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过了，昨天那个阿姨和我说，叫我今天过来，带我去公司见工。”季小环怕他不相信自己，连忙说道，昨天那钱是交到中年妇人手里的，这个中年男人知不知道呢？

“是这样啊，那你等一下。”中年男人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号码，一下就接通了：“在干嘛……有人来了……是个小姑娘……”说道还看了她一眼，“昨天来过了……今天说是要去公司的……哦，好的，那你昨晚上干嘛去了……又打牌？你除了打牌就没别的事做了？……哈哈……臭小子……嗯，快点过来吧。”

挂上电话瞧都不睢她一眼，又自顾自的吃早餐去了。

见他那副牛样，季小环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虽然有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看样子，那人一时半会还不能过来，中年男人又一副自大模样，觉得没趣，只好二只眼睛到处乱瞄。

由于是在里屋，光线很昏暗，白天都要点灯的，墙壁好像是白色的，又带着岁月的痕迹，有点发黄了。墙上还挂着几幅证书，无非就是工商管理局搬发的经营许可证之类，季小环对这些不懂，看上去倒像是真的。

屋里摆设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唯一的一条好皮椅正被中年男人坐着，桌子上就一些文件和电话，还有一摞报纸，其余就什么也没有了，很简单也很简陋。

正想着，外面有人进来了，季小环一看，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大男孩，她礼貌的笑笑。可惜人家根本不看她，径自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气。

中年男人刚好吃完了，从抽屉里拿出纸巾擦嘴巴：“你就带这个小姑娘去吧。”

男孩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季小环没想到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跟在他后头走了一段，七拐八拐的，走了将近有几分钟了，还未到目的地，季小环快步走上去和他平行：“那个，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还要走多远？”

男孩面无表情的回答：“快了。”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公司，是什么样的工作啊？”季小环不死心。

还是那副死人的声音：“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模样。

哼，不说就不说，拽什么拽嘛。又走了几分钟，他把季小环带到一座十多层的大厦前面，还好心的回过头来，看她跟过来了没有，见她走近了，转身进了电梯。

事到如此，再怎么样，季小环也只好走到底了，跟了上去。

电梯直线直升，一直停在最顶楼。出了电梯，左右一看，发现还比较宽敞的，好几个大门开着，每个门前都有一个牌子，写着什么公司什么公司的字样，倒是很气派。

男孩转身走向右边，季小环跟在后面，还不忘记四周打量，数了数，哇塞，竟然有五个公司那么多，从门口看上去，里面的空间似乎也挺大的，很多的办公桌摆在里面，一些办公职员已经在里面走动了。

男孩进了右边最远的公司，她注意到门上面有写是淑婷公司的，很显眼。

高高的前台上摆着盆栽，绿油油的，给沉寂的办公室增添了春天的风采。季小环以为前台后没有人的，谁知道，突然有个人站起来说，“你好，请问你们是？”倒是把季小环吓了一跳，只感觉声音温柔甜美，醒过来才看清楚原来是前台的文员。

真是的，没事干嘛把前台的桌子搞这么高啊，就算搞这么高，当初招前台文员的时候，身高也要高一点嘛，坐在那里看都看不见。

男孩只说了一句话：“她是来见工的。”女孩子就了解了，对着季小环微微一笑：“先进来坐会，现在时间还早，等会他们就会来上班了。”

那个男孩见自己的任务已经达到，走了下去。季小环敏感的感觉到，这是不是就是别人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傻呼呼的帮别人数钱啊？

女孩子离开座位，倒了一杯水给她，季小环愣愣的拿着水杯，连谢谢都忘记了说。那女孩子一离开座位，季小环就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相当离谱。她，她好高哦，至少有1米70，刚才她坐在那里，还以为她是站在那里。可是为什么，季小环进来的时候，却看不到她呢？可能碰巧她弯下腰去捡什么东西了吧，想到这里，季小环才记起来，好像当时有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的。

啪，季小环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头一下，丑大了。

等了不久，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吧。他们进了办公室，由于没有人叫自己进去，季小环还在外面等。

一会，前台的女孩子叫她进去，左边的会议室。

敲了敲门，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也就刚才那些人吧应该，桌子那头的年轻小伙，咧嘴一笑，说：“新来的吧，先坐下，开个会。“

赶紧找了个空位坐下，年轻小伙开始了他的讲课。他说，公司由于业务扩大，发展迅速，新招人手，为了培养这批新人，还制定了一系列的培训计划，做得好的，升职空间很大等等，说得每个人是热血沸腾，季小环更是非常满意，看这公司规模挺大的，在这公司上班应该是很不错。

