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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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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这股诱人的香气,安和格温都围了过去,有些好奇云梦做的是什么。

“好香啊,云梦先生,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安因为身高问题,看不到大锅中的食物,只觉得这股香气一直在撩拨自己的食欲,抬头眼巴巴地问道。

“我煮了鱼汤。”

云梦将大锅放在客厅的长桌上,格温站在一旁,能看到锅里乳白色的浓汤,还在升腾热气,隐约能看到其中浮动的肉块和被切碎的胡萝卜。

“那位观察员似乎在饮食上不太讲究,我只找到了腌鱼,鲸鱼肉罐头,还有一些胡萝卜和洋葱。”

云梦用长木勺把汤盛到木碗里,“今晚就先凑合着吃一顿吧。你们先尝尝,我再去找点面包。”

“看起来很不错。”

格温在餐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鱼汤,对于云梦展现出的厨艺水平非常意外。

委实说,在看到实物前他和安都很担心云梦会不会做出什么糟糕的东西。

但眼前的浓汤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煮的发白的鱼肉和鲜红的萝卜丁浮动在一起,分量很足,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真香!”

安已经忍不住先喝了口汤,紧接着双眼一亮,又把下一勺汤送进嘴里,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份晚餐的赞美。

“这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鱼汤!”

安的反应勾起了格温的好奇,他试探性的舀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刚咬下去,一股子浓郁的鲜香在舌尖弥漫开来。

喉头涌动,随着他把鱼肉和汤汁咽下,一股热流顺着食道直通胃部,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愉悦之感。

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眼前的晚餐。

格温和安两人一勺接一勺的喝着汤,后来干脆直接捧起碗大口喝了起来。

“不用急,锅里还有很多。”

云梦从厨房里拿着一盘面包出来后,看到两人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他将面包放在桌上,端起自己的那份汤也喝了起来。

兴许是因为一天的奔波,几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在埋头吃饭,二十多分钟后,餐桌上的所有食物都被一扫而空。

格温喝了两碗鱼汤,云梦喝了一碗,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安,她一个人就喝了四碗!

“吃的真饱”

结束晚餐后,安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云梦先生,你应该开一家餐厅的。”

“如果哪天我从密会退休了,兴许会考虑考虑。”

“哈”

安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抱歉,云梦先生,我有些困了。”

“时间也不早了,卧室在里面,去休息吧。”

云梦站起身,“我来收拾一下。”

“我来吧。”

格温先他一步拿起碗和大锅,走进了厨房。

“那我就去休息了,云梦先生。”

安对云梦说道,“晚安。”

“晚安。”

安走进了卧室,但紧接着她又探出脑袋,“云梦先生。”

“怎么?”

青年抬起目光,却发现少女有些脸红。

“那个里面只有两张床,但我们却有三个人,我们是要睡在一起么?”

“当然不是,你和格温睡里面,我在这里休息就行。”

“好吧”

少女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语气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

五分钟后,等格温清洗完餐具走出厨房后,看到云梦站在一排书架前,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窗外一片漆黑,传来沙沙的雨声,客厅里的灯已经都熄灭了,只有一盏风灯放在桌上,散发出昏黄的光线。

“你在做什么?”

“找那位观察员留下的记录。”

云梦没有回头,在书架上翻找着,“也许我能根据那些记录来推断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起这个,你一直提到观察员,那是什么?”

“啊,那是密会里不同的职务划分,又叫观察者,负责监察一个地区的超凡事件,并且定期向组织上汇报。”

“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云梦摆摆手,示意格温可以去休息了。

“好吧。”

格温耸耸肩,转身也进了卧室,留下云梦自己站在书架前。

《群岛编年史》、《火中舞》、《群岛之影:沃顿杀手》

借着光亮,云梦在书架上翻找着,目光从一个个名字上扫过,指尖摩挲那些书籍的外皮,来辨认上面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印记。

“有了!”

