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路子抓着朱念的手就往笼子里伸，眼看着就要伸进去，朱念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如霜冷笑，“不想死，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说…我说…”
朱念终于松口，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在小路子松开她的刹那，直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霜见状也松开了沛儿，沛儿赶紧上前去扶朱念起来。
小路子看向颜笙，等待下一步指示。
颜笙冲他使了个眼色，小路子便提着那笼子离开内殿。
如霜扶颜笙下榻，走到朱念跟前，颜笙俯视她道：“说吧，你为何要陷害本宫？”
“我没有！”
朱念虽被吓破了胆，可说话的底气还是很足，一味的倔强，“我是让沛儿来监视永福宫，可那字条不是我送的。沛儿亲眼看见一个太监将那字条放到永福宫后门的石头缝中，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石头缝？
颜笙看过如霜一眼，如霜立刻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如霜跑回来，冲颜笙摇头，“石头缝里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沛儿解释道：“奴婢真的看见有个太监将字条塞到石头缝里，上面写着琴师要约皇后晚上亥时在御花园的假山后见面。”
她举手发誓：“若奴婢此言有虚，定遭天打雷劈。”
颜笙冷眼瞧着沛儿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她们主仆二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会儿说的话应该可信。可明明是有人将那字条送进宫，亲自交给她的，为何沛儿会说是在石头缝里看见的？
除非……是有人想借朱念的手除了她！
“你监视永福宫多久了？”
“好几天了，具体日子，奴婢记不住了。”
“那你为何要监视永福宫？”
“是有一日奴婢和主子在御花园听见有人议论皇后和琴师的事，然后主子一时犯糊涂，才让奴婢来监视永福宫的。”
这就对了。
颜笙心中渐渐捋顺了整件事的过程。
那日在御花园，议论此事的人应该是被人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朱念听见。因为那人料定朱念蠢笨，听风就是雨，一定会信。之后朱念让沛儿来监视永福宫，也一定在那人的预料之内。
等沛儿监视几日后，那人再派人来送字条放到石头缝中。目的就是给沛儿看的，好制造出她与南宫璃有私情的假象。
再之后，那人又派人分别给她和南宫璃送信，促成此事。
若是昨夜君天煜真的抓到了他们私下见面，即便君天煜相信她，那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是有口难辩。
皇帝专宠皇后，本就引起朝堂公愤。
若是皇后再行为不检，那她这后位可是岌岌可危了。
好阴毒的手段。
这样想清楚之后，颜笙不禁脊背发凉，越发觉得这皇宫之中人心叵测，举步维艰。
可到底是谁跟她有如此深仇大恨？
若是她后位被动摇，到底是谁最得意？
思来想去，颜笙能想到的人只有王雅霜一个。她是太后的侄女，又身负王家的希望，又足够动机。她若倒下，王雅霜就是受益者。毕竟上官婉宁不可能害她，朱念也已经被排除在外，就只剩王雅霜了。
太监……那个送信的太监！
“如霜。”
“奴婢在。”
“昨日来送百合的太监你可还记得长什么样子？”
“奴婢记得。”
“你立刻去内务府，将此人带来。”
“是。”
颜笙低眸瞥了眼哭唧唧的朱念，“明月。”
明月进殿。
“将安嫔主仆带去偏殿，给她们准备些吃食。”
“是。”
朱念二人被带走后，颜笙又吩咐小路子去御阳宫传话，让王雅霜来永福宫一趟。
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
御阳宫。
“娘娘，不好了。”
“一大清早，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王雅霜刚打理好发髻，便瞧见余香一脸惊慌的从外面跑进来。
余香道：“永福宫那边派人来请娘娘过去一趟。”
“什么？”
王雅霜心中也是一阵打鼓，难道颜笙是发觉了什么？
“安嫔那边可有消息？”
“皇后一早就提审了安嫔，但没传出任何刑罚的消息，可见安嫔主仆应该是无事的。”
“真是废物。”
王雅霜大概猜到，想必那朱念一被恐吓，就什么都说了。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颜笙竟这么快就怀疑到她了。要知道，她可是在此之前下了那么多功夫，取得颜笙信任，白白浪费了她的心思。
看来，这颜笙要比她想象中难对付的多，是她轻敌了。
余香心理素质可没有王雅霜那么好，有点着急了，“娘娘，怎么办？若是皇后问起来，我们该如何回答？”
“你慌什么？”
王雅霜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皇后只是让我们去永福宫，又没说要做什么，你就开始自乱阵脚。”
“是，是奴婢的错。”
王雅霜厉色道：“你给本宫听好了，待会去永福宫，千万不能在皇后面前露怯。一切有本宫在，你给本宫绷住了。”
“是。”
王雅霜出门时，面上重新展露笑颜，还是那般温婉。好在她提前有准备，果然别人是靠不住的，这朱念太废物。
“奴才参见静妃娘娘。”
见王雅霜出门，小路子行礼。
王雅霜客气的笑道：“公公请起，不知皇后娘娘一早叫本宫去，所为何事？”
小路子低头道：“娘娘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
王雅霜见小路子口风如此紧，便知与自己猜测无二了。本以为今日能看一场好戏，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颜笙的睿智。
在王雅霜去往永福宫的时，上官婉宁也被请了过去。
颜笙总觉得，这种时候，上官婉宁在会更好些，毕竟上官婉宁可以弥补她的不足。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宁贵妃。”
一进门，王雅霜便感觉到殿内诡异的气氛，可她依旧笑脸相迎，完全瞧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余香跟在她身后一起行礼。
“静妃来了。”
颜笙与上官婉宁相视一眼，她淡淡一笑，“赐座。”
“谢皇后娘娘。”
王雅霜照常入座，余香站在她身侧。只是她才坐下，如霜便带着昨日来送百合的小太监进殿。
瞧见那太监时，王雅霜先是一愣，随后唇角轻扬，毫无畏惧。
余香谨记着王雅霜叮嘱的话，也不敢表现出异常。可那藏于袖中的手，在看见那太监时，还是紧张的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