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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完结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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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春寒料峭, 去年父母忌日?这天也是下雪,文斯独自一人去郊区,爬到首城周围据说海拔最高的山顶,就在那儿站了?足足两个小时。

这个世界当然不存在他们的墓地, 文斯只?能?去离天空很近的地方, 同他们说说心里话。

而今年是跟闻礼一起。

这情形同往常大不相同, 文斯甚至慎重地替自己准备了?一篇腹稿, 有很多想跟父母坦白的, 也有很多想跟他们分享的, 但当两人并肩站在山顶, 文斯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一路沉甸甸的语句,最后也只?随山间清风烟消云散,变作那声最简单的, “爸妈, 我来看你们了?。”

文斯望着远山层叠出神, 好一会儿后闻礼忽然问他, “你小名?叫什么?”

“……”文斯还沉浸在放空的思绪里, 一时没?能?转过弯, 怔住, “怎么突然问这个?”

闻礼没?说是因?为他听到妹妹的乳名?,看那小姑娘备受父母宠爱,他心里无?甚波澜,唯独念及文斯。乳名?这东西,应当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才会叫的吧。

“因?为想知道, 叔叔阿姨以前都怎么叫你。”闻礼的声音被山风鼓噪得依稀有些虚渺,却也更加模糊出几分独有的温柔。

文斯终于领悟到他意思,唇角一弯笑容可掬地道, “你也叫过的。”

他眼?里含着狡黠意味,若有所感地,闻礼也立时明白过来,“你说那是你随便起的艺名??”

“其实是曾用名?,”文斯没?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说过,便跟闻礼分享这个小秘密,以及更名?的由来,“但我爸妈习惯这样叫我了?,就一直没?改,我发小有时候嘴欠也这么叫我。”

“你发小叫你小名??”闻礼断章取义。

“只?是偶尔开玩笑才叫的,啧啧,”文斯假惺惺一笑,“怎么感觉哪里有股酸味儿啊。”

“……玟玟。”闻礼忽然叫了?声。

“嗯?怎么?”文斯挑眼?看雪景,随意应道。

“玟玟。”又叫一声。

“……干嘛啊你。”文斯有点绷不住,色厉内荏地瞪他。

“玟玟。”接着还有。

一声比一声温柔,语气逐层升温,文斯招架不住这糖衣炮弹连番轰炸,终于扑哧一声笑倒在闻礼肩上,明明自己笑得停不下来,却还叫闻礼,“我爸妈面前,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闻礼十?分无?辜,端容冷面道,“我没?有不正经?。”

明明是来祭奠的,可开始那种肃穆低沉的氛围全没?了?,最后文斯总算笑够,舒出胸中那口郁郁浊气,对着银装素裹的山景和?沁凉湿润的飞雪,好好说起了?心里话。

“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好,请你们放心,我……我和?闻礼以后每年都来看你们,你们在天上,也要好好的。”

文斯觉得自己很幼稚,也不知在紧张什么,后面都有点语无?伦次,暗自丢脸,但闻礼握住他的手,也对着空气说,“爸,妈,我会对玟玟好的,很好很好。”

两人似乎都只?会说个“好”字,重复着幼稚园小朋友都会讲的话。

“谁准你叫爸妈的?你也太?自来熟了?吧?”

“难道不是?”

相视一笑间,文斯忽然觉得,这人比他还幼稚。真是个幼稚的霸总,但却很可爱。

**

三月十?八日?下午,一条毫无?预兆的微博引起全网哗然。

季明景:[今天就满三十?一岁了?,我代表自己做了?个重要决定,永久退圈。

并不是因?为上次受伤,我的伤已经?完全康复,感谢大家关心,只?是为了?自己真实的意愿。我虽然热爱演戏,但它并不是我唯一喜欢的事情,对我而言余生很长,我还想做更多其他有意义的尝试。

让大家感到遗憾了?我深表歉意,希望未来我们都能?如所预期,总之再次谢谢一直以来的喜爱与支持,我将永远铭记于心,感谢!]

