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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约法三章前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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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北大图书馆自习室的一个角落,我再次开始了为她一个人的“历史课课程”。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几乎爱上了给她上课,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看我的眼神才没有那种戏谑和嘲笑,甚至偶尔会有赞叹与欣赏。

同时,我也发现,我们的侧重点也有差异:我的重点是带她了解我们两家祖上所谓恩怨的始末,希望借此使她对此释怀;而她,口口声声仍是说我是她家的仇人,其实更大的兴趣却是那个在我原本并不看重的石鼓——当然,当我逐步确认我的祖上云北归早年间“抢占”的避蚊石居然就是后来被证实的“中华第十面石鼓”,我的兴趣也是一发而不可收的。

这天,我给她讲她的祖上何富贵协助“燕王”朱棣在北平发动军事政变,拿下了张昺,杀了谢贵,击败了宋忠,仅用了三天就将整个北平城牢牢控制在手中,她突然蹦出了“Are you kidding?(你在开玩笑吧?)”

我看看前排的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刚红过的脸再次热了起来,赶紧低声道:“你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在图书馆好吗?”

她顽皮地吐吐舌头,仍道:“It took only three days……(拿下北京城只用了三天……)”声音仍是很大,我赶紧打断她,示意一起出了图书馆。

刚出门口,她立即掏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满足地吐了句:“哇!”我忍无可忍,第一次冲她吼道:“你,何黛青,我今天给你约法三章……”

她瞪着大眼睛打断我道:“What(什么)?”我气得几乎发疯,压着嗓子咆哮道:“约法三章就是三条规矩,规矩!Uand(懂吗)?”

她点点头,冲我吐了个烟圈。我沉着脸,一字一顿道:“第一条,能不能不吸烟?至少当着我的面不要吸!”

她怔了怔,笑道:“Why(为什么)?”

我立即道:“第二条,就是在中’国就说汉语,别动不动加个英语单词……”她立即反驳道:“那你刚才不是还说什么Uand(懂吗)?”

我气得发昏,嚷道:“那我刚才是……是,不是,算了,你做不到就不用再来找我了!”说着自己进了图书馆。

坐回座位后,我忽然惊讶于今天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躁?前些日子我为了守护她的停车位已经打破了自己好好先生的形象,可是她真的在我身边,自己为何又会失控呢?我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脾气超好,内向自卑的宅男云长路吗?或许,真像有位作家说的那样,一个人一旦开始恋爱了,他就脱胎换骨了,找不到自己了……

我的脑子天马行空,心里却时时盼着她能悄悄地回来,微笑着告诉我:我的“约法三章”她能做到的。我看看表,过去才五分钟,可我怎么觉得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呢?唉,度日如年,煎熬如斯!

我打开面前的那本书,盯了半天,仍是那一页,再看看表,居然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她还是没有来,难道我的规矩过于大男子主义了?难道我像我固执的老爸一样有时候有些不近情理?难道……

很快,到了闭馆时间,我怏怏地把书还了回去,一个人慢慢随着人’流出了图书馆,跨上自行车往家骑行。以往她出现的风格都是出其不意,今天,我时时刻刻盼着这个“出其不意”,不过,一直等我到了家,放好自行车,她都没有出现。

坐在客厅里,我握着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接通了,我要跟她说什么?为今天的态度道歉?为“约法三章”道歉?不行,有些东西是不能退步的!

还有,她怎么也不来个电话啊?

我犹豫半天,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只好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脱了衣服准备洗澡。

我刚打开喷头,忽然似乎听到了手机的响声,赶紧光着身子跑了出来,拿起手机,却是一场虚惊,心里懊丧着,又回了洗手间,接着洗澡——自己居然出现了幻听,恋爱这事真是累人烦人折磨人!

手机似乎又响了!我去,我已经打上了沐浴液,我才不出去哩!可是,如果是她打来和好的,我这样岂不是错过了一次绝好地教育她的机会吗?正好可以将“约法三章”落实了呀!好吧,赶紧又跑了出来!

