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林丞相呢？”齐杰理问。之后的一年多，他一直在查探关于当年霍奇的死因，还有参与的人，与其说是父亲作为主谋，不如说是一切因缘际会之下导致的。其中，林丞相承担的责任更大！只是林丞相扫尾比齐映峰要干净。

齐杰理恨宋羡吗？

大概是恨的。

恨霍赢吗？

也是恨的。

如果不是霍赢死去，宋羡失心疯般的把当年的事情查出来，他的父亲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在这凉州，永远不能回去。

齐杰理的心里是那么想的，但是除此之外，他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

眼前的这个人，还有京中他的好友宋羡，他们的是非黑白要比很多人要分明。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行舟问齐杰理。

曹源知道齐杰理，这是一个精通消息的男人，在京城曾经无所不知，只是他太超然物外以至于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等知道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酒泉，不勤被压在地牢里面已经有十日之久，女真族不管，大月族好像在计划撤退。”齐杰理说。

“你怎么不去跟辅国将军说？”行舟问，没打算为这个消息做什么决定。

齐杰理拿着笛子打着手心，环顾这里的景象，初次见到这些的时候，他曾震撼过，看久了也没有那么震撼了：“你不信？”

“信。”行舟回答，迈腿向石窟的佛像去。

“……你不急？”齐杰理跟上：这个人的反应怎么是这样子？

“急什么？”行舟站在下面，望着大大小小的石窟问，这个时候，齐杰理感觉到到一种异样，那就是眼前这个人的身姿，跟以往不太一样。是因为上一次受伤的原因？

“你为了他们，可是把自己都暴露了，不好人做到底？”齐杰理问，一个死去的人，突然出现，会引起什么，齐杰理相信这个人知道后果。

“齐公子，我想，你是否想错了。”行舟淡淡的声音响起，抬头无比虔诚的看着一丈高的佛主。

“什么？”

“我霍赢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改天换地，我现在就是一个闲人，手上无权，连姓名都不能用的人。”行舟说。

“从你来这里的那一霎那，就表示，你自信自己有那个本事，现在又不管？”齐杰理不相信行舟的话，他得到消息说他来得时候，知道他有多惊讶吗？明明已经死了的，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不是把行舟一切观察在眼里，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呵呵呵……你刚刚还怒气冲冲，现在是又告诉我消息，又心平气和的。真的让我好奇。”行舟往上走，越来越接近那些佛主了。

“好奇什么？”

“为什么来找我，我来这儿，一直隐藏行踪，但是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这消息，太快了！”行舟说。

齐杰理淡笑：“你怀疑我？”

“这里的佛主万万千千，在佛主面前撒谎，死后可是会入地狱的。”行舟说。

“没想到霍将军还信佛。”齐杰理开口。两个人似乎在说很正经的话，但是更像闲聊和试探。

行舟不理会，站在山下，双手合十，眼睛闭上，仿佛听见了山谷传来的风声，宁静祥和。

齐杰理也静静地不开口，他等。

“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行舟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

把正在观察行舟怔愣的齐杰理带回了现实。

“虽然我在北地的时间总和才五年，但是我杀的人很多，你问我信佛吗？我不信，但是并不是因为信才拜，更多的只是觉得那样子也不错。”

齐杰理愣，然后想起了宋羡曾经跟他说与行舟辩证的时候的事情：“羡说你的想法很杂，所以站在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用来辩解，好像很有道理，其实是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而已。这种就像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反问我，把我的问题盖住。由此就会达到了同等位置，接着你乘胜追击，把你给我的问题深化，最后我初始的问题就会被忽略直到忘记。”

“有那么深奥？”行舟笑，羡就这么解释我的。

“我觉得有，从我出现，我问了你很多问题，除了信佛这个你回答不信之外，其他的，一个也没有正面回答。”齐杰理说。

自己问行舟的问题有，林丞相该怎么样？行舟直接转开话题。然后问，凉州以后怎么办，自己说出得到的信息之后，眼前人就开始漫不经心，不说自己参与，也没有拒绝，而是擦边球的说自己没权没人，还反过来对自己如何知道他在这里提出怀疑，让自己注意力再一次分散……

让自己最初的问题成为了过去，好像有答案，但是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可言。他信不信佛跟他要不要去救酒泉有什么关系？

没有。

但是才几句话，他们就谈到了佛主上面。

“不回答，自然是不愿意回答。齐杰理，你能够跟羡一同进学，这里（指着脑子）很聪明！”行舟说，招手，马儿就归来了，行舟摸了摸马脖子，然后往一处离去，曹源跟上。

齐杰理站在原地：“齐某话到这里，霍将军！后会有期。”

**

曹源问：“你不信？”

行舟摇头：“信，只是信，又如何？得到皇命来这里的是辅国大将军，不是我。”

“那这消息，我们要转告辅国将军吗？”

“不必，齐杰理能够找到我，说明，在我进凉州开始，他就知道我来的讯息了，谁会告诉他呢。”

“你是说皇上？怎么可能？”曹源不相信，齐杰理是犯人之子，来这……就在这时候，曹源才记起，苦寒之地并不在这里，但是齐杰理却出现在了这里，说明什么？

“你怀疑当初，齐杰理发配苦寒之地这件事情是假的？”

“真？假？在这里遇见，还能够一找我就找到的，只能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会来凉州的人。我进入凉州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掌握了行踪。如果一开始他不知道我会来，就不会派人查探，等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起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在凉州，迟早会知道我，但是他找到我太快了，这就不正常了。”

京城，知道他来凉州的，只有宋羡，皇上那里，自然也知道的。

曹源吃惊！“看来您回去要注意了。”

“谁说我要回去？”

“您，打算？”

“皇上既然要他照料我，我怎么能盛情不接呢？”行舟回答。

皇上知道她来凉州，就把她要来的消息告诉了齐杰理。齐杰理就吩咐人驻守各个关卡，等发现了自己，就一直派人跟踪着。这其中是齐杰理的擅自行动，还是得到了皇上认可？

不管哪一方，行舟都不会忘记，自己跟齐杰理是有恩怨的！

－－－－－－题外话－－－－－－

最近在整理改文。可能一天才一更，很快就恢复了，主要的路线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