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在伏尔戈有几个在意的人，其中之一就是瑞迪，所以临走前照例拜访了瑞迪的实验室，这可是他倾力投资的一个小型研究机构，就和种菜一样，总想要去望一望，看长出什么来没有。

“主人，您回来了。”瑞迪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来向他致意。

实验室依旧那么干净整洁，看来他平时没少打扫，白色的工作台和整齐的书架，连缝隙的地方都没有一点灰尘。原本那些空玻璃器皿现在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肉块和溶液，颜色不一，大多是切片生物组织，或许是人类的，或许是恶魔的，反正张杨分不清楚。

瑞迪脱下胶皮手套，随手扔在垃圾箱里，去咖啡机接了一杯泛着热气的黑咖啡递给他。

“真苦，把糖给我。”张杨抿了一口，皱起眉头，放了几勺糖之后还是不怎么可口，将就着喝了。

“去买点好咖啡嘛！”

“……钱已经用完了，主人。”

“这样啊……你现在还缺什么？”

“一台离心分解器，一台控温仪，一台码数表盘仪，一台……”瑞迪翻开笔记本，一条条念下去。

“一共多少钱？”张杨赶忙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三万钻左右。”

张杨轻笑一声，现在我可是大款！从钱包里数出十张面值十万钻的晶卡放到瑞迪手中，看到这些印着黑色联盟蝙蝠标记的六位数晶卡，瑞迪手都在颤抖，死死捏住，生怕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晶卡的硬度堪比金属，流通几十年都不会破损。

“有了这笔钱，你除了买仪器，再去买一头洛基出行用，到外面世界看看，开阔眼界，还可以购买一些珍惜的材料用来研究。另外，我需要研究成果，嗯……能卖钱的成果，能提升我实力的成果，都可以，懂吗？”张杨一手撑着桌子说道。

“明白了主人，一个月内第一批成果就可以出炉。”瑞迪自信的点点头。

“如果你的成果让我满意，就能拿到更多的资金，还有布索艾格教授的学术遗产。”张杨打了个响指，心想无限预读这个天赋究竟能带来什么呢？瑞迪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我不会辜负主人期望的！”瑞迪十分激动，最初见到张杨的时候，听到布索艾格这个名字不知所谓，后来知识日益见长，才知道大学布索艾格如雷贯耳的名号，奠定世界恶魔研究学和材料学基础的几本著作都是布索艾格主持修编的，更别提那些金字塔顶尖的著作，到现在人们都没法完全理解其中的思想。在瑞迪看来，布索艾格就是先驱、先知这样的人物，一想到竟然可以继承他的遗产，心里顿时一片火热。

“对了，瑞迪，你知道虚空浮石吗？”张杨忽然想起罗兰人大军开进浑浊的事情，问了一句。

“虚空浮石是一种叫做虚空冰的物质，色泽浅灰和浅蓝两种，温度很低，硬度和大理石相当，但是轻飘飘的可以被风吹走，在天穹极高深远的地方有无数虚空浮石带，很多天外金属落在虚空浮石上面，除此之外，远古人在虚空浮石上建造了不少遗迹，吸引了很多人前去探险，现在市场上还有成堆从远古遗迹里面挖掘出来的古代兵器。”瑞迪详细的描述。

“现在罗兰王国往浑浊大规模调兵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毕竟伏尔戈就在浑浊之域和黑渊之域的交界处，说不准哪天战火就烧到这里。”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次罗兰王国和黑暗世界争抢的竟然是一块虚空浮石，它从天上掉下来，就落在浑浊！”

“什么？！消息可靠吗？”瑞迪一惊，忙问，

“八成是真的，我从罗兰王国高级军官嘴里听来的，虚空浮石上的古代遗迹就是这次双方的目标。”张杨认真的点点头。

“能让罗兰王国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的东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绝对的力量，人类最高战斗力‘超级强者’的实力提升；二是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罗兰人如此干脆的发动战争，他们绝对知道遗迹里面有什么，虚空浮石落在黑暗势力境内，但黑色联盟到现在还没有拿到遗迹，说明遗迹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需要时间和某个契机！”

瑞迪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分析的十分合理，信息上的领先对未来的选择起重要作用，张杨需要的就是这种信息，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能够给他予以指引的信息。

