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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花和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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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我们围坐在一张餐桌前,坐在主位的是阴沉女,而马其力……萨其马则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整张桌子的气氛相当难受,大家都是不抱生存希望的人。

“想必大家都了解了,我会提供一些选择给大家……比如结实的绳索、刀片、密闭的房间和一氧化碳、胰岛素。”

原来所谓的选择,是自杀的方法,真可笑,简直就像在玩游戏。

“我要轻松点的死法,安乐死可以吗?”奢侈品立刻说。

阴沉女用仿佛行家的口吻回答:“安乐死需要先注射大剂量麻醉再注射氯化物,才能避免痛苦,一个人是很难办到的。最轻松的是上吊,窒息一小会儿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氧化碳也差不多。”

“……那,安眠药呢?”悲伤男忽然问,手指在桌子上蹭了两下。

“你如果希望被呕吐物流进肺里,意识模糊的被呛死,那我不介意提供一些三唑沦给你,我想应该不会很难受吧。”

正在奢侈品和悲伤男为她的言语动摇不已,我也颇为感慨她真够内行的时候,网红脸从裤兜里取出了一个钛制的酒壶,还有一包烟——颇为哀戚地说。

“我自带了,我要诱发自己的心脏病!一辈子都在和这心脏斗争,这次就展现出我的决意给它看吧,我是不惧怕它的。”

说着,她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那无所畏惧的模样让我感到震撼。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在这群人之中,真实感受到有人确确实实选择了主动走向死亡。

我能看得出她眼神中想要隐藏的悲伤和恐惧,即便如此,她仍然轻咬着下唇,想展现出自己的勇气来。

为了不让我想起记忆中的故人,我不再去看她。

“你呢?”阴沉女问我。

我也从裤袋里取出了出门常带的小折刀,稀疏平常地告诉她:“我也自带了。”

“为了相对有气氛一些,并且留够时间给大家深思,写遗书,填饱肚子,了却遗憾,等到夕阳下山再请各位掌握自己的生命。”她戴回了卫衣的帽子,接着说“有人反悔我会负责把你送回家,不反悔就请留下。”

“我们死后你怎么处理呢?”我感兴趣地问。

“有两种选择。”她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是交给我一万块,我会负责帮你们火化,然后撒入湖水。第二,是融入泥土,化为花朵重生。”

她站起身,拨开眼前的卷发,弯了几下手掌示意我们跟随。萨其马走在阴沉女身边,不时带着有点诡异的假正经回头看我们,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们来到了别墅外的花园,植被茂盛而杂乱,没怎么打理过的样子。初夏时节,花朵开得正茂,一片片三色堇最为漂亮,还点缀着栀子花和小片紫罗兰。但是——这些花儿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它们装点了墓碑。

花草中,有几个木牌插在土中,上面刻着些陌生的名字和陌生的话语。

“那是本班次之前的旅客。”萨其马对我说。

“……那,他们是选了化为花朵重生?”

萨其马点点头,阴沉女也说:“是的,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这样,我会帮你们刻一个牌子,写下你们想说的话。”

其他几个人,都呆呆望着漂亮盛开的花儿和生命凋零的墓碑,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大概是这段时间受了过多的刺激,我对这赤裸裸的漂亮墓地没有什么触动。

又回到客厅,我发现萨其马换了个位置,站来了我们身后。我回过头和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有点古怪,就像是在审视什么一样,丝毫没有对生命将以极端的方式消逝时,所独有的阴郁。

——“大家有什么想实现的事吗?在这间房里能做到的,都可以提出来。”

“没有。”奢侈品第一个摇头。

“我没有交过女朋友,这个能实现吗?”

悲伤男的话让在座的几个姑娘都明显的产生了厌恶,我身后的萨其马饶有兴趣地低笑了几声,使得本就难熬的氛围更加刺人。

我对悲伤男说:“你是想孤独呢?还是庸俗呢?在人生最后,就别降低自己的格调,硬要去和庸俗的女人谈恋爱了吧。”

“也是。”悲伤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谢你的提醒,差点我就毁了自己。”

我耸耸肩,坦然接受了他,以及那三个姑娘所一齐投来的感谢目光——不,这忽然提醒了我。掘掘所谓的犯罪难道就是这个意思?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虽然荒唐,但越想越觉得靠谱。

为了印证它,我问阴沉女。

“待会,我们是有单独房间的对吧?呃,我是指火车快到站的时候。”

“对,我会帮大家安排单间的,如果有协商好想一起,那也可以。”

——“啊,我有个想做的事,我想吃一次好吃的东西。”

——“什么好吃的东西啊?”

