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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两两相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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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握着那封来自京中的书信,洛痕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心头有如沉下块重重的大石。

天空明明广阔晴朗,却又暗沉得仿若乌云密布,似是要在倾刻间翻涌压下,他只觉喘不过气来。

寒冷的冬天,即便有阳光,也无法温暖他冰凉的心,脚下踏着厚厚的积雪,负手向最高处而云,站在山顶,将目光投得极远。

圣贤终究是要变天了,尽管依然是赫连家的天下,却已是物是人非。

不是全然没有消息,只是他累了,倦了,明知京城里正暗暗发生着变化,依然毅然决然的选择向南郡而来,至于那迟早的相对,或早或晚,终究是他无力阻止的。

那京城之中他挂念的人无须他操心,而南郡形势危急,战事刻不容缓,毕竟这里有齐齐格惦念之人,毕竟她是他的妻,她的国家此时比圣贤需要他,或许,他对圣贤的责任,早该由自己划上休止符,因为他恍然惊醒,身为赫连家的子孙,只要他活着一天,那责任便要继续一日,无休无止...

“赫连”何等沉重的一个姓氏,似是一副无形的枷锁,将他们兄弟几人困在其中,任谁,都逃脱不了。

尤记得那日与齐齐格出城后,竟与折返回京的非凡不期而遇,僵持许久,洛痕方才劝住非凡,挥军南下。

离京至今,已有月余,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齐齐格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二人似是形同陌路,原来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因他“狠绝”的舍弃终是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从前更加疏远了,而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像是嘲讽,甚是无力,终是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咽下。

有时,独自在营帐中布局着一切,不禁有些绝望的想,待战势平息,若是她不愿原谅自己,若是她已不愿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便离去,只要她别再折磨自己,苦着自己,要他怎样都可以!

“王爷...王爷?”非凡的声音渐近,待望见他身影之时,急步而来,“王爷,太子殿下的身子似是有变,您快回去看看,王妃已哭得昏了过去...”

“什么?”不待非凡说完,洛痕浓眉聚紧,大步向营帐而去。

“殿下,殿下,您现在不宜下床啊...”掀开帐帘之时,齐烈正不顾老太医的阻止,摇晃着欲起身。

大步上前,伸手扶住他前倾的身子,接过乌利罕手中黑色的貂皮外袍披在他身上,挥手制止太医的劝阻,他有些猜到齐烈要做什么,他不能阻止,或许这是他此生最后的心愿。

“扶我到外面走走...”齐烈沉声要求,面容憔悴,眉眼间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感,眸底有些黯然,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

洛痕沉默着点头,制止乌利罕,不欲让他同行。

“京城怕是大雪纷飞了吧...”将齐烈扶至一块视野开阔之处,听他低声询问,又似自言自语,“惜若甚是畏寒,不知她此时在哪,可还好...”偏头看了一眼洛痕,又问道:“她可好?”

洛痕微怔,随即又点了点头。

让他说什么好呢,她可好?想必是好的吧,毕竟清风依然在她身边,却也不好吧,毕竟柳如烟与凌雅相继离世,对于清风而言,这两名女子在他的心中不可说全无份量,甚至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任她再豁达,也不可能全然不在意他为她人伤心难过吧,只是,一切终会过去的吧,所以,她应该是好的!不是安慰齐烈,或许只为安慰自己。

“好就好,一定要好...”定定望着京城的方向,目光却是茫然无距的,“记得重逢之日,她穿着那套还算合身的男装出现在‘万花楼’,倒真是令我惊呆了...”淡淡地笑了笑,又听他道:“可更令我讶然的是当我吻了她,她竟毫不留情的赏了我一巴掌,说不清心里是何种滋味,许是万般滋味齐聚心头吧,我当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却又不自觉被她眉眼间与惜若甚是相同的倔强所吸引...”

洛痕站在他身侧,承受着他身体部份的重量,凝神细听。自他赶到之后,齐烈一直是时睡时醒,几乎没有机会与他交谈,他伤在要害,且已中了无解的奇毒,现在已是时日无多,能拖一天便是一天,任凭宇文策日夜兼程地赶来,终也是只能医病,无法医命。

“宫中再见,她精湛的琴艺令我刮目相看,却又被她眼里流动的款款深情所伤害,那时我其实已确定她不是惜若,可如此相像的容貌,这天下会有几人?于是,我便纵容自己固执的将她当做惜若...”他勾唇一笑,那笑容不是曾经邪魅复杂的笑,只是苦涩又无可奈何。

“当她醒过来,把手伸向了莫清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是彻底失去惜若了...”他沉沉叹息,思绪似是飘得极远,眼眸中满溢的伤痛久久挥散不去。

原来,他也曾自欺欺人,原来,他也曾将错就错!

