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独孤小邪醒来之后，已是夜深，头上的伤口虽然被包扎了，可是还是隐约会有一些刺痛。

独孤小邪感到一阵眩晕，看着陌生的房子，不禁有些疑惑，抚摸着头上的伤口坐了起来。

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海上的月色是如此的美。

他记得是个谁救了他，可是他不知道是谁。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穿上了简陋的贝壳，想必已经是被看个精光。

不过对于从小在青楼长大的他来说，一点也没在意。

只是坐在床边的那个少女趴在床沿上就是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房间也就这么大，没有更多的一张床，她不在这里能去哪里？

独孤小邪疑惑地看着鱼人少女，伸手轻轻摇了摇少女，小声地呼唤道：“嘿，姑娘，醒醒！”

累坏的少女从朦胧中醒来，抬头看见独孤小邪后，也是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嗯，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独孤小邪此刻仿若一个文弱书生，显得有些柔情。

“这里是我的家，你受伤了，作为一名医者，救你是我的职责，不过明天之后，你的命就只能由族长决定了！”少女看起来只是疲惫，并没有其它意思。

独孤小邪挠挠头，有点不知道情况。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族长，治好你的伤之后就不再管你，你是人族，我想族长会赐你死刑！”在少女眼中，独孤小邪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听起来感觉并没有在救他。

独孤小邪不禁大吃一惊，“什么？我……为什么要赐我死刑？该不会是我又入魔了杀了人吧？”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人鱼族从来不干涉外来的人和路过的人，也从来不侵占别人的东西，天性善良！”

“那为什么要杀我？我……”

“也许你该死吧！”少女看起来有些高冷，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

独孤小邪惊讶得有些尴尬，这样的回答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该死？为什么？”

初来此地，不过只是路过打探一下消息，却不曾想自己会落得一个该死的罪名，让独孤小邪还真是一脸懵逼。

少女的目光显得也是有些惆怅，但是不至于到怜惜的地步，淡淡地说道：“我们鱼人族从来不干涉任何的其它人，可是一个月前，仙岛发生了一场小地震，淡水源也变得混浊不清，这对鱼人族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后来甚至是河流变成了血河，海水也充满了血腥味，族长派人查明了真相，原来是山上的修仙派之间发生了争执，为了抢夺一个第一修仙派，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人族修仙派互相残杀了几天几夜，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对仙岛的破坏也是极其严重，战争结束后，败下阵来的小门派便是屠杀灵兽以泄不快，从而发生了人族与兽族的战争，使得污染更加严重，族长以灵力驱散我族范围的血水，可是河流的水却无法复原。”

这样的悲惨事独孤小邪还真是未曾见闻，也许仙岛本身就是与世隔绝，这里的人都不懂外面的大世界吧！

“那为什么你们不去劝停？”

“在这个仙岛上，人族，兽族，灵族，鱼人族，狼人族，水兽族各占一方，从来不互相干涉，族长也不想因此事而破坏这个平衡，不然死伤会更多，我们人鱼族势力最薄弱，也不过十几个村落，虽然与水兽族近亲，可是水兽族也不愿与陆地上的种族发生争执，准族长曾忍不住去阻止，可是却惨遭杀害。”

“所以你族人对人族有敌意？”独孤小邪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一个大岛上能如同陆地一般种族纠纷也是实属不易，更何况在之前可以维持平衡，那就更是出奇了。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灵兽充满野性，也从来没有理性，人类惹怒了兽族，兽族便是掀起全岛的挑战，使得整个岛不得安宁，就连我族也未能幸免，多次惨遭袭击，村里死伤百多人，也是百年来最惨烈的一次，从那以后，我族有的人便是痛恨人族！”

少女虽然高冷，可是语气里总是夹带着几分惋惜，也许换着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吧？况且这还是一个种族。

独孤小邪知道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之后，也是纯属无语，也许都不过是人族的贪婪与天性引起的悲剧。

“那天我救了一个修仙的人族，我本来并不想救他，可是我忍不住，我怕族人会伤害他，所以我把他藏在洞里，醒来后他问我村里死了多少人，我感觉不到他的恶意，他却是微笑着告诉我，他师父去世了，有一个重任落到了他身上！”

“什么重任？”

“他师父告诉他，仙岛永远只是仙岛，不会长大，只会被海水一点点吞噬，而岛上的各种族越来越大，仙岛迟早都会沦为战火的尘埃，与其等到人满为患来个生灵涂炭，全军覆没，不如趁还没到那个地步就先小手为强，所以他引发了门派的战争！”

独孤小邪不禁大吃一惊，但是回头想想，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仙岛也就那么大，也许还会越来越小，资源很有限，倘若各族不去制衡，恐怕会有干草断粮的一天，甚至是不可逆的生态破坏。

战争，也许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有效的办法。

可是作为一个领导人，那个人的压力是多么的大，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他告诉我他从来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他问我他应该是一个罪人，还是应该是一个伟人，我回答不出来，我只是觉得，还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宿命，可是他很痛苦，做了一件自己不得不做，却又不想做却是已经做了的事，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想我是爱上了他，可是他离开时告诉我，下次见到我，一定会杀了我！”

“……”

独孤小邪也不知道那个问题该怎么去回答，牺牲现在换取未来，没有谁能够知道是福是祸，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相比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煎熬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