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明假装没有听出来空怀恩的不悦，让手下悍卒出去传令摧锋卫军士回营，自己跟着空怀恩和戎泽西重新返回大帐坐下，对戎泽西问道。

“戎总兵，我有一事不明，落鹰山脉不是帝国防御夜魔人的天然屏障吗？鹰嘴堡也应该是建在魔雾蔓延区的吧，当初就算是夜魔人趁你这边人手不足偷袭鹰嘴堡得手后，在白天又如何能在阳光下承受住帝国大军反击的？”

宋子明这话问出口，立即就让戎泽西听的不舒服了，虽然他心里清楚宋子明如此说并非是在指责什么，但却是直接戳中了戎泽西的痛点儿，要知道无论如何，作为谷喻镇总兵的他，都是要对鹰嘴堡的失陷负责的。

空怀恩看戎泽西满色难看，在旁边长叹一声说道。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鹰嘴堡的失陷实际上是有很多偶然因素的，每年的春天到来前，总会有寒风从夜魔人那边儿经落鹰峡吹入到帝国，这些寒风有时只是吹几个时辰，有时却能够吹上数天而不止的……”

宋子明听的很仔细，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丝什么。

戎泽西此时收拾情怀，接过空怀恩的话对宋子明说道。

“去冬的寒风吹起时，跟往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我们镇南城这边也例行朝鹰嘴堡派驻了两万兵马，依照惯例这些兵马过去只是协防，主要是以防万一用的，但实际上夜魔人却从来都没有借助过寒风过狭时稀薄的魔雾，对鹰嘴堡发起决定性进攻的。”

宋子明点头，心里听懂了戎泽西的意思，人家并非是没有防备，大约是鹰嘴堡出现了某种特殊情况，才让这个帝国重要的战略要地失守的。

果然，接下来戎泽西就恨恨说道。

“寒风跟往年一样，陆陆续续的吹了大半个月，之后便规规矩矩的消失了，而恰在此时，你们天水城求援的军士也赶到了镇南城，而我拍往天水城驰援的那三万人马，其实是从镇南城分派过去的，鹰嘴堡那边并不知情，只是因为寒风期已过，因此则依照规例离开鹰嘴堡返回镇南城了。”

“后面寒风又把魔雾吹过来了？”

宋子明惊讶的问戎泽西，就见这位谷喻镇总兵官大人苦涩的说。

“是的，后面几天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突然一天凌晨，有鹰嘴堡军兵浑身是血的到镇南城禀报说，鹰嘴堡已经被夜魔人给攻陷了，我当时带着镇南城仅有的五万人马，赶到鹰嘴堡时，那边已经彻底被魔雾笼罩，战士们冲进去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战斗了，就算是想要囫囵退回来都很困难……”

听到这里，宋子明也沉默下来，谷喻镇的边军勇猛毋庸置疑，但是，让战士们在魔雾中跟夜魔人进行战斗，尤其还有夜魔金刚巨猿这样的恐怖巨兽参战的情况下，戎泽西能够带着他们一直退守到镇南城，退守到丽麻岭，直到现在还一直保持着较为坚定的战斗意志，这个戎泽西对谷喻边军的控制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呀！

戎泽西并不知道宋子明在想什么，看他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便苦笑着对他说。

“后来，我才从鹰嘴堡逃回来的兄弟们嘴里得知，那协防的两万人马离开鹰嘴堡后三天，突然又有寒风从对面吹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彻底笼罩住了落鹰峡，随后，便有大量的夜魔金刚巨猿对鹰嘴堡发起的攻击，我们实在是……”

空怀恩走过去拍拍戎泽西的肩膀，看向宋子明问。

“你问这些，可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宋子明摇头，皱着眉头问他们说。

“我现在是在想，落鹰山脉为什么能够挡住魔雾的侵袭，总不能是因为夜魔树不适应在山脉上生长，或者说，落鹰山脉上没有任何的植物存在吧！”

“怎么可能……”

戎泽西抬头看向宋子明，露出深思的表情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魔雾对于落鹰山脉上生长的那些植物没有任何作用，我们守边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座山上出现过植物黑化，就算是鹰嘴堡失守魔雾侵袭到帝国境内后，落鹰山脉那些植物也没有受到过影响。”

空怀恩此时也听出来点儿门道了，低声问宋子明说。

“莫不是，落鹰山脉上那些植物的原因？”

“不可能！”

戎泽西出声否定了空怀恩的话，对看过去的宋子明说。

“我也曾经有过这种猜测，但观察到那些植物跟地面上的并无不同，因此，魔雾无法影响落鹰山脉植物的原因，到现在还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谜。”

“或许，我们忽略了某种东西……”

宋子明说道，空怀恩看过去，问他。

“什么东西？”

“土壤……”

宋子明对空怀恩说。

“此前，我受命护送辞修远大人出使澜沧帝国的时候，曾经路过大荒泽长治城，在那里遇到过植物黑化这种情况，当时，长治城的人还曾把那些正在黑化的植物，移植到新的环境里观察，以此来推断引起植物黑化的是不是土壤……”

“那长治城那些人的观察结果是？”

“不知道！”

宋子明摇着头对开口询问的戎泽西说，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当时使团已经离开了长治城，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询问情况，不过，从长治城对待黑化植物的这种研究手段上获得启发，提醒了宋子明那些落鹰山脉植物，之所以不会受到魔雾的影响，或许跟落鹰山脉的土壤有关。

他能够想到的关节，空怀恩和戎泽西自然也能想到，并由此产生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假如落鹰山脉的土壤真的对遏制夜魔树有效，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落鹰山脉的土壤运送到平地来，从而根本性的解决掉夜魔人入侵的威胁？

只不过，这样异想天开的念头刚刚出现，便立即被三人的理智给否定了，因为只需要想想一下诡异之物的那种排山倒海只能，想想那一排船帆一般巨大的刀片，便会明白这种更换土壤遏制夜魔树的痴心妄想，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寻常力量所能够办到的，还不如采用出现的清理黑化植物方案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