就在他找到书架倒数第二层时,在第三本书的封皮上摸到了一个“x”形的凸起,立即把这本书抽了出来。

“《北方游记》”

当云梦看到书名时,不由有些意外,前任观察员选择的这个伪装居然正巧是他最喜欢的一本小说,属于日记体小说,作者叫做朝日,这本书也是时下王国中最流行的小说之一。

“原来还是同道中人”

云梦低声笑笑,翻开书看了起来。

前面还是正常的小说内容,但从第三十页开始,就变成了前任观察员的日记,上面显示了他从两年前到现在的所有记录。

云梦没有细看,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想要找到失踪观察员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录。

其中有几段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八月二十三日上午,观测到东方海域中有异常的魔能反应,怀疑是因为某种巨大的超凡生物活动所引起,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大结界防护之下,一切外来超凡生命都无法进入群岛。”

“八月二十七日夜,在经过纺织厂区域时,突然检测到微弱的魔能气息,当我翻墙进去调查时,正看到房顶上蹲着一个女人!”

“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因为担心她是在负责警戒,我没敢停留,被她发现后就立刻逃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否会有人来跟踪我,谨慎起见,我还是在门上设置了警戒法术。我怀疑她使用了某种黑魔法,这和大学里教授们讲述的某个邪教很相似。”

纺织厂?

云梦看到这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里果然潜藏着一股超凡势力,但看日记中的描述,却又和双蛇教派不同。

他接着向下面看去。

“九月一日,我在纺织区外被几个黑火帮的打手缠上了。该死,他们想要抢我的钱包,如果不是因为不能伤害普通人,我肯定要用法术让他们吃点苦头。不过黑火帮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纺织区附近?真是令人费解,他们明明该区域的银线会互相敌对。”

“九月三日,我被人盯上了!有人在监视我!这是一种施法者的直觉,我试图占卜出监视者的来历,却受到了干扰,我不敢表现出异常,只能多买了些罐头和面包,尽量待在杂货店里,减少外出。”

已经被发现了么,云梦思索着,能够干扰占卜,说明监视前任观察员的势力也有施法者,甚至实力还在观察员之上。

这是倒数第二篇了,也许最后一篇日记,就能够揭示观察员的失踪之谜。

云梦向后翻了一页,开始阅读最后一篇日记。

“九月五日夜,他们来了,通讯法术受到了干扰,我没能把信息发出去。一切都要完了,我感应到了危险,还有窗外响起的脚步声。它是如此强大又可怕,灯火熄灭,屋子里的温度开始下降,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我决定最后拼一把,试着逃出去。”

“这座城市里存在着双蛇教派的势力,他们潜伏了很久,后来者,希望你一定要小心,警惕那七个人,他们都有可能是脚步声已经停在门口,我不能再写下去了,为了密会的荣耀。”

为了密会的荣耀。

云梦看完最后一句话,合上书本,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前任观察者,也许已经牺牲了。

但他确实留下了很重要的信息,这对于云梦的调查会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碎尸案,鸦人,丢失的皇冠,还有突如其来的爆炸。这些破碎的线索交织在云梦脑海中,如同一块块拼图,等待他去还原出事实的真相。

“也许明天应该找机会去警备厅,看看碎尸案死者的身份究竟是谁。”

云梦思索着,将书本放了回去,伸了个懒腰,打算找地方休息。

但就在这时,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混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那是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踏,踏,踏。”

风灯突然灭了,客厅中陷入一片黑暗。

云梦没有出声,他放轻了呼吸,慢慢移动到餐桌旁,拿起了放在这里的黑色雨伞。

“踏,踏,踏。”

脚步声渐渐临近,直到公寓窗外。

客厅中的温度渐渐下降,在黑暗中,云梦看到地面上泛起了一层白霜,向他脚下蔓延而来。

“吱呀”

一楼传来推门声,随后,公寓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云梦皱起眉头,提着雨伞沿楼梯走下二楼。

整个一楼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借着街道上路灯的光亮,云梦能看到杂货店的大门朝里开着,外面下着滂沱大雨,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湿意,分外冰凉。

他踩上一楼的地板,缓缓向前踱着步子,身体看似放松,实则在警惕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攻击。

“铛”

角落里突然响起敲击声,云梦猛然转身提起雨伞,却发现那是墙角的座钟在报时。

他扬起眉毛,刚放下雨伞,背后的黑暗中却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向前踏了一步。

云梦回身抬手,从伞柄中拔出一柄长剑!