“这次格格回来像变了一个人,我知道你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愿提及,我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也不曾多问,可是,洛痕,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顿了顿,轻喘了口气,听齐烈继续道:“当你娶了她,你便有责任让她幸福,若是只想这样过一辈子,不如当时就狠绝一点,何必苦了彼此,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相信你也懂...”黯淡的眸光瞬间变得犀利了几分,仅一眼,竟看得洛痕心乱如麻。

对于齐齐格,他的确有所亏欠,她何其无辜,而他却在无形中让她步了自己的后尘,她正在走他走过的路,只是他们所为的人不同,他为璎珞,而她,却是―为他!

“这些话许是我本不该说,但我只问你一句...”见洛痕微蹙眉,他的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我想要你一句实话,只是一句实话而已。”等洛痕点头,齐烈却移开目光,沉默了。

洛痕面露不解之色,片刻后,不及他再开口,齐烈又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眸落在他面孔上,“你可是还恋着京城中的她?”

哪怕沉稳如洛痕,面对齐烈如此直白的问话,也难免心神恍惚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恋着她吗?”他自己也不确定了,到底是真的放不下,亦或是早已习惯了想念?他迟疑了,不想欺骗齐烈,亦不想欺骗自己,终是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的神情带着几分迷茫,仿佛迷途的孩子,忘记了回家的路。

“你不知道?”似是看透了洛痕的心思,齐烈皱着浓眉,“果然如此!”

“我问格格可舍得下你,若是舍得就由她快刀斩乱麻,她脸上的神情与你一样,迷惑又不舍!”轻声叹息,又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有些不稳,踉跄却又有些急切,“看到那棵苍松了吗?”手指向远方,是南郡皇宫所处的方向,眉宇间挂上一抹悔意,“那日,惜若便是在那里离开了我...我以为她只是赌气任性,却不曾想竟是...诀别!我后悔了!”偏头望着洛痕,明知他看不到那颗苍松翠柏,依然自顾自的陷入回忆,或许他已不自觉习惯一遍遍回忆与惜若的过往,“可后悔也回不去,任我如何忏悔终是挽回不了一切,人生,走过了,终究是回不了头的...若是我能作主,若是可以选择,我不希望会有来生,没有来生,便一定不会再相遇,也就能够避免遗憾的再次重演!”

语毕,他沉默,将目光投得极远,仿若是凝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际,又似是守望那记忆深处的人。

洛痕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他却懂了,齐烈是提醒他要珍惜眼前人,待失去之时再来后悔,将为时已晚。

三日后,齐烈安静的走了,带着此生的遗憾,带着他深心处的无悔与后悔,微笑着挥别了这个世界!那三日对他而言,无人知晓意味着什么,只有洛痕明白!

他不让人靠近营帐,惟有齐齐格陪在他身边,他淡淡的笑,笑容温和而明亮,坦然又平静,昏睡时,梦呓着爱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缠绵又动情;清醒时,偶尔与妹妹交谈几句,大多数时间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有时是南郡皇宫的方向,有时是遥远的京城方向,他在回忆,回忆短暂的一生,他在想念,想念所恋之人...

伤口持续恶化,融入血液中的毒素迅速蔓延,无人能留住即逝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看它流走,哀痛...却又无力。

握紧齐烈的手,齐齐格泣不成声,终是体力不支,昏倒在洛痕怀里,而他,惟有抱紧她,试图温暖她寒冷萧瑟的心。

她时睡时醒,整整昏沉了三天三夜,当睁开眼晴,看到那张难掩疲惫焦虑的面孔,有片刻的怔仲,回神之时,终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原谅洛痕了,恍然明白他深心处的痛苦与挣扎,若是能够两全,他又怎忍伤害?人生所剩无几,她已不能承受失去,她舍不得他,她依然爱着他!

将她纤细的柔荑紧紧握住,洛痕也笑,可那眼底分明闪着泪意,还有深深的自责。她责怪过他的舍弃,却终究是愿给他机会,愿依赖于他,他不禁想,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此生是斩不断的,他再也不会放手,而她,也不会弃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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