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婷婷显然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至少已经整理好了她的表情，她微笑着冲小婷婷点点头。

小婷婷的爸爸，那位高先生正要说什么，一位女老师笑吟吟的过来，道："高先生，我们院长请您去会客厅呢。"

"好。"高先生拉了小婷婷的手，温和地笑着道："婷婷，我们要去见院长奶奶，跟阿姨再见。"

小婷婷乖巧地向我们摆摆手，娇娇地笑着道："阿姨再见，阿姨，下次我去姥姥家还去找你玩好吗？"

"当然好啊。"我没有说出衣服的事儿，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父女俩走远，我和冯婷婷又都不自觉地吐了一口气，冯婷婷在明里，我在暗里。回过头，咚咚两口不见了踪影，难怪没被她搅了气氛，可是这会儿，以冯婷婷此刻的状态，倒是真需要被她搅合搅合。

"他，姓高。"冯婷婷低着头轻声道，那语气像极了自语，不过我知道那不是。

"对啊。"

"他们，很像吧？"

"对啊。"

"我记得他有个哥哥。"

我在心里叹息着。"对啊。"

冯婷婷抬起头看着我："小婷婷还会去找你玩，对吗？"

我继续在心里叹气："知道了，我会帮你问。"

"瓶子。"冯婷婷的声音更像是一种呻吟。

"知道了，知道了。"我笑一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打听到的所有情况，好吧？"我四下看看，"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先找到咚咚，这死家伙，跑哪儿去了？"

真是不经念叨，咚咚两口一人拉了儿子一只手走了过来，三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儿。"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吗？"我一边笑着向一家三口招手，一边轻声对冯婷婷道。

"我知道了，我没事了。"冯婷婷给了我一个还算合格的微笑。"今天能不能多点儿时间陪我？哪怕就在你的工作间。"

"我那儿对你关过门吗？"我拉了她迎向咚咚一家三口。

今天，很早就睁开了眼睛。很久没有这样了，就是醒了也要闭着眼睛，什么为什么？做梦啊！可是今天，只有一段段记忆从眼前滑过。从前不相信这句话，今天才知道，那是真的。

左侧身，那个人。右侧身，那个人。仰面朝天，那个人。趴下来，把头埋在枕头里，怎么还是那个人？

不行了，快要被憋死了，还是坐起来吧。林宝瓶啊林宝瓶，你这是怎么了？我捶着自己的脑袋，昨天是怎么劝冯婷婷的？更何况，你有什么必要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那个人，那个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颓然地又倒回到枕头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可是，天花板上怎么也全是那个人啊？

"瓶儿，瓶儿。"

好像是妈的声音，怎么会这么低？不对！我急忙跳起身，冲进妈妈的卧室，妈妈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看见我进来，妈妈虚弱地向外指指，我急忙跑到厨房倒水，取药，再回到妈身边喂她服下去，然后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