文斯看到这条微博时,他刚把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一套新诗集和?一支水晶书签包装完毕,正要在结束工作后联系季明景,然而却发现他的手机一直占线,微信也不回。

等很长时间觉得奇怪,又没?有别?的人可问,文斯就找到卢庚,然后被告知去看微博。

季明景的手机完全打不进去,可想而知有很多人都在联系他,文斯试到最后,那手机却提示已关机。

文斯其实隐约有些预料,但他只?是没?想到会成为事实。

而此时的季明景,已经?在高铁站的贵宾候车室里,在他对面,站着的是闻礼。

“我当演员最初是被我爸妈逼的,因?为星探发现我,他们觉得很有面子,后来则是逆反着就走上这条路,再后来……是因?为‘他’有这个梦想,而现在么,我也只?是想换种方式生活罢了?。”

季明景戴着口罩,脸笼在鸭舌帽的阴影下,一片平静,娓娓道来,“其实以前一直想经?营个民宿,雇个全职管家,自己当老板,整天在山水之中游历,像个当代隐士那样。

“不过现在也觉得就那么回事,暂时还没?想好一定要做什么,已经?有几个计划了?,逐个尝试吧,实现与探索的过程想必也是很有意思的。”

闻礼默默等他说完,才问,“你会怎么样?”

这句话实在没?头没?脑,但季明景却听得懂,他轻轻一笑,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我?倒不会怎样,大概是……”

他顿了?顿,“会忘了?他吧。”

闻礼:“……”

季明景倚向身后靠背,“就是那种彻底拔除,再也想不起来,全部的不稳定因?素消失,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闻礼听懂了?他的意思。

脚下响起某种持续的轰隆,是高铁疾速滑过铁轨的声音,在候车室舒缓的音乐里,短暂隔绝成沉默的屏障。

季明景双腿交叠,单手撑住一侧太?阳穴,似乎在倾听那种轰隆声,又似乎在思考什么,微微偏着头,目光随意地望向墙上闪动?的液晶电视。

“包括上次,”闻礼道,“你其实不用把这些都告诉我的。”

季明景转回来看向一脸严肃的男人,仿佛读到他此时的情绪,眼?中泛起难得兴味的笑。

“你说得没?错,因?为我就是故意要告诉你的,我没?那么伟大,更不是全无?脾气,你抢走他,我也反过来要让你心里不舒服,否则太?过便宜了?你。”

“你是不想让他不舒服,但又不甘心,”闻礼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全都是未接来电,“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一定会刨根问底?”

“那要看你怎么说了?。”

季明景故意将这难题扔给?闻礼。

文斯直至晚上也没?联系到季明景,他为了?送出生日?礼物和?祝福,打车连夜赶去季明景家,敲门声惊动?隔壁,才知道这里住的人早在上周就已经?搬走。

门口的鞋垫,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而旁边的快递柜里,小红灯闪烁,提示柜门还没?彻底关闭,文斯瞳孔骤然一缩,隐约看到某种反着光的颜色,依稀是个玻璃小盒子。

他忙把那东西拿出来,盒子里冷气缭绕,是只?小型透明冷冻箱,里面完好地放着——那个小雪人。

文斯心里忽然一阵一阵,又紧又涩,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茫然地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又漫无?目的到楼下徘徊了?一会儿,不放弃地尝试再次拨出电话,而这回竟然接通了?。

“季老师!”连线的同时文斯就喊了?出来。

“小文?”

听到这声音如常,文斯胸口的大石才倏地落地,他忙问,“季老师你在哪儿?我联系你半天了?,你怎么突然退圈,还搬家了??你之前不是说只?是休假吗?你……”

他噼里啪啦问了?一通,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给?季明景说话的机会,猛地住嘴。

电话那头,季明景先是沉默,他刚刚下了?高铁,正在长途客车上。此时已经?是晚间八点多,县道盘山而上,窗外灯光稀稀寥寥,几不可见。

与大城市璀璨的夜景恰好相反,天上繁星似锦,地下却漆黑一片,是颠倒了?位置的明与暗。

听筒里传来那个人的呼吸,季明景舍不得打断,他专注地听了?几秒,似乎想把这种贴于耳畔的亲昵感牢牢记下。

而后他才说,“小文,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我其实早就想好了?,不是一时冲动?,我觉得有点累,想趁这机会彻底给?自己放个没?有期限的长假。之前太?拼,年纪大了?才发现消磨身体……”