我满脸都是泡泡,却一把就将手机拿到手,一下就划通了电话,故作矜持道:“哎,讲话!”

电话那头却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哎,儿子,你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

我心里立即凉了半截,嘟囔道:“妈,我洗澡呢!你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不睡觉呀!”妈妈在电话那头仍是不放心,道:“儿子,你没事吧?以后可不许……”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我将电话开了免提,准备回去洗澡,任老妈在电话里说个痛快,刚回洗手间,又想到万一何黛青要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却一直占线怎么办?只好又回到电话旁,提高声音打断老妈道:“妈,妈,你听我说,我都知道了,我都博士了,这点事还用你操心?妈,我正洗澡呢,在外边好冷的,您早点睡吧,啊?”

老妈立即道:“哦,对对对,行,你洗澡去吧,别忘了你爸的嘱咐啊!挂了啊?晚安。”我怏怏道:“好,妈妈晚安。”

挂完电话,我忽然想到妈妈那句“爸爸的嘱咐”是什么?没听到啊,管他呢,无非是什么“云家家规”之类的,算了,算了,洗澡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我刚刚进入梦乡,手机却在客厅响了起来!我气得发疯,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关机,哦,是为了等她的电话,可是,每次总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老是打来。

我瞅一眼来电,却是北京卫视《缘来是你》节目组的导演。心里疑惑着,接通了电话。

“哎,你好云博士,我是《缘来是你》导演李岩。”

“嗯,你好,有事吗?”

“哦,是这样,上次你不是在我们节目上成功牵手了嘛,我们节目的规定是留出十天的观察期,现在十天到了,想问你和何黛青还在保持关系吗?”

“嗯,我……”这该怎么说,我真是难住了。

“喂,喂,你还在吗?”

“在,在,当然在了,可是……确定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应该要问两个人吗?”我居然想到了反问,我真是个天才!心里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们当然已经问过女嘉宾了,她说这个问题的答案要由你来定。”

“我?”我心里出现莫名的激动,再没有恋爱’经验也听得出这是什么意思了。

“哎,云长路同学,你要不要再喝点二锅头壮壮胆啊?!”导演的口气开始放松,戏谑和调侃是她见了我之后一直的话风。

“我,好吧,算,算。”

“算什么?我听不见啊!”

明知道她在逗我,我还是有点急,几乎喊出来道:“算男女朋友啊!”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好,那这样,我们就帮你们安排全线运河游了啊!具体的行程安排我会发到你邮箱的,拜拜!”

电话挂了,我才说了句“再见”。心里很激动,却又很忐忑,何黛青告诉导演的话似乎是默认我和她的关系,可是好多障碍摆在眼前,什么世仇的身份,家规的限制,再有就是最世俗的问题:门不当户不对!贫富悬殊如此之大,我们会有未来吗?性格差异也是天壤之别,真要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一向做事沉得住气的我(老爸骂我是磨叽,老妈说我是慢性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登陆了邮箱,怎么还没有邮件,导演你可快点啊!

我绕着屋子转,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北冰洋“滋溜”地喝着,仍然无法压住心头的着急,再次看邮箱,终于有了!我看了行程,是后天,从杭州开始,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经嘉兴、苏州、镇江、扬州、淮安、淮阴、宿迁、徐州、台儿庄、济宁、聊城、临清、德州、沧州、天津,然后由通州回到北京。行程安排内容很丰富,也有很大自由度,可以自由安排很多活动,很不错!

现在的首要问题,那就是联系何黛青了,我拿起手机,又放下,心里骂着自己废物,却用实际行动回应说自己骂得对,开始一段恋爱怎么这么难!我给自己加油打气,说去洗手间洗把脸,出来必须打出这个电话!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我忽然听到了手机响,不会吧,又来这个!哎,不会又是老妈吧?自从有一次我在冲动之下在电话里狠狠挂断了老妈的电话之后,她打电话的频率已经明显少多了——由以前的一天一打甚至一天多打,过渡到现在的三天一打,昨晚上刚打过,不至于又打吧,我擦了把脸冲出洗手间,拿起了电话,居然是——导师王吟秋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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