“轰!”

杂货店的墙壁突然炸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被撞飞了出来,翻滚着落在下着大雨的街道上。

“有点意思”

云梦站在雨中,看着那名袭击者从杂货店中缓缓走出,露出真容。

那是一名骑士,一名货真价实的古代骑士。

他全身都覆盖在漆黑的重型盔甲之下,身后披着黑色披风,手提一把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巨剑,面甲后的空洞中亮着两点猩红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巨剑,猛然向云梦发起冲锋!

云梦侧身一闪,躲开巨剑锋芒,长剑刺向骑士的腋下,却被坚硬的盔甲弹开。

骑士趁势一夹胳膊,定住云梦的长剑,同时手中巨剑横斩而来,抡起的劲风掀起了云梦的头发。

面对斩击,云梦脱手放开长剑,脚下连点,踏着溅起的水花向后躲过剑锋。

大雨倾盆,此时两人身上都已经落满了雨珠,骑士握住云梦丢下的长剑,“啪”的一声将其折断,随手丢在一旁,又向云梦冲了过来。

力量差距太大了,普通的攻击无法破开对方身上的那层盔甲。

云梦有些狼狈地躲闪着攻击,心中快速思索着,最终脸上露出一丝决然的神情。

骑士又是一记凶猛的斜斩,云梦矮身前扑,翻滚着躲过攻击。

就在他和骑士错身而过的瞬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云梦伸手摸向自己的影子,像是变戏法一般,从中抽出一把漆黑的长剑,反手砍向骑士的小腿关节!

“铛”

骑士受到重击,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但他反应很快,身体腾空时,巨剑在雨中抡起一道圆弧,劈向云梦的脑袋。

几乎就在同时,云梦不退反进,长剑上爆发出一层旋转的气流,将四周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道锋芒。

长剑猛然刺向骑士的胸膛!

“嘭!”

被长剑刺进胸膛的瞬间,骑士突然炸碎成一团黑雾,消散在夜空中。

云梦手中的长剑也化作一团流动的阴影,重新回到他的影子之中。

长剑消失后,云梦的身体突然晃动了一下,只觉得鼻孔中涌出一股热流,他抬手抹了一把,看到鲜红的血液在掌中和雨水化开。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么”

云梦脸色惨白,抬手堵住鼻孔,转身向杂货店内走去。

二楼的卧室内,格温突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他对面的床上,安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裹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格温看了安一会,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眼中浮现出一层隐约的红光,就这么起身下床,悄悄走向客厅。

在客厅的角落里放着四个大箱子,正是几人在废墟中找到的货物,因为被碎石掩埋,这些货物倒也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格温朝箱子走去,伸手拿起了安放在上面的小手提箱,并将其打开。

箱子里放的有金币和宝石,还有一座青黑色的石杯。

少年捧起石杯,目光落在石杯边缘的那行铭文上,突然笑了起来。

他将石杯放在桌上,低声开口道:“拉尼尔,提亚马特,赛普思。”

这句话像是带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时,石杯猛地震颤起来,杯子里凭空浮现出一团海水,剧烈的沸腾着。

做完这一切后,格温颤抖了一下,像是突然从梦中醒来一般,看到眼前显现出异状的石杯,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几乎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险些瘫坐在地板上。

有什么无法描述的东西要降临了。

这是格温此时唯一的念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只觉得有什么难以言表的事物即将从杯中出现。

“奥赛亚马尼斯!”

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格温回头正看到云梦冲了上来,高喊着这个古怪的名字。

但就在此时,一种怪异的感觉出现在格温心底,他只觉得像是有一辆马车突然从身边疾驰而过,冥冥中,一个庞大的存在撞上了另外一个存在,生生将另一方给压了回去。

而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格温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现云梦此时脸色白的吓人,鼻子还在流着血。

青年缓缓走到他面前,看了眼青黑色的石杯。

“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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