说到这里,季明景轻轻一叹,他是真的觉得累,在车辆的颠簸中松松地靠向窗玻璃,而那眼?底映着窗外掠影,潭水般波澜不兴。

“所以你也要注意,追求梦想别?忘了?顾及身体,钱是挣不完的,健康最重要。”

这些话在山区断续的信号里传来,显得有些失真,但仍然字字如水,徐徐抚平听者焦躁的神经?。

而文斯却不知该用什么话应对,作为演员他只?为失去优秀的同事而遗憾,但作为朋友,他应该为季明景愿意从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祝福。

两种情绪同时交织在心里,文斯站在小区花园旁的走道,低头看向手里抱着的小雪人,最后找了?个普适的问题,“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我以后打算开个民宿,或者更可能?会办个话剧团吧,但我不会演戏了?,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主要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山水田园,神仙眷侣,怎样都很惬意。”

季明景的声音带着细碎笑意,却也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文斯听出来,又关切地问,“你现在在哪?是在车上吗?”

“嗯。”车厢内最前面的电子屏上还打着长途车的目的地,可话到嘴边一转,季明景报出个八竿子挨不着的地名?,是和?他去往的目的完全相反的方向。

文斯对此一无?所知,他听到季明景说的那个城市名?,心里想着还好,不算远。

但莫名?又有些哽咽似的难受,话筒和?听筒一时皆陷入沉默,文斯意识到旅行?是件劳累的事,季明景身边应当还有旁人,这个电话并不适合打太?久。

可包里装着打算送出的生日?礼物,文斯先说声“生日?快乐”,然后提出想把礼物寄过去,可季明景却道不用。

并且他转移了?话题,“那个雪人你看见没??”

“看见了?。”

“那就好,”季明景手指抚过玻璃与窗沿的连接处,山间凉意沁透指尖,划一划,玻璃上就现出一道痕迹。

“南边天气热,本来是想带着的,但估计很快就会融化,所以才留下来了?。那个就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吧,我已经?收到了?。盒子可以保存三个月,不能?重复充电,之后化了?夏天也就该来了?……刚刚好。”

不知是什么“刚刚好”,文斯似懂非懂,只?觉得手里小小的雪人异常沉重,像是已经?提前融化。

“小文,你要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季老师……”

最后季明景送他的话是,“好朋友,要幸福。”

挂断讯号的那刻,文斯握着电话的手指蹭过脸颊,竟然觉察某种湿滑的液体,已经?由温热变成冰凉,他手背下意识一摸,那点冰凉又被一线温热覆盖。

文斯惶然愣在原地,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季明景是去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还有人陪在身边,但文斯好像突然就被电话那端浓烈的莫名?情绪所感染,一下没?忍紧,泪如泉涌,怎么止都止不住。

**

季明景走后的第?三个月,雪人融化,文斯却联系不上他了?。

电话空号,地址错误。

文斯问卢庚,卢庚意味深长地看他,只?道他不知季明景具体在哪,但说他现在过得很好,因?为想要一个彻底的新生,所以和?过去斩断了?全部联系,就连他了?解的那一点动?向,还是因?为别?人传递的只?言片语。

闻礼无?法?跟文斯解释什么,因?为他答应过季明景的。

季明景对他说出一切,是故意为让他“难受”,让他时刻铭记一份未能?宣之于口的恩情,而季明景不告诉文斯,是不想让他知道还有这份恩情。

但闻礼亲眼?看到文斯从开始的疑惑重重,到逐渐恢复如常,最后再不询问季明景的消息。

他觉得,他或许是猜到了?,但因?为也在同时明白季明景的良苦用心和?决绝选择,所以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文斯确实已经?明白,在季明景与他断了?联系后的某天,文斯又看到系统界面出现。

界面中什么文字和?显示也没?有,只?剩个空掉的蓝色半透明面板,文斯尝试召唤“小圈”,它没?有出现,但文斯听到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时空管理者,这个世界的系统已经?不存在,你也不再是宿主。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以后这个世界就是稳定的真实世界,你成功了?。”