“什么样的古代技术或者神物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现代技术不是更加进步吗？怎么反而去追寻古代遗迹里的东西？”张杨有些不理解。

“人类其实一直在退化，远古人出生就能手撕虎豹，成年之后就算不学习古武，个人战力也堪比成熟期恶魔，也就是说远古时期人类和恶魔在身体素质上是持平的，没有区别。”

“但是随着智慧的提升，人类的身体反而一代代虚弱下去，你看如今的新生婴儿，没有人照顾就存活不了，为什么？他们本就是未成型的胎体，由于成型之后过度发达的头颅无法通过母体，所以过早排出。人类真的需要这么大的脑容量吗？我们都知道智慧的发展其实就是对工具的创造和利用，对科学的研究。工具是什么？工具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物质，科学是什么？科学是世界上一切物质运行的规律。可是再怎么利用工具，研究科学，比如驯养恶魔、制造机械，都没法改变个体羸弱的事实。”

“制造工具、利用工具、发展科学、创造文化等等都离不开世界这个载体，但是个体是有无限可能的，个体甚至能够毁灭世界，那时候再多的智慧也会无济于事。我们一直以来看到的不过是世界的一角罢了，以为历史就是王朝兴衰，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

“你这是在崇尚力量，贬低智慧了？”张杨反驳道，瑞迪的观点惊世骇俗，他听得不太舒服，但隐隐觉得有些道理，学者往往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这很正常。

“不，我只是在贬低多余的智慧，工具是身体的外延，可是有些行为确是代替不了的，比如走路，有些人厌恶了双腿的迈动，用车马来代替双腿，这种智慧就是在损害我们的肉体了，双腿得不到锻炼，就会退化，很快，过上几千几万年，人类智慧发展到极致，肉体也会退化到极致，很可能只剩下一颗脑核和一些触手，就像章鱼，我认为是人类的惰性和欲望导致了退化，为了追寻快感能够舍弃一切，精神直接影响肉体，所以最终会……”

“少给我放这些没用的屁！”张杨摆摆手，赶紧打断他，道：“就算人变成章鱼，反正我是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你给我搞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你记住，我是个实用主义者！”

科学家果然难以沟通，张杨脑门都冒出汗来，这家伙满口人类、历史、进化、科学，你和我做什么学术交流？你看我像天天看书的人吗？

瑞迪低下头，扶了扶眼镜，说：“是我多嘴了，主人想要具体的成果，我会尽快准备，一定会让主人满意。”

两人正交谈中，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张杨心里一惊，按理说这里不会有访客来才对，到底是谁？

开了门，一个少女背着手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正是娜娜！

娜娜穿着一件哥特风格的黑白连衣裙，指甲涂黑，黑漆扣带长筒靴，头发也烫染过了，打着卷儿，乍一看差点认不出来。

“这个女人经常过来，说要给我赞助什么的，我没答应，我和这个实验室只为主人一个人服务，后来她骗我说她是主人的妻子，已经怀了主人的孩子，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她还是个处……”瑞迪的话说到一半又被打断了。

张杨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这女人可是伏尔戈的地头蛇，不要搭理她就行了。”瑞迪连忙点点头表示明白，主人都搞不定的女人，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

“杨！”

娜娜像小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亲切的喊了一声，道：“我要加入你们组织，帮我问过了吗？”

张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支支吾吾的回答：“应该问过了吧？我想想……”

这时候江东刚巧找过来，隔着十几米站住脚，喊道：“杨，你的洛基帮你买到了，准备出发了！”

“完了！”张杨心里一凉，自己怎么忘了江东，这下被娜娜抓个正着！

“哥哥！”娜娜跑过去，甜甜的喊了一声，说：“我是张杨的女朋友，可以加入你们组织吗？”

“杨，你这是开启人生赢家模式了？”江东惊奇的问。

张杨赶忙向他使了个眼神。

“咳！虽然你是张杨的女朋友，但是很可惜，我们军团已经不再招人了。”不愧是江东，立刻心领神会的摇摇头，拒绝了。

“那么我作为家眷可以到你们基地和张杨一起住吗？”娜娜睁大眼睛，似有泪光流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江东差点就心软了，不过在看到张杨一连串焦急的挤眉弄眼后，还是狠下心来，道：“不行不行，我们都没有女眷，张杨一个新人，搞什么特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