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布鲁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乾人，要不是你的发色和肤色，我甚至会以为你是身毒人。”
李维想起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了解过真正的乾人是什么样子的，根据他对五旗会的观察，1896年的乾人，似乎没有留长辫子的习惯，行为举止也更像现代人。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么样的乾人？”
“勤奋认真，善于把握机会，你们来自一个古老强大的帝国，有很强的凝聚力，和安肯联邦绝大多数的移民不同，甚至有些议员都很忌惮乾人。”
李维微微皱眉：“你很了解乾人啊。”
若是按照他的理解，应该不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还有那个风雨飘摇的帝国，眼看着半截身子入土了，就差最后一镐头。
“那当然，”哈尔自豪的挺起胸膛，“我在破产前，曾经是半个乾明通，你们的国家真的很强大，竟然提前完成了君主立宪，延续了近四百年的老牌帝国……”
等会儿。
乾明。
君主立宪。
近四百多年的老牌帝国。
李维瞪大了眼睛，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荒唐念头。
难道……
朱明确实灭亡了，但统一中原的并不是北方南下的女真部落，而是从危难中崛起的一支旁系血脉！
此后激荡三十年，不仅恢复了国家统一，并且在乾明皇帝大刀阔斧地改革下，解决了土地兼并与权力斗争，以君主立宪和议会制的方式走向新的未来，直到此刻。
李维脑袋里晕乎乎的，心想到底是哪位穿越者前辈干了一翻大事业，硬生生改变了那片大地上充满麻木与血泪的历史。
“爸爸你怎么了？”
莉亚注意到了李维的异常状态。
李维摆摆手：“没事。”
难怪在安肯联邦的乾人虽然被排挤，但还没有沦落到可以被任意欺负的地步。
难怪连女爵对五旗会都青眼有加。
原本背后的乾明是世界列强之一。
哈尔并没有发现李维的异常，眉飞色舞道：“几年前，乾明和东国狠狠打了一场海战，东国甚至主动求和，让那些头昂到天上去的小矮子不得不低调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乾明的初皇帝正好在那段时间去世了，恐怕世界地图就要更新换代了。”
“初皇帝？”
“布鲁斯，你怎么回事，你连自己国家的统治者都一无所知吗？”
面对哈尔的疑问，李维只好祭出有过脑震荡的经历，表示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了。
哈尔将信将疑，但还是解释道：“初皇帝就是那位拯救了古老帝国的强者，他竟然活了三百年才步入死亡！”
搞不好是个顶级法环强者啊。
李维心中想着，他发现自己的灵视又被压制了。
马戏团里有古怪。
一般能压制他的灵视有两种情况，第一，很近的范围内存在月光余烬，第二，对方的灵视非常强大。
砰！
一阵烟雾。
不远处，只见一个脸上涂着滑稽油彩的小丑从烟雾中跳出来，举起双手向观众致意。
莉亚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李维弯下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这样能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小丑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用力扔在脚下的地面，瞬间升腾起一片烟雾，胖胖的身躯一跃而起，在烟雾中消失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第二团烟雾在十几米在炸开，小丑出现在烟雾中。
莉亚抱紧了李维的脖子，开心道：“爸爸，那是一种杂技表演吗？”
“是的。”
李维点头。
那哪是什么杂技，正常人根本做不到连续随心所欲地烟雾跳跃，这小丑很明显是一个余烬。
这年头连余烬都要靠才艺表演才能吃饭了吗？
已经卷到这种地步了吗？
说好的超凡者特权呢……
哦，加入余烬协会就能拿到津贴，加班费怎么说也有好几十安勒，那没事了。
嘭。
一团烟雾在他们的面前炸开，小丑跳跃到三人的面前，红艳的嘴唇弯出夸张的弧度，双手绽放，露出藏在手心的小玩偶，小女孩笑得很灿烂，想伸手去拿，但又害怕爸爸不同意，她像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的抓紧了李维的衣领。
“喜欢就拿着吧。”
李维心想，他是买了门票的，总不至于是白女票，况且莉亚真的很开心。
送出礼物后，小丑再次跳跃走了。
……
昆顿鼻梁渗出了一丝冷汗，要不是正在表演，他真害怕将浓重的装束弄花了。
不会错的，他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个抱着小女孩的男人，绝对是一个强大的余烬，搞不好就是月光余烬，要不然也不会压制他的灵视。
原本以为躲在马戏团里就能逃脱追捕，结果还不到一天时间，人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幸运的是对方还没有确认目标就是他。
抱着孩子装家长就能糊弄过他了吗？
昆顿觉得这是对他的戏弄，一个乾人能生出如此肤色发色分明的小女孩吗，更别说年龄对不上了。
不行。
他要走，不能再留在马戏团。
昆顿冷静的完成了小丑表演，华丽转身，回到马戏团的后台，在水池边卸掉了油彩。
趁着更换节目的空档期，他走到换衣间，换了一身黑色礼服，头戴一顶高礼帽，踩着崭新的皮鞋走出了后台。
为了掩饰身份，昆顿甚至戴了一副眼镜，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哇，叔叔，你是魔术师吗？”
清脆的嗓音响起，昆顿的肩膀僵住了，抱着小女孩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魔术师望着孩子纯真的眼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只见男人摘下高礼帽，伸手一抹，一只白色的鸽子从里面飞了出来，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昆顿敬业地表演，将高礼帽戴在小女孩的头上，两根手指轻轻一拽，袖子里一条褐色幕布扯了出来。
他冲着莉亚挤了一下眼睛，双手拎着幕布的边角遮住身体，轻轻一跳，瞬间，整个人消失了，只剩下落在地上的幕布。
“不、不见了？！”
莉亚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魔术师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