这似乎是个不必再悬而未决、终于能?够让人彻底踏实的好消息,但文斯不可能?没?有疑问,“我为什么能?留下?明明我没?走完剧情。”

“因?为两个主角都想让你留下,通俗来讲你可以理解为他们自愿把主角光环转给?了?你。”

文斯之前就猜测过,他昏迷那时身体能?保留住或许是因?为闻礼的坚持,而后来意识回归就该是因?为季明景了?吧。

所以那次梦里对他说“将他留下”的人——

文斯陡然心如明镜,“季明景是不是就是小圈说的,造成剧情偏差的那个隐藏因?素?”

“你猜到了?。”

“那他也受到惩罚了?吗?”

管理者坦言,“他本来也要如你一般,但毕竟是原来的主角,所以我选择了?别?的惩罚方式,而且他用实际行?动?向我表达决心,我很欣赏,因?此他依然可以留下,只?不过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他这次需得信守承诺,主动?交出记忆,与你绝不再产生任何?交集。”

文斯听到一个奇怪的词:“什么叫‘这次’?他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季明景甚至说过,是他带他来这个世界的。

“这点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他现在还是季明景,但也不全是了?,就算你再见他,他也不认识你,目前的世界已经?成型,他会有他自己新的际遇,两个主角的身份换你一条完整性命并不容易,珍惜当下,好自为之便好。”

文斯感到系统界面在剧烈闪烁,像是某种电量耗尽的提示,他急切道,“等下,我还想问闻思!”

管理者只?答复他四个字:“得偿所愿。”

**

暑期档《昔年》上映,这部电影前期主要靠自来水宣传,却因?为强烈的时代特色和?积极的现实意义,以及精良的制作水准,如所有人预期的票房口碑双丰收。

文斯凭借出挑外形和?传神演绎火了?一把,可惜另个主演没?能?出现在大众面前,季明景退圈已经?快半年,圈内新人换旧人,但记得他的仍然很多,微博下留言从未间断,只?是到底也能?滤出时间消磨的痕迹。

不知道远在世界某个地方的季明景会否看到这些,如同管理者所说,他彻底斩断了?与他的交集,再也没?有消息。

文斯依旧低调而沉默地拍戏,在首次担纲电影主演大获成功后,另一部走国际路线的电影经?历长达一年的艰苦拍摄也宣告杀青。

即便已经?不必再考虑马甲因?素,文斯却仍然延续不接广告不拍综艺的原则,只?全心全意专注在演技的凝炼里。

不过就算不在各种宣传活动?中露脸,新电影的环球路演还是必须的,文斯因?此进一步打开知名?度,后来没?过多久便又接到个新电影的邀约。虽然不算绝对的大制作,但饰演的是男主角,如同他当初最希望的,终于能?够逐步往电影咖方向转型了?。

文斯收到这个喜讯第?一时间分享给?闻礼,对方捏着他的脸说,“以后还会有更多片子找你,就高兴成这样了??”

他眼?里的纵容宠爱,让文斯想起昨晚才观摩学习的那部老牌经?典电影里,男女主角深情对视,就是这种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的柔情蜜意。

文斯心里软乎乎,但他好歹不算彻底的恋爱脑,还是觉得这片约来得时机恰到好处,未免过于顺利,“喂弟弟,你是不是在背后搞了?小动?作?”

他每每故意“挑事”,就会这样称呼闻礼。

闻礼这次却真的是躺枪,“我就算想花钱买角色给?你,你也不会接受,何?苦多此一举,还惹你不高兴。”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接受了??”文斯笑着反问。

“那我现在买给?你?”闻礼对答如流,看起来像开玩笑又不像。

“闻总,”文斯脱口道,“你还是饶了?我吧。”谁家买这个说买就买的,而且还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鱼塘霸总早就过时了?,被附身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果然是不太?典型,文斯做了?个虚空扶眼?镜的动?作,将闻礼一番打量,“我觉得你还得再学学怎么做个合格的霸总。”

“可以,我学习能?力一向很强。”闻礼接茬道,“但不用你说我也学过了?,现在霸总的路数基本是,明宠暗撩。”

