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不认得斯恩，更没见过颜笙，因此不觉惊讶。
毕竟皇后之尊，不是谁都能看见的，只有那些品级高的宫女和太监才有机会一睹芳容。所以，那辛者库的婢女也不认得颜笙，她们都只是听说，有个和皇后长得一样的女人被带回来而已。
“你就是林业？”
斯恩看着眼前这个老太监，真是打从心眼里觉得恶心，尤其是他样貌其丑无比，眼神还贼溜溜的，一看就知心术不正。
“奴才是，您是？”
林业打量了一下斯恩的打扮，看样子是个主子，自然不敢怠慢，态度还算恭敬。
“滚开。”
斯恩一把推开林业，直接闯了进去。
“如霜！”
一进门，斯恩就看见如霜倒在地上，且脸上的血都干涸了。
颜笙心头猛地一震，立刻去查看如霜的鼻息，“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必须立刻看太医。”
她焦急的看着斯恩，如今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斯恩身上。
“该死！”
斯恩立刻出去喊人进来，将如霜抬回北橙宫。
林业要阻拦，被斯恩一脚踹开，“你再敢阻挠本公主，本公主立刻拉你去皇上面前对峙。”
林业一听要闹到皇上那，而且这人自称公主，一下就吓的腿软。
在如霜被斯恩和颜笙带走后，林业慌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赶紧跑去御阳宫，打算求助王雅霜。
太医很快就来了。
他替如霜诊脉时，颜笙看见如霜胳膊上都是伤，有新有旧，心一下就酸了，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斯恩紧张的问太医：“怎么样？人还有救吗？”
以前颜笙在宫中时，如霜总是隔三差五就来北橙宫，给斯恩送吃的喝的用的，所以斯恩对如霜是有感情的。
太医皱眉，连声叹息，却始终不说话。
斯恩急了，“到底是死是活，能不能救，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一直唉声叹气的，要急死人了。”
“公主，别打扰太医诊断。”
颜笙拉住性急的斯恩，她又何尝不着急。
又过了半晌，太医收回手，“能救。只是救回来，她日后身子也会大大受损。每逢阴雨天，她浑身的骨缝就会疼痛的厉害。”
那不就是风湿吗？
颜笙心疼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如霜，真恨不得替她受这些。
如霜，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所有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斯恩给太医下了死令，“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必须把人救活。”
“是，公主。”
太医先是给如霜身体的各个穴位施针，然后又开了药方，最后还留下一些直接涂抹在身上的药膏。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太医将针取走，又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才离开。
斯恩将药方交给小宁，命她去太医院抓药，然后赶紧回来煎。
颜笙打了盆清水来，斯恩又找了套干净衣裳，两个人在屋里替如霜换衣服以及清洗身上的伤口，涂药。
脱去衣服后，颜笙不禁被如霜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刀疤，以及深深浅浅的鞭痕刺痛了双眼。有些是新伤，有些是结了痂的，还有些是已经做了疤的。总之，如霜身上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好地方。
斯恩哭了，边哭边骂，“林业那个狗杂种，他简直不是人。”
颜笙趁着去洗汗巾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她不敢哭也不能哭。然后一遍一遍，好不容易才将如霜身上清理干净，涂好药。
换上干净的衣服，脸上也变的干净后，如霜看起来才算好些。
“姐姐，我去看看小宁那边的药煎好了没？”
“嗯。”
看着斯恩走出内殿，颜笙才忍不住一下哭了出来。她跪在榻边，紧紧握着如霜的手，轻抚着她面无血色的脸。
“对不起，如霜，真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看着如霜额头上包裹的层层纱布，颜笙抹泪道：“不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定会帮你报仇。”
好似听见了颜笙的话，如霜眼角有一行泪缓缓流出来。
“你干什么？站住，这是北橙宫，不是你的御阳宫，你没权利在我的宫里撒野。”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颜笙猜到是王雅霜来了。
她松开如霜的手，替如霜掖好被角后，起身。擦干净脸上的泪，深深呼了一口气，她重新展露笑靥，然后抬步朝外面走去。
“娘娘是来要人的，公主最好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
颜笙冷硬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众人目光齐聚一处，眼看着颜笙从后面一步步走了出来。
看见颜笙，余香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是你。”
王雅霜目光复杂的盯着颜笙，准确的说是颜笙的脸。
昨夜光线不好，她瞧的不够仔细。现在看来，这张脸简直就是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她眉头更是蹙紧了几分。
“贵妃娘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昨夜不才见过？”
颜笙走到斯恩身侧，眸光无比犀利，直逼王雅霜阴沉的脸，“怎么现在贵妃娘娘还是那么一副惊讶的模样？”
“放肆。”
余香狗仗人势，横道：“你不过一个区区侍郎之女，见了宁贵妃还不下跪行礼？你可知罪？”
王雅霜扬了扬下巴，清高冷漠的盯着颜笙，满眼不屑。
她仿佛在等着颜笙给她下跪。
“你过来。”
颜笙无视王雅霜那张装逼的脸，直接对余香勾了勾手指，“到我身边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我怕你不成？”
余香真的走上前，还是那么趾高气昂，顶着一张欠揍的脸，“我们娘娘可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你见了她……”
“啪——！！！”
随着颜笙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在场众人均愣住。
“你……你敢打我？”
余香捂着半边肿痛的脸，抬手就要还回去。结果却被颜笙抬手拦住，跟着另外一只手又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打你就是打你。”
颜笙斜冷勾唇，眉眼间尽显狠戾之色，“怎么？打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还要挑日子吗？”
敢这么对她的如霜，打脸已经是最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