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
桃夭夭连连道歉，但郑堇华的目光却变得更加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郑堇华有些疑问，很显然对于桃夭夭的道歉，他更注重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来……”桃夭夭顿了一下，她不可能直接说自己是为了想帮他，于是随便编了一条理由。“只是来做一些理论研究！”
“哦！”郑堇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周末进出手工陶瓷体验馆是需要报备的，你有许可证吗？”
看着郑堇华突然认真地样子，平日里瞪死人不偿命的双眼突然变得狡黠了起来，一时间桃夭夭的脊背冒出冷汗。桃夭夭自然知道手工制陶体验馆里有各种贵重器械，所以会有这种要求。
“我……我……”桃夭夭很明显把这茬给忘了。
而且当郑堇华看到自己凌乱的桌子更加百口莫辩，嘴里只能吐出那熟悉的三个字。
“对不起！”
空气似乎变得格外凝滞了，桃夭夭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不知道郑堇华在打什么如意算盘，现在的桃夭夭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作多情想要主动帮助他了。
郑堇华其实也是瞎猫子碰到死耗子，他也没想到桃夭夭会没有许可证，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桃夭夭，那种委屈巴巴的样子，郑堇华一度觉得很是可爱，看着满桌碎开的陶瓷碎片忍不住想要再捉弄她一下。
“要知道破坏公共财产可是重罪，根据校园规定……”
郑堇华后面的话桃夭夭一句话都没听下去，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魔鬼……魑魅魍魉，桃夭夭脑海里已经琢磨了不下数十个恶毒词汇来形容面前这个衣冠禽兽，明明刚刚对他还产生了一些悸动心理，现在直接一盆凉水泼在心尖上，看来自己可能真的就是所谓的颜狗，这种人还是应该离他远远地，想要帮助他简直就是自己没事给自己找麻烦，桃夭夭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你在想什么？”看着桃夭夭闪烁不定的眼睛，郑堇华顿时也起了好奇心。
“我会赔！”
桃夭夭几乎吼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郑堇华也被这一吼惊吓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开了一个简单的玩笑，对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看着桃夭夭离开的背影，郑堇华一时间有些木讷，傍晚的阳光透过高大的香樟树照射进来，斑驳这面前女孩瘦小的背影，忽明忽暗，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郑堇华突然有些失了神。
“什么嘛！”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看着镜子里一脸凌乱的自己，桃夭夭被敷在脸上冰冷的水冰地恢复了理智，目光斜瞥道旁边手上湿润的手帕。
尽管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但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她可不想他再次昏倒过去，这样自己也会落得一个袖手旁观的罪名。
“喏——”
看着桃夭夭递过来的湿手帕，郑堇华也有些不解，更令他不解的是她紧紧攥紧的左手，那情景似乎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一拳头挥过来。
“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你头上！？”桃夭夭不耐烦地指了指他的额头。
“用力点，动作干净利索点！”
听到郑堇华这么一说桃夭夭一下愣住了，但是随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桃夭夭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手上的毛巾刚要贴近郑堇华的额头上时他的反应格外滑稽，那动作似乎是害怕自己一拳头锤到他头上似的。
修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地，像是随风摇曳随时都会倒下去的蒿草，将桃夭夭的思绪瞬间带回了那个破碎斑驳的废弃工厂。
“你……！”
“你没事吧？”
还没有从木质门缝里那双漆黑双眼的恐怖景象中缓解过来，怀里男孩虚弱的声线缠绕在夭夭惊吓过度的反应神经上。
桃夭夭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虽然稚嫩但是却格外温暖坚毅的脸，虽然桃夭夭的左手还是慌张不安地捏着洛丽塔裙摆，但是内心的恐惧却早已消失殆尽。
郑堇华也很好奇，明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要接受桃夭夭的怒火时，想着自己隔着毛巾挨一拳也没啥大不了的，结果她反而不急不躁，悬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更是停止了动作，好奇地睁开了眼睛。
“你……”
“你没事吧！”
像是陷入了无限循环，这句话像是蕴藏在极地冰寒里的一点烛光，虽然微小但是却足以消散任何藏在深夜最阴晦角落里的梦魇呓语，在最不经意的时刻等待着席卷归来，桃夭夭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一个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问号，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童年的那个玩伴郑宇民。
然而还没等桃夭夭接下来郑堇华的一句话却让桃夭夭的身体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冷颤。
“你还打不打了？”
桃夭夭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帅气但是却冷若冰霜的脸，瞬间温暖炽热的心头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一般。
桃夭夭忍不住再度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是那熟悉的脸部棱角轮廓，消瘦的脸庞上仿佛一直写着不容靠近四个字，这个人明明就是无可救药。
郑宇民，郑堇华，除了两个人姓氏一样，桃夭夭实在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共同点。
“要知道我保持这种姿势很累的！”
“我不辞劳苦拿给你擦额头，你还在这里嫌累！”桃夭夭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你不是为了打……”郑堇华一下恍然大悟。
“打什么？”
“额，没什么！”
看着郑堇华慌乱摆动的手，再联想到刚刚手上毛巾接近郑堇华额头时他的反应，桃夭夭一瞬间大彻大悟。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打你一拳吧！”
郑堇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自己很明显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桃夭夭会用湿毛巾帮自己清理额头。
桃夭夭虽然现在还在气头上，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郑堇华会直接伸出手要去擦额头，还没来得及阻止眼前的悲剧就发生了。
只见郑堇华一头栽倒了在桌子上，椅子也因为没有固定好导致他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桃夭夭的心脏也随着那声响动咯噔一下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