“哈?”文斯一看那眼?神不对,撒丫子正要逃跑,却被人三两下拽回去,摁在沙发上。

下班时还勉强维持着的人模人样,经?过你追我赶你一拳我一脚的友好交流,变成宛如“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直接证据。

闻礼衬衣扣子被扯开两颗,头发略微凌乱,垂下的两缕挡住半边眼?睛,璀璨笑意里遮不去无?限深情,但凡谁看一眼?,估计都得溺毙。

然而文斯已经?练就铜墙铁壁,只?会红着脸,悲愤又无?奈道,“你又撩!”

他抬手捂住闻礼那双乱放电的眼?睛,闻礼却低笑,“你想一步一个脚印走,我知道,但我也想支持你,做你背后的男人。”

“什么啊……”文斯心道,不能?眼?神撩就想用言语撩吗?他是不会上当的。

然而闻礼微微俯身,呼吸随着话音带起温暖气流,缓缓拂过文斯的脸,纵然被盖住眼?睛,那灼热视线也仿佛能?透过指缝正中他的红靶。

“这样等你到达顶峰那天,别?人不会说我是你事业上的污点,那就是我对你最好的支持了?。”

文斯怔愣,好一会儿才从这话里抽丝剥茧出那种直击人心的体贴与鼓励,这简直就是“我懂你”的另一种更为动?容的说法?。

文斯心跳控制不住不争气地加速,眼?前这张熟悉却总是令他招架不住的面容,在视野里逐渐放大,他终于放弃抵抗,认命又情不自禁闭上眼?。

即使是非典型霸总,撩起来也很会,他认栽了?。

**

季明景走后的第?二年,文斯终于看到一条关于他的确确实实的消息,是来自国外旅游的某位网友。

原来季明景去了?北极圈附近一个小国家,他带着他的话剧团在那边做义演,而这个十?人团里的成员都是来自民间,辗转于世界各地给?百姓演些贴近生活的短剧,但季明景自己已是不再登台,完全退居幕后。

网友还附了?照片,美轮美奂的蓝紫色北极光,映亮那半幅熟悉的、可堪入画的面容,季明景抬手仰望光亮之处,整个人依旧是温柔的,但更被那些绚丽浮动?的色彩镀上一层从未见过的洒脱与豁达。

季明景走后的第?三年,闻立民从闻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退休,约了?三五老友去南部修养。

那边也有闻氏产业,如他所说的,孩子们都大了?,该与父母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而那边各种配套设施齐全,环境也好,足以远离拼搏内卷的中心,去过逍遥自在的下半辈子。

闻家的别?墅由此空出来,闻礼和?文斯有空也会带着拍拍回去住,攒下稍微长点的假期,便去南边看望闻立民。

闻立民不再需要操劳那些工作上的事,整天同花鸟鱼虫为伴,或与老友下棋赏景、登山游冶,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人也年轻不少。

而即使闻立民不常在身边,文斯也已经?拥有生命自由,但他工作以外的时间仍旧会以闻思的身份生活,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习惯,亦或许是责任,他一直都很感激这个身份,也想留下原主在这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

所以现在只?有闻礼知道他是谁,其实曾经?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叫“文斯”,但文斯并不知道,而那个人……也已经?不知道了?。

可知道不知道,现在都无?甚重要。

季明景走后的第?四年,文斯的新电影入选东京樱花电影节。他和?闻礼趁机休了?长假,补上因?为忙碌而缺失的蜜月旅行?,就以电影节举办地日?本为起点。

文斯一直很想在樱花盛开的春天去趟日?本,这次算如愿以偿,他虽然从前对动?漫没?兴趣,但现在却有某种特殊的感情寄托在,路过林林总总的动?漫周边店时,都会进去看看。

他在无?意中翻到一本漫画书,那画风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店主见他驻足,热情地介绍说这位是现在非常火的美少女漫画家,看署名?还是中国人。文斯翻开扉页,里面的序言是手写体的中文,字里行?间从形到意都很美。

店主道,“这是她丈夫写的,他也非常有才华,是位作家,旁边的小说一起打包卖的。”

