子，他不知。

“当然是真的。要说别的不行，可酒肉方面，谁能比得过我。那人是我多年的朋友了。他是青花楼的常客，跟青花楼的妈妈也很熟，是他从妈妈口中打探来的，而且他亲眼见过他们赚取脏银的手段。”

君天湛说的有鼻子有眼，一脸认真。

君天煜负手而立，站在高处，俯瞰着下面，饥民纷纷排队领粥，还有靠着缝缝补补赚钱补贴家用的妇女，怀中是嗷嗷待哺的孩童。究竟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南越国真正的富有强大起来？

谷氏一心贪财贪权，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这是他最痛恨的。而君天枫作为君家后代，竟甘心让一个外姓人来统治，他真是恨。

如果君天湛说的是真的，那多半青花楼的脏银最后都会进了谷氏的口袋。若是手中没钱，这些年她又如何贿赂敌国，暗地里大量的购买兵马，扩充势力。这一笔笔的脏银，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的。

“好，我且随你去看一看。”

君天煜一想到这些，便恨不得立刻撕破谷氏虚伪的嘴脸。若是君天煜真的找到了谷氏搜刮脏银的据点，也算是有利证据，终会有用。

“我马车都备好了，咱们走着。”

君天湛一直都自责自己帮不上君天煜的忙，这下可算有个表现自我的机会，乐在其中。

*

青花楼。

颜笙和冬苓进来时，台下已宾临四座，满满全是男人，这还只是一楼。抬头看去，真正的大财主都站在二楼包房窗口。

她们被带到一楼靠边的座位上，那姑娘临走前还说了句：“一会儿有刺激的看点呢，公子可要备足银两方才过瘾哦。”

这么一说，颜笙不禁更加好奇了。

冬苓扯了扯颜笙的袖中，小声提醒着，“公子，胡子……胡子要掉了。”颜笙赶紧打开手中折扇挡住脸，然后悄悄的按了按鼻下的两撇胡，还顺手帮冬苓也按了按，两个人都憋着笑。

没一会儿，台上就走出来一位看似四十有余的大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斑鸠？

颜笙打量着台上老女人的一举一动，虽样貌老了，可举手投足间还是风韵犹存，倒是与迎梦的举止有几分相似。

台上妈妈挥着手帕，谄媚的笑道：“各位大爷，今日你们可算是来对了。咱们今儿新来了一个顶尖美人儿，还是个雏呢。要想抱得美人归，还是老规矩，谁出的银子最多，就归谁。”

台下男人纷纷活跃起来，有人大喊：“赶紧把美人带出来，给咱们大伙儿过过眼瘾，对不对？”

有人附和，“对，谁要看你这个老妈妈，赶紧让美人儿出来。”

闻言，台下哄堂大笑。

妈妈也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执着手帕往那人所站的方向一甩，娇嗔道：“就属这位爷最讨厌。”

此刻，君天煜和君天湛已上了二楼，在包房的窗口处站着。

君天煜冷眼扫过台下众人，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颜笙。那双漆黑如幽潭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眉头蹙的更紧了。

她怎么在这？！

君天湛跟君天煜说了半天话，没见君天煜回应，便不解的顺着君天煜的视线方向看去，惊讶道：“那不是嫂……”子字还没说出来，便被君天煜一记冷硬的眼神给警告了回去。

这时，台上出现四个大汉，他们分别抬着娇子四角。轿帘是掀开的，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衣的蒙面女子。

轿落，其中两名大汉将女子从里面扶起，然后轿子被抬了下去。

那红衣女子站在台中央，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美眸中隐忍着怒气和恨意。任谁都瞧得出，这非她本意，她是被人点穴控制了。可再看台下的男人，纷纷扬起手中的银票，没人关心红衣女子是否愿意。

颜笙秀眉微蹙，这才算真切体会到，在古代女人是没有地位的，是被男人用来享乐的工具，她替台上的红衣女子感到悲哀。

妈妈高喊道：“这可是我们这儿难得的美人儿，所以价钱自然要贵一些。各位爷若是想看的更清楚，就挥起你们手中的银票，保准让你们物有所值。要想揭开面纱，一百两。”

台下男人纷纷议论起来，大概意思就是之前都是二十两，这怎么一上来就要一百两，都觉得贵了。

此时，二楼有一个公子哥喊道：“我出一百两。”

闻声望去，只见那人一脸玩世不恭的笑着，色眯眯的一双眼紧紧盯在台上的美人儿身上，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似的。

“朱公子就是大方。”

妈妈笑呵呵的给台下小厮递去眼色，那小厮立刻跑上楼，去收取男人手中的银票。

“此人是侍郎朱成的小儿子，朱斌，京都典型的公子哥。年纪不大，家中妻妾成群，要说风流，还真是谁也比不过他。”

君天湛给君天煜介绍着。

君天煜眯了眯鹰眸，蹙眉望向那边。他知道朱成这个人，去年才从小地方调来京都任职，是杨清的人。

当妈妈收到银子，揭下红衣女子的面纱时，台下不由惊呼。

眼似水杏，秀眉凤目，玉颊樱唇，那女子确实很美，就连颜笙是个女人，都觉得她很养眼。

君天湛嗤笑，“确实挺美，为了搜刮钱财，也是费尽心思。”

君天煜倒没被台上红衣女子所吸引，他幽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到了颜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