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王艾达和阿尔伯特·威斯克还没有回来。

张美的卧室窗帘紧闭，壁挂式电视机正对着床，里面播放着王艾达带回来的爱情动作片。张美在床上，靠着床头而坐，李香莹被他抱着，坐在他腿上，衣衫不整，整个人的重量都负在了张美身上。

昏暗的房间里，有着画面内外两重的喘息。

相比之下，张美可以说是穿着整齐了，只是那双手不断在李香莹衣襟里游走着。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李香莹的身子一阵哆嗦，猛地绷得僵直，俄而一下瘫软在张美身上。

一声叹息中，张美将湿漉漉的手从李香莹的身体里抽出来，拿起床头边的遥控器，关了播到半途的电视机，让一切归于黑暗。

重新怀抱着李香莹，张美此刻变得温柔，耐心地等待着李香莹缓过神来。

然而，失神的李香莹嘴里说出了带着槇村香的语气的话：“小美啊，你越来越不老实了。”

“阿香姐？”停顿的几秒里，见李香莹没有反驳，张美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将脑袋轻轻搁在她的肩上，双手环抱着她的小腹，“这么说，香莹又昏过去了？”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根据你们现在的姿势……你终于对香莹出手了吗？这就是女人们话里的高潮的反应？”

“那个……也对，阿香姐你死的时候，还是处女。”说着调戏的话，张美的口吻和动作却比刚才君子了太多，“我的确对香莹出手了，但我也只用了手。”

“为什么呢？如果你不是喜欢香莹，你为什么又一次玩弄她的身体？如果你是喜欢，那……”

也许是因为身为处女，也许是因为只是一颗心脏，槇村香实在不明白张美的逻辑，但她愿意相信张美不是坏人，或者说……坏孩子。

“因为香莹现在也是处女啊！”张美对着李香莹细声耳语着，“我们现在面临着未知而可能存在的危险，我和她需要扮演成情人。情人在晚上睡一张床，自然迟早会做喜闻乐见的事情。无论香莹是否愿意接受，至少我不愿意假戏真做。为了应付可能存在的窃听，我需要和香莹演好一出广播剧，广播剧里的床戏。可是，香莹的经历，她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详细的了解，时间又那么紧，我只能让她亲身感受一下了。”

“原来如此……”槇村香似乎努力理解着，“可是小美，你这样，把人家香莹浑身都摸透了，这和假戏真做还有什么区别？人家可是女孩子！”

“孩子……”张美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将手搭在李香莹的锁骨上，擦了擦手上的水，“阿香姐，也许你在很长的时间里难以理解，但事实上，现在的我，还有香莹，都没有资格任性去当寻常的孩子了，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连一般意义上的人都当不了了。我和香莹之所以做这些，也许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努力维持迟早会跟不上变化的自尊的笑话。”

“阿香姐，至少现在，我和香莹，都还是人。”

而不是传说中的恒温动物。

房间里静默良久。

“小美，我还是理解不了你的话。但我相信你。答应我，小美，无论你们将来成为了什么，你都对香莹好，好吗？”

张美紧紧地抱住李香莹：“我会努力那么做，就像现在。但我不能保证，也许我更可能对她狠，就像我对自己一样。”

“一切，都是为了美名，对吧？”

“……嗯。”

“好吧……香莹就要醒了。”李香莹抬起手，反过来抚摸着张美的脸颊，“小美，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你对香莹做的事情，上次在那个奇怪的地方，香莹自己都对自己做过千百遍了。按理说，她现在不应该这么一会儿就被你弄晕过去。”

“是吗？”

如此说来，李香莹在上次任务中，虽然脑子里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但身体的记忆却消失了？

“小美，记得一会儿给香莹多倒几杯水，她出了不少水，肯定很口渴。”

“啊？这个……”

“怎么，一切都做完了，你反而会害羞了？”李香莹抓住了张美的手，不言自明地摩擦着他指尖上的水分，“小美，以后，不要搞得这么夸张。我虽然不会直接经历，但这一切，我始终都……看着的。”

看？

张美正琢磨着槇村香作为一颗心脏能够怎么“看”这一切，耳边又响起了李香莹的声音。

“小美哥，我……我刚才怎么了？”

好吧，李香莹果真“醒”来了。

“没什么，你吹了吹水，虽然可能不太常见，但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说着，张美推了推李香莹的身子，够着手，拧开了床头灯，“起来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啊，是有些渴了……”

“香莹，记住今天的感觉，还有特别是你自己发出的呻吟，今后我们或许就要在床上这么演广播剧了。至少，得让听墙根儿的王姐姐瞧不出破绽。不然，说不定我们就真的得假戏真做了。”倒了水，递到坐在一片狼藉的床上的李香莹手上，张美俯身替她整理着衣襟，“香莹，现在的我，还重视自己的贞洁，也重视你的贞洁。但如果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去做，我会很不情愿，却也毫不犹豫，让你在这张床上落红。”

李香莹咕嘟着很快把水喝干了，将空杯子递还给张美，脸上还有着些许激情后的绯红：“小美哥，你说，王姐姐她到底在不在意我们……”

“王姐姐她……至少从我希望的角度出发，她是在意的。但面对任务，她的抉择和心态，都变化得远比我稳、准、狠。”

如果王艾达真的不在意这些，她多半会平淡地像陈述事实或者发布任务那样交代这些问题，然后就过了——而不是不止一次地面带笑容主动去提。

“是……吗？”

李香莹似乎并没有期待张美真的回答一个答案。张美又倒没一杯水，放在床头灯旁，然后过去摸摸李香莹的脸，扶着她躺在床上，再拾起早被踢到地上的被单，抖了几抖，小心地盖在她身上。

“你先休息一会儿，趁王姐姐他们还没回来，我出去转转，找个录音机，一会儿咱们排练排练，录下来，看看能不能以假乱真。”

“小美哥……”

“怎么？”

“……谢谢。”

张美看着李香莹，却发现她的视线有些不对。

“啊……如果非要谢的话，你底子好，体力恢复得快，帮我拤一拤，或者咬一咬，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