文斯将那本书也拿起来看,是本自传体小说,讲述了?与妻子之间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封面是两人合照,男才女貌很是登对。

文斯抚摸书脊,再将它仔细放回原处,心想,“如果闻思去另一个世界,也能?变成真正的女孩子,再成为漫画家,就好了?。”

闻礼见他神色思量又舒展,仿佛看出他想什么,手放在他肩膀,轻轻捏了?捏,“走吧,去看樱花。”

樱花盛典随处可见成片缀满的花叶,叶少花多,一枝上七八朵团团簇簇,蓝天掩映下翩翩起舞,被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满地粉白,空气里弥漫着都是那股清甜的香味。

闻礼护着文斯穿过人群,达到场中最特别?的布置——“樱之境”。

那是一面长达五十?米的镜子,竖立于两排樱花树之间,沿着这条路走,正反两面都能?看到往来行?人,以及漫天飞舞的樱花,虚实相间别?有玄妙。

文斯走到镜子前,也和?其他游客一样,伸出手碰触镜面。

镜子里的青年戴着口罩,目光从镜子前端往这边收拢,微微仰头,似乎和?身边的英俊男人正随意说着什么。

两三片樱花自眼?前徐徐飘落,突然,当视线从别?的游客收回自己身上时,文斯震惊地呆住了?。

镜中不再是那个眉眼?带笑的青年,樱花簌簌的背景下,青年变成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她右手扶着下巴,正歪头笑着在文斯面前转过一个圈。

银铃般的笑声依稀自哪里飘来,粉白汉服裙裾翩跹,少女长发编成漂亮的辫子,发带随风飘起烂漫又飞扬的弧线。

那是流风回雪!文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闻思设计的那条汉服裙,他穿过的,并且记得它的所有细节,绝不会有错!

文斯突然将手掌贴到镜子上,试图看得更清楚,而女孩子笑得很开心,她似乎在镜子前面欣赏自己,与镜子还隔着两步的距离,而现在她像是转身要走了?——

等等!别?走!

不知是不是文斯心里的呼唤被听到,镜中女孩突然停住步子,她神色微微变了?变,迟疑地走近前来,也抬起手。

两人的手,从手指到掌心,逐渐一点点碰触到一起,至于完全贴合。

明明是面镜子,却映出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们好像在彼此注视,又好像透过对方看向更远,看向他们身后绚丽盛放的景致。

樱花飞落,如雨似雪……周围人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个奇异的景象,但闻礼走过来了?,他站到文斯身边,看见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睫毛不住地颤动?。

“闻礼。”

在文斯喃喃喊出他的名?字时,镜中女孩也笑着转过头,冲某个方向招了?招手,“今年的樱花也很美啊,老公,你快来看这个!”

“是很美呢。”有个英俊的男生走了?过来。

“真想把它画下来。”女孩托腮想象,漂亮的眼?里无?限憧憬。

“好啊,我们去前面找个景。”

男孩牵起女孩的手,女孩似乎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镜子里的樱花,眼?中的笑容比樱花还要更加甜美。

“……你相信这世上存在时空交错的瞬间吗?”文斯终于缓缓收回手,镜子里薄雾散去,逐渐清晰,重新变回他自己的影像。

“我信。”闻礼回答。

“她会幸福的吧?”

闻礼微笑着揽住文斯肩膀,“会的。”

文斯转过头,清澈眸底似被晨露洗过,他看向闻礼,闻礼也在注视他,满眼?都是无?人可说的情愫。

两片樱花自他们中间飘摇坠下,短暂停留在交握的手上,相视一笑间又随风而落,没?入脚下厚厚的落英缤纷里。

花叶万千,他们就因?那千万分之一的无?穷概率,在时空交错的瞬间相遇,于因?缘际会的日?月相知,最后终沉入滚滚红尘的平凡中相守。

那么多错身而过,数不尽悲欢离合,无?论地位财富性别?种族,都不过恒河沙数沧海一粟,唯有心动?,是留在时空里的永恒。

文斯微微笑了?,将闻礼的手牢牢攥在掌心,“会幸福的,我们都会。”

是的,会幸福的,一定会。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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