会议很短，十多分钟就结束了，最后那年轻小伙说，今天仍然要出去作市场调查，季小环一听乐得不得了，一进来就要出去作市场调查了，想想自己找到一份多好的工作啊。

这时一个背着背包的女孩子过来，对着季小环说，她是她们那一组，要她和她们一起出去。

她们那一组，共四个人。二个男的，一个和那个女的一样，都背了一个比较大的背包，里面似乎放了比较的东西。另一个男孩和她一样，轻装上阵。

后面的那个男孩子似乎不是和他们一起的，也不多说话，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

那女孩子回过头来问季小环：“是学生吗？”

季小环没想到她突然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勤工俭学，不错。吃得苦吧？”

呃？“应该还行吧。”这话连季小环自己都说得有点不自信。

那女孩子也不再说话，和背着背包的那男孩继续赶路。

这次走得比较远了点，至少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最后，他们终于停下来了，到了一条很繁华的大街。

那带头的一男一女在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美容美发院门口，站着看了一会，挺了挺背包，走了进去。

“你好，我们是淑婷公司的，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现在我们公司正在搞活动，请你参加，原价398元的产品现价只要29.8元，另外，我们公司还有会员卡送给你，请你做一下市场调查……”那女孩极力推销自己手中的洗发水。

跟在后面的季小环终于听明白了，这不就是专门上门推销洗发水的吗。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出来作市场调查吗，可是这和自己相像中的工作也相差太远了吧？她的心陡的往下一沉。

那个背包男在旁边时不时的说上见句话，无非就是说希望对方买我们的产品之类的。季小环在旁边冷眼旁观，另外那个男孩也在旁边不作声。

一会儿，他们败下阵来，美容院里的老板即不肯买洗发水，也不肯在调查表上签字。他们只好出来再找下一家。就这样，试了一家又一家，快到中午的时候，洗发水才卖出去一袋，调查表上才签了六个客户，太阳这么晒，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汗湿了，这钱还真难赚。

在这期间，季小环和后面的那个男孩只是跟着，背包男他们去店里推销，他们也只是跟着，在外面晒太阳。有好几次，女孩子想要季小环和那男孩也来试下，但是她们二拿着洗发水都进不了门。季小环更是只要一想到要和陌生人打交道心里呯呯直跳了，根本开不了口。

她偷偷和男孩打过招呼，知道他和她一样，也是在校学生，因为实在无聊得紧，就聊起来。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QQ号码，听他说起他的QQ名字叫布衣，挻有意思的网名。

背包男他们二个在前面辛勤劳动，他们二个就在后面欢快聊天。

跟了这么久，季小环早就没有了早上的雄心壮志，但是就这么放弃又有点可惜，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呀，可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她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

布衣他不走，她更加不好意思提出要走了。大家都是出来找工作的，怎么着也得硬撑下去，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大家都在熬着，熬着……

更要命的是，季小环还穿着一双高跟凉鞋……

布衣走到小卖部，买了四瓶水，给他们一人一瓶，“谢谢。”季小环和背包男他们对他道谢。

一面之缘，就买水给自己喝，真是意外，不过真是太渴了，季小环一打开瓶盖就往口中灌，直喝了大半瓶才够，真爽快。

这时，布衣悄悄走到季小环身边说：“你看他们好辛苦哦。”

季小环瞄了背包男他们二个，脸蛋被太阳晒得通红，满头大汗，拿到矿泉水也是直灌，“是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呵呵，昨天来的，昨天在外面也是跑了一天，没想到今天你来了。”

“昨天也是他们带你的吗？”

“不是，是另外二个人。”

“哦，你觉得这公司怎么样啊？”季小环想问下他的意见。

布衣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

季小环又猛灌了一口水：“我也是。”

“要不我们走吧，反正不喜欢，还呆下去干嘛。”

这话正中季小环下怀，“好啊。”

布衣大声说道：“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下吧？”

那女孩子听着，看了看手表：“是哦，都快12点了，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其实季小环她们二人的懒散，女孩子她都看在眼里，二人早就想走了，她也知道，只不过她想看看这二人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才说罢了。

吃饭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说不定，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见识过很多这种学生了，出来找工作，美其名曰：勤工俭学，实际什么苦都不能吃。来这里的人没一个人能干上二天的，有的一看到是推销洗发水的，话都不说一句就走人，像他们这么礼貌离去的倒是少见。

季小环一出大街了就和布衣分道扬镳，往火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