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滑动，眼眸低垂，苍白的嘴唇染了红酒，靡丽而致命。

“三只恶鬼被囚禁等着下地狱，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恶鬼之间不断欺骗和互相折磨，最后他们忽然领悟到，他们不用再等待地狱了，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在地狱里了。”

摆放着标本的墙面实时播放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怪物、夜修罗、玩家，彼此对立，构成一条食物链，猜忌之火点燃杀戮的薪，共同营造出圣夜的狂欢。

“地狱的形式有很多种，然而我最欢这一种...”段韵禾收回目光优雅地转身看向办公椅上的女性，嘴角勾起，声音缱绻动人：“你呢？你喜欢哪一种？伟大的生育女神【森羊妮斯】。”

直呼神祇的名讳向来被当做对神祇的不敬，【森羊妮斯】摘下口罩和帽子，柔软的黑色长卷发倾泻而下直垂到腰际，靠近太阳穴的位置各长了一只盘起来的羊角，浓黑的睫毛遮盖住眼眸，白大褂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作为生育女神，她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身材，最诱人的气息。

顿时属于主任的禁欲和古板被妖娆取代，【森羊妮斯】站起身走到段韵禾的身前，伸出柔荑取走了红酒杯，小拇指的指尖从青年漂亮得如艺术品般的手上滑过。

【森羊妮斯】把红酒杯凑到精致小巧的鼻翼下轻嗅，紫黑色的唇扬起：“真是醉人的芬芳。”

“玩弄人心有什么意思，合卺酒才是人间美味。”【森羊妮斯】倾身，傲人的胸脯即将贴上俊美青年的胸膛：“您说呢？伟大的时间与空间之主【犹格索托斯】。”

段韵禾阻止了【森羊妮斯】的靠近，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我不喜欢女人。”

【森羊妮斯】彷佛听到了某种极为好笑的笑话笑弯了腰，再直起来时，身形发生了变换，及腰的长卷发变成了披肩的直发，漆黑的童孔变得清浅，黑紫的嘴唇蜕变成浅澹的红。

少女睁着清亮的眸子，五官精致和美艳不沾边，但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叫人一望就移不开眼。

【森羊妮斯】笑道：“大人怕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这样的吧。”说着撩动了下头发，属于江时清的那种氛围感瞬间溃散。

时间与空间之主【犹格索托斯】在地球上的人类分身段韵禾隔空推开【森羊妮斯】，眼角弯弯：“你猜错了，那是我新的玩物。”一个本该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对方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你，毫无知觉地再一次靠近狩猎者，怎么能不让人意动。

【森羊妮斯】笑着抬眸，标本墙上江时清拉弓射箭的一幕被截取出来，画面上女孩神色坚定，长发飞扬，手持弩机。【森羊妮斯】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紫色，透过屏幕中的少女看向了更为久远的过去：

金色的结界之外，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的少女挥舞着金色的翅羽，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在结界之上，鲜血把羽毛都染成红色，而结界之内，时间与空间之主闲适地坐着，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之下...

【森羊妮斯】还欲再看，段韵禾挥手碾碎了画面，【森羊妮斯】无趣地撇嘴，挑眉：“你已经摧毁过她一次，为何还要再来一次？”

段韵禾走向屏幕，：“外在的摧毁有什么意思？内里的摧毁才让吾愉悦。”

“哦，”【森羊妮斯】兴致寥寥，回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不解道：“可你明明说你担忧自己会不信任她，所以才拒绝再和她搭档吗不是吗？”

段韵禾的桃花眼斜睨过来，向一个看客分享自己的奇妙的举措，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在我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而是在她心里埋。”再次见面的海伦变得非常有意思，看似不起眼，但做的每一件事都大胆又新颖，情绪上也让人捉摸不透。

在对方重塑的认知体系中，属于人类的那些愚蠢的、悲观的、负面的东西都被抛弃。留下的东西，让他忍不住一探再探。

“所以你故意让她怀疑你，诱导着她对你出手！”【森羊妮斯】了然道。啧啧，装得那么深情大义，居然只是为了种一颗怀疑的种子。

【森羊妮斯】看着眸色比之前暗沉的少女，偷瞥了眼兴致盎然的古神，耸了耸肩，真是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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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头怪】和【牛头怪】的攻击形式单一，不是冲就是撞，或是用角拐或是挑。行动很好预测，但这样的怪物综合评价等级居然为a-！系统的判定不会出错，江时清的目光落在怪物们身上的脓包上。

这些怪物外貌上更接近现实生活中的牛和羊，只是怪物的皮肉大多都烂了，烂的地方化为了脓包，腥臭味逼得人无法呼吸。怪物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浊白色，像是已经死了很久。

江时清用布料蒙住口鼻，弯刀一转避免接触到脓包，有的玩家弄破了怪物身上的脓包，脓液飞溅到皮肤上，被玩家随意地抹去，然而没过多久，玩家的皮肤就开始溃烂，没有接触到脓液的地方也鼓起了脓包。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瘟疫。

这些怪物们生前（假如有生前）的话应该都是死于瘟疫，所以系统给的综合等级评价才会为a-。

想通这一点，江时清收回鬼婴儿，腾飞而起，和怪物们拉开距离，购买了弩机，开始远程射杀。

这样的效率更高更快，有的玩家也效彷起来。

怪物的面具到点就失去了作用，【夜修罗】们虽然也会攻击玩家，但有羊头怪物和牛头怪物吸引火力，【夜修罗】们倒也很看不上玩家。明明玩家身上的数字明显高于这些怪物，【夜修罗】们仍然孜孜不倦地杀着怪物。导致玩家不代表和【夜修罗】抢怪物的人头。

飞行器和弩机的价格一路飙升，玩家们边吐槽系统黑心，边痛心地购买。

越来越多的玩家升到高空，弓箭、枪械、弩机等适合远程攻击的武器在怪物的上空飞驰，轻易地收割怪物的性命。

江时清在玩家中发现了龙泽以及拉来耶博士的身影，两人都受了伤，被怪物们包围起来，龙泽把拉来耶博士护在身后，身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