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中要是多些这样的蠢萌货色,没准别有一番滋味。”朱念走后,颜笙终于不用控制,笑着跟上官婉宁逗趣。
“谁说不是呢,若是这样,那宫中的日子岂不乐哉?”
上官婉宁与颜笙相视一眼,皆开怀大笑。
“对了,上官将军已经启程回边境了吗?”颜笙一直想见见这位上官将军,却没得空。
“嗯,爹爹前些日子就启程了。”
上官硕走之前曾见过上官婉宁,见上官婉宁一切安好,且在宫中过的还不错,便也放心了。
“娘娘,承乾宫碧儿来传话,说皇上让您去一趟。”
小路子进殿请示。
“你快去吧,怕是皇上有事要跟你商量。”
“嗯。”
颜笙与上官婉宁道别后,便坐着轿辇去往承乾宫。
殿外的太监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如霜扶着颜笙进殿。
远远的,颜笙便瞧见有两个人站在殿中。其中一个是小凡,她认得,只是那旁边的男子是谁?
听闻皇后驾到,南宫璃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他抱着琴的手臂倏地一紧,强行压抑着心里快爆发的思念,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差一点就没忍住转头看过去,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颜笙,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如今是什么样子,可有憔悴?
“你来了。”
君天煜俊脸带笑,亲自走过去,从如霜手中接过颜笙。牵着她一起往走上殿前,坐在龙椅上。
当二人从南宫璃身边经过时,他余光不自觉的被那十指紧扣的手给牵引过去。没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就快血流成河,就快窒息。他以为,他下定决心要默默守护她,就不会再心痛。
可,那只是他以为。
所有伪装的坚强,在见到她的这一刻,都轰然倒塌。他爱她,爱到发狂,爱到不知所措。他想她,想到食无味,夜无眠。
有面具做遮掩,小凡看不见南宫璃眼中的沉痛。
她是故意让君天煜请颜笙来的,就是想让南宫璃看清楚一点,他二人如今贵为帝后,感情要好,他是没机会的。但小凡不知,这高高在上的龙椅,他也曾有机会夺得。可为了她,他甘愿拱手相让的。
“在下……年生,参见皇上皇后。”
年生……念笙,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名字。从今以后,他要以琴师年生的身份,默默守在她身边。
原来师父叫年生。
这是小凡第一次听见南宫璃提起名字。
“这是……”
颜笙不知怎么回事,便满眼疑惑的看向君天煜。
君天煜一双黑眸深寂如冷潭,可在看向颜笙的时候,却漾着温柔与宠溺,“小凡说要将这琴师安置在她的明粹宫,每日教她琴艺。我不同意,她就嚷着要将你请过来,说你一定会支持她。”
颜笙知道君天煜的意思,小凡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宫中放一个男人,始终不太方便,传出去也不好听。
可颜笙也记得,当日在煜王府,小凡曾表露过自己有喜欢的人。
难道……
颜笙将目光落在南宫璃身上,难道就是他?
见颜笙始终不说话,小凡跑上来,在旁拉着颜笙撒娇道:“笙儿姐姐,你一定懂小凡的心,对不对?小凡已经私下认他为师,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学习琴艺,笙儿姐姐就帮我劝劝煜哥哥吧。”
颜笙唇角扬起一抺温和笑容,“要本宫帮你可以,但你要如实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你说。”
颜笙将小凡的身子拉低,伏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喜欢的人可是他?你若说实话,我就帮你。”
紧跟着,颜笙看见小凡从脸红到耳根子,便已了然。
小凡承认,“是。”
颜笙轻浅一笑,“好,就交给本宫来办。”
小凡一听,高兴的点头如捣蒜。
君天煜在旁看着两个人打哑谜,不禁蹙起刚毅的剑眉,“笙儿,你可不要由着她胡闹。”
颜笙向君天煜弯唇一笑,用眼神告诉他,她心中有数。
“年生。”
颜笙将目光再次落回南宫璃身上。听见颜笙唤这两个字,南宫璃的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复杂难言。
“在下在。”
他始终低垂着头,声音也是冷淡淡的。
颜笙微抿薄唇,“可否告诉本宫,你为何戴着面具?还有,你跟小凡是如何相识的?”
“在下样貌丑陋,故一直以面具示人。”
南宫璃平缓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在下与郡主相识在一间茶楼,承蒙郡主不弃,赏识在下的音律。几次提出要拜在下为师,在下见郡主诚心十足,这才答应。”
“是啊,是啊。”
小凡拉着颜笙道:“就是之前帮笙儿姐姐出府配香料的时候,有缘与师父相识。”
“不如你现在就弹奏一曲,朕倒要看看,你琴技究竟如何?”
君天煜深邃的鹰眸逐渐浮起幽光,他总觉得此人目的不纯,且他怕小凡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在下遵旨。”
南宫璃来到一旁,将手中的琴放在桌上。
他调弄了一番琴弦之后,方才开始弹奏。悠悠琴声,妙韵天成,其中仿佛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相思之意,心中忧愁难消。
这琴音……这韵律……
颜笙不禁心口一颤,为何她觉得那么像南宫璃的琴音?她在璃王府的时候,曾多次听过南宫璃弹奏。
自上次一别,她就再没见过南宫璃。
后来听君天煜说,南宫璃将所有人撤离南越,已经回去赤炎。他真的履行承诺,不再与君天煜为敌。
“笙儿,你怎么了?”
君天煜忽觉颜笙手指冰凉,不免担心。
“没事。”
一切都是她的猜忌,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南宫璃好不容易才消失在他们之间,她还是不要冒然提及。
小凡在旁盯着抚琴的南宫璃,眼中都是满满的崇拜与爱意。
看见小凡这样子,颜笙再明白不过。
曲落,南宫璃起身向颜笙与君天煜行礼,“在下弹奏完毕。”
颜笙趁机拉过君天煜的手,替小凡说情道:“阿煜,不如就成全小凡吧,我觉得可以。”
她放低了声音,用仅有他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小凡的心意,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若是他二人真的彼此有意,不妨就留人在宫中观察一段时间,可别拆了一桩好姻缘。”
君天煜一向尊重颜笙,听颜笙这样说,他也只能松口。
见状,小凡高兴的跟什么似得,向他们谢过恩,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南宫璃离去。
颜笙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