——“不知道,反正比医院的好吃就行了。”

在她们讲话期间,我陷入了沉思中,不能被她们的情绪感染,否则掘掘交代的事情就做不好了。我暗中观察起悲伤男的表情,他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但眼神却偶尔会飘到奢侈品和网红脸身上。

虽说想法逐渐在我脑子里成型了,但我还不能确信,何况身后还站着一个有些可疑的男人。我将心思藏在心里,因为网红脸忽然问我:“你会不会做饭?”

“不会。”为了避免麻烦,我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网红脸相当失落,于是跳过了悲伤男,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奢侈品。她和我差不多,一脸的厌烦,还有点生气,好像在说好不容易酝酿的悲伤小资情绪,全被你这黄毛丫头给搅和了。

我转回头,想问问那个男人会不会做饭,但他却斩钉截铁立马就摇头,我也只好知趣地没问出声。

“好吧,我答应你,我来做饭。”熬不过小姑娘的哀求,奢侈品长叹了一口气。她翘着二郎腿,不知何故极为忧愁,“我还记得……那是我十七岁,就像你这样的年纪……”

“……啊?”

“离家出走,饿了一天的他来敲我的家门,也是这样央求我,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因为,那是他的生日。他告诉我,今后的每一个生日,都想吃到我做的面……可是,他却没能信守诺言。今年我做好了一碗面,才知道他的生日,却是在别的女人家度过的。”

“……别,别这样,我不要吃面。”

“别担心,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做面了。”

悲伤地说完,她缓缓起身,带着无尽的哀愁朝厨房走去。留下我们一干人无语凝噎,和身上的鸡皮疙瘩进行惨烈战斗。

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落地窗外太阳西沉。

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吃完最后一餐,这些人就打算上路了。我不打算去揣摩他们的心境,掘掘也没有说要我阻止他们自杀——可,我该不该阻止?我至今仍在犹豫。

落地窗外的花圃里,悲伤男正借着夕阳余晖阅读手中的书,他完全沉浸在了叔本华的世界中。光看背影,就能体会到他即将走向死亡的壮烈平静……至少对他来讲是这样的。

虽说我看着有点本能的犯恶心,可一想到他真的下了决心要结束人生,我也渐渐感到沉重。他死后,他的灵魂会留在世间徘徊吗?我该去打个招呼吗……我不知道。

我解开手腕上的绳子,玩起了翻花绳,没有绳绳在一旁实在是不太习惯。

——“不错嘛,我也玩吧?”

闻声回头,又是萨其马,他依旧站在我身后。

“不行。”

“为什么?那个游戏我记得……是两个人玩的吧?一个人挑一次什么的……记不太清了,小时候好像和我妈妈一起玩过。”

“或许吧。”我冷淡说完,希望他能知难而退不再搭理我,可惜没有。

“也对,你这样来寻死的人,都不太喜欢说太多。你是为什么要寻死?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实不相瞒,我是做高利贷这行的,因为偶尔会有那种因为钱而发愁的人来自杀,所以我总是会来捞点生意。”

这个话题让我完全没了玩翻花绳的念头,只得折了两圈再次缠回手腕,夹回装饰——不知绳绳在那边会不会骂我又突然帮她扎辫子。

萨其马的话还在继续着:“上周来了一批,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就是这样,想买手机但实在是没钱……就去做那个,结果还被骗了。真是凄惨,于是就跑来自杀。”

“……我不感兴趣。”

“抱歉抱歉,因为这房间实在是太闷,不知不觉就多说了几句,如果缺钱的话请尽管找我,要名片吗?”

“那来一张吧。”我回过头说。

他伸手放进了上衣内口袋,摸索了一阵子,无奈笑笑说道:“抱歉,看来是忘带了。”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忘带名片,错失了一笔生意,还要倒贴我一个赔偿。”

“呃?”

我压低了声音,趁机问他:“我们这批‘乘客’里面,有来过两次或者两次以上的吗?”

我想,既然他次次都来,也许能知道点什么,对我透露一二也说不定。而且——我猜中了。萨其马眼神游移不定,脸上也浮出为难:“……这个嘛,您看来是知道点什么?”

“是谁。”

“……我不确定,但是……该怎么说呢……有过一个长相不太一样的人,和那边的哲学家小伙子有点像,呃,我是说动作和声音都有点像……在问出问题时,手指头会蹭两下桌子。”

我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对他客气地说:“谢了,下次见到我,别忘记带名片了。”

可萨其马却立马摇头:“别别别,我是看你马上要死了,才和你说的,你死了还怎么见我?”

“哈哈……”我都忘了,自己在扮演寻短见的抑郁青年,“这个嘛,说不定死后还能相见呢。”

“哈哈,说得有理,不过我还不打算死呢。”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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