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又逢初秋。
自从得知自己没中毒,颜笙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她特意向南宫璃要了些安神香,每晚都放在香炉之中。等君天煜睡踏实了,她便去到后院的偏殿,由南宫璃运功替她压制毒性。
为了答谢南宫璃,颜笙经常会准备些亲手做的糕点。
待南宫璃离开永福宫时,她会让他带回去。这样你来我往,南宫璃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尽管他的身体因为给颜笙不断输送真气,情况变得越来越差,时常会咳血,可他不在乎。
只要一日没找到孤虫草,他就用自己的命替颜笙续命。
这日,内务府送了几盆花来。
颜笙闲来无事,便亲自插起花来,嘴里还哼着小调。她后颈的红斑已经没了,她也觉得身体渐渐有力气了,实在高兴。
上官婉宁来看她。
“姐姐。”
颜笙放下手中剪刀,笑着迎上上官婉宁。
上官婉宁轻笑,“笙儿的气色越发好了,看来南宫璃的做法还是有用的。”
“是啊,幸好有他。”
颜笙与上官婉宁之间没有秘密。
这时,君天煜派人来传话,说今日宰相之子周奕入宫。颜笙听说之后,便立刻让上官婉宁去请小凡来永福宫用午膳,而她则派如霜去截住周奕,就说她有事要问他。
皇后懿旨,周奕自然不敢违背,很快便跟着如霜来了。恰巧上官婉宁也带着小凡进门,二人刚好撞上。
周奕是彬彬有礼的君子,见上官婉宁及小凡,他率先行礼。
“臣参见宁贵妃,参见郡主。”
上官婉宁拉着小凡的手,故意向周奕道:“你就是宰相嫡子?”
“是。”
周奕回话时,双手抱拳,目光瞧着地上,十分恭敬。
“果真是一表人才。”
上官婉宁将周奕打量了一通,甚是满意。
经过这段时间,上官婉宁更加确定南宫璃心中只有颜笙,绝不可能对小凡动心。因此她不希望小凡再耽搁下去,只会越陷越深。
小凡站在上官婉宁身侧,没什么表情的瞧着周奕。
坦白说,周奕有张俊秀的脸,一身书生气,瞧着便是个可靠的老实人,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不良习惯。
小凡本身并不讨厌周奕。
可一想到周奕是颜笙要介绍她相亲的,她就没办法克制,一瞧见周奕就觉得讨厌,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午膳很丰盛。
颜笙坐在上座,上官婉宁和小凡分别坐在她的左右手边上。周奕则坐的稍稍远一些,毕竟男女有别。
颜笙想着,既是相亲,总要提到些对方的优点。
“周奕,本宫听闻你在城中办了一家书塾,专供那些贫寒家的孩子读书,不收取学费,可是真的?”
周奕有些拘谨,毕竟整个殿中,只有他一个男子。
他起身,微微点头回道:“是,臣觉得那些孩子实在可怜,又盼望求学,臣便竭尽全力,圆他们的梦。”
“你如此善良,定会得到福报。”
上官婉宁在旁配合,她瞧着小凡,笑道:“小凡,你不是一直想尽自己的能力替百姓做些事吗?不如你去书塾帮忙如何?以你现在的水平,教那些孩子读书绰绰有余。”
周奕也不傻,看颜笙和上官婉宁一唱一和的,再加上今日颜笙特意将他叫来永福宫,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周奕和小凡对视一眼,他竟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郡主愿意,臣自然求之不得。”
小凡坐在那,始终没说话,听见周奕这样说,她意外的答应了。
“好啊。”
既然她们都希望她和周奕发展,那她就如她们所愿,省的她们再不死心的给她介绍别人,更是麻烦,不如就拿周奕当幌子。
见小凡松口,颜笙和上官婉宁心中一喜,不由自主的相视而笑。
用膳期间,周奕和小凡虽没什么交流。可颜笙注意到,周奕偷瞄小凡好几次,可见他是有意的,那便好。
午膳后,上官婉宁先带着小凡离开,周奕则留了下来。
有些话,颜笙还是想私下嘱咐周奕。
“娘娘有什么话,请直接说,臣洗耳恭听。”周奕倒是坦然,见颜笙将他单独留下来,他便心中有数。
“那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
颜笙唇角浅浅露出一抹笑容,“郡主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本宫瞧着你们年纪相仿,才有意介绍你们认识。且本宫觉得你为人宽厚,人品端正,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意。”
她抬眸,看似随口一问:“现下也没有旁人,本宫要你一句实话,你觉得郡主如何?可是你心中的理想良配?”
周奕竟被问的有些脸红。
他道:“郡主生得漂亮,且身份尊贵,配臣绰绰有余。臣自是愿意的,就看郡主愿不愿意了。”
“那你便借此机会好好与郡主相处。”
颜笙松了口气,“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本宫知道你辜负了郡主,又或者让郡主受委屈,本宫定不饶你。”
“臣明白。”
“那你退下吧。”
“是。”
如霜亲自送周奕出门,以表示颜笙对他的看重。
而另一边,上官婉宁也在打探小凡的想法,“小凡,你觉得那个周奕如何?”
“长相不错,谈吐不错,总之,还不错。”
小凡脸上漾着灿烂的笑容,丝毫没表现出一丝勉强,“我知道两位姐姐的意思,所以我会试着跟他相处,两位姐姐放心。”
见小凡如此懂事,上官婉宁很欣慰。
先前她还担心要费上一番口舌劝小凡呢,眼下瞧着,倒是她多心了。或许他们就是有缘之人,一见如故呢。
可上官婉宁万万没想到,小凡心中有自己的算盘。
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她在等着颜笙毒发身亡的那天。到时,她便能与师父双宿双栖了。
其实,这段时间南宫璃每晚都去永福宫,小凡是知道的。
可无奈她进不去,无从探知他们之间究竟在做什么?她甚至怀疑颜笙每晚都约南宫璃去行苟且之事,只要想想就觉得恶心。
颜笙在她心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是,为何当初下的是这种慢性毒药,而非直接要了她的命的。才留给她勾引师父的机会,真是不要脸。
每每想到他们的关系,她就心如刀绞。
她每晚都要在颜笙的布偶人身上扎几百下,才能稍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