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恨我。”

姜毅艰难的开口，心里沉甸甸的，强忍着酸涩。

他是选择了退役，但是却没有一刻想过要逃避责任，更没有想过要抛弃他们。

他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有些时候离开比留下，更难！

“我当然恨你，要不是你，她就不会死！你现在竟然还有脸，过来向她炫耀，你过的很幸福？”

吴文愤怒的质问着，他可以忏悔，可以哭诉，什么都可以，但是为什么要说自己过的很幸福？

这算什么？

难道这一年，只有他自己没有放下吗？！

姜毅重重的叹了口气，在杨雨这件事情，他永远都没办法跟他谈理智。

“那我现在就走。”

他已经来过了，又何必继续留下，惹他的怒火。

“你跟我站住，你果然还是这样，除了逃避什么都不做……”

吴文见他竟然真的要走，非但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更加的狰狞。

大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开口拦住了他。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姜毅皱了眉头，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留也不是，走也不行，他到底怎么做，他才能不这么恨他？！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让他揍一顿？

如果这样真的能让他好受一些的话，他同样没问题。

“我想让你把杨雨还给我，你做的到吗？”

吴文一个健步冲到他的跟前，双目赤红，情绪无比激动。

姜毅脸颊紧绷，除了沉默，他无话可说。

吴文也根本不想要他的回答，继续狰狞的开口。

“我想让时间倒流，让你接受杨雨，让她走的没有任何遗憾，你做的到吗？”

“我想让你现在在她的墓碑前，告诉她，你错了，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位置的，你做的到吗？”

“我让你回来，让你回到连队，让你回到我们身边，你……做的到吗？”

泪水顺着吴文的眼角缓缓滑落。一年时间，太多的情绪，他几乎每天都在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一刻的停歇，让自己去“消化”，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直到现在，这一瞬，看到姜毅，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努力，全部崩塌。

他从来都没想做这个连长，什么连长，他不稀罕，他只想回到从前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他们每个人都好好的。

姜毅觉得胸口被一股情绪用力的撞击着，让他难受到窒息。

他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到。

“你他妈说话啊，说你没有抛弃我们，说你会回来，说啊！”

吴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疯狂的声音，却近乎于哀求。

“老吴，对不起……”

“老子不稀罕你的对不起，整个连队的人都不稀罕！”

吴文泣不成声，一个抛弃了他们的连长，他们不需要……

松开双手，五尺高的汉子，却哭的像个孩子。

姜毅抬起头，用力的呼吸着，控制着，脖颈间的青筋隐隐约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是他伤了他们的心，他不配是他们的连长，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