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书写江山乱

不为功名为红颜

话说林天罡一路向前奔着北平府便是出发了，林天罡本就是寒苦人家出身，所以风餐露宿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本想着游山玩水看看风景的心情也变得没有了，林天罡此时心中唯有一个目标便是考取功名，然后前往道宗，作为寒门出身的林天罡有着属于自己坚持和执念，如果曾经考取功名是为了回报村里一直帮助自己的父老乡亲的话，如果林天罡曾经是为了别人活着的话，此时的林天罡已经重生，如今的他活着是为了慕清寒，慕清寒便成了他的执念。

北平府距离青城有一个月的脚程，奈何林天罡的老马实在是脚力不足，生生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抵达北平府时已经是一月份，北平府地处北方，一月份的寒冷至极，林天罡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落脚在距离北平府还有几十里的一家农户当中，林天罡不喜奢华，觉得即便是入了北平府也不过是徒增支出而已，所以便花了二两银子在此住上个把月，一来是省下了盘缠，二来也能够远离奢靡之地。

殿试邻近，林天罡坐在农户家中看着外面的飘雪，倜然想起来慕清寒，也不知道慕清寒如今在做些什么，而在遥远的道宗慕清寒也是坐在窗前呆呆的望着窗户外面，心中也是那个在福满楼上挡在自己身前的瘦弱背影。

“小姐，你又想林公子了？”小容裹着披风从外面进来，手中拎着成箱子的火炭，见到慕清寒又看着北平府的方向开口问道。

“唉，听外门的师弟们说皇帝的那个什么殿试要开始了，不知道酸秀才他有没有做足功课，别最后闹个名落孙山啊！而且啊，北平府比咱们道宗还冷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个暖和点的地方。”慕清寒眼中满满都是思念，

“小容啊，咱们要不再溜出去吧。”慕清寒实在是心中放不下，于是跟小容说道。

“小姐啊，上回回来我就已经差点叫宗主骂死了，而且你没发现好多眼神都盯着咱们院子嘛，那可都是盯着咱们的，虽然说宗主说的是保护咱们，但是在道宗宗门内部，你觉得用得着这么多人保护咱们嘛，我昨天去山下给你买胭脂水粉的时候我还发现有两个跟踪我的呢。”小容嘟着嘴回答道，上次被发现两个人跑回宗门之后差点让慕天霜骂死，小容被扣了两个月的饷银，慕清寒也被罚面壁半个月，之后就是禁止走出宗门，想必是玄清子说的时候把夫婿的事情也提了一嘴。

“我爹真是有点过分了，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我就不信那些人还敢将我绑了不成？”慕清寒虽然在林天罡面前是一副鬼灵精怪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的女孩，但是在宗门的时候还是很有脾气的，尤其是在听到自己被监视之后怒不可遏。

“小姐啊！你可得了吧，宗主那个说一不二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听说宗主下了死命令，你要是跑出去，不能伤害你，但是可以绑了你，那八卦卫中间可是不缺有这种武功的人，据说可以叫对手在没有感觉得情况下昏迷。”小容可不觉得胳膊拧得过大腿。

“还敢绑了我？你叫他试试，我立马让爹爹将他废了！”慕清寒觉得自己的父亲做的有些过分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竟然这么对待自己。

“好啦，小姐，等殿试结束之后估计你的林公子自然就会来道宗找你了！咱们还是静静等着吧，你现在去也是给林公子徒增烦恼而已，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而且你现在去了回头让宗主发现了，等以后林公子过来的说时候就不好说了。”小容不是站在问题内部，旁观者清自然分析的是头头是道，慕清寒听了小容的一番话之后也是觉得颇有道理，就收起来了那个要出去到北平府寻找林天罡的想法，还是托着腮在窗户台子上看着根本看不到的远方的北平府和心上的人儿。

其实说白了林天罡并不能算是秀才，因为在明朝能够参加会试和殿试的人应该叫举人，但是因为在江湖中泛称读书人为秀才，所以林天罡也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酸秀才”，明朝的科举制度，分为四个步骤，第一步是每三年各个府、州，县考试，选取里面的俊才，认为有乡试资格的送到省，考出来的也叫秀才，第二步是在各个省会举行，叫做“乡试”，考出来的也叫“举人”，而林天罡是过了乡试的举人，第三步就是要在京师举行的，也就是林天罡现在要参加的考试，名叫“会试”，第四步会试考出成绩了，由皇帝亲自在朝廷测试，殿试考出成绩的就叫进士，一甲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

那么林天罡为什么要说自己要参加殿试呢，因为林天罡这个人别的用没多少，但是对于读书这件事情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毅力，在小的时候吃百家饭，哪有钱供他读书，但是林天罡每天靠着到山上挖药材，生生是将送给先生的礼凑齐了，之后便在学堂听课，先生本来不想收这么个学生，但是在看到林天罡能够用一天的时间背诵别人半个月才能背出来的诗词之后瞬间改观，甚至是自掏腰包资助林天罡，林天罡也是一路高歌猛进，其实先生也不过是个秀才而已，连举人都算不得，但是林天罡也是有才，跟一个秀才学习，一直学到当了举人，他对这一次的会试有的信心可是爆棚，他觉得自己能够考得上然后参加殿试。

花开花落，林天罡在农户家住了一月有余之后告辞，骑着老马便是到北平府参加会试，北平府是明朝政治军事的中心，自然是比之林天罡之前到过的城市大了好几圈，林天罡差点在北平府迷路。

林天罡参加完会试之后便在北平府找了件客栈的马厩住下，慕清寒当日给自己的银子还有八九十两，但是林天罡习惯了朴素，便随便找了地方住下，那马厩当中又臭又差，也不知道林天罡是怎么能够闻着恶臭跟马匹睡在一起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林天罡住在马厩当中又过了半个月。

“林兄，揭榜了，揭榜了！”有个年轻人跑到客栈的马厩当中，此时林天罡正在跟马讨论论语的问题，马是听不懂林天罡说啥，但是林天罡觉得马能够听懂。

“揭榜了？你去看了吗？”听到这个消息的林天罡哪里还管马听不听得懂，赶紧起身问道。

“没有呢！我也是刚知道所以过来跟你一起去呢！”那人是与林天罡一同参加会试的，二人因为在说话投机便是相识了，那人是来自蜀地的，名叫白青云，据说以前叫白青山，后来改名取一个平步青云的意思，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好兆头。

“嗷嗷，那咱赶紧过去看看吧。”林天罡也没来得急换一身衣服，发着马厩中的臭味，两个人便骑着马向着揭榜的地方一路小跑。

“咦？这是什么味道！”旁边有人喊出声来，众人仔细一闻空气中还真有一股恶臭，几个人回头一看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还粘上了几块马粪的林天罡。

“诶！这里是揭榜的地方，不是买马的地方，二等马夫速速离去！”带头的一个锦衣青年开口道。

“对！文人之地发着恶臭挤来挤去，粗鄙之极！”

“文人墨客之地，岂能叫你等山野村夫在这里！”

一见有人开口，剩下的人便随声附和，几个人议论纷纷，看着林天罡，眼神轻蔑，林天罡也是习惯了这种眼神。

“额，我也是考生，只是住在马厩当中而已。”

林天罡开口解释道，他可不想被别人挤出去，自己还得看科举成绩呢。

“我等饱读圣贤书之人，岂能如此衣衫褴褛，简直是有辱书生之名！”那人一脸鄙夷，自己迄今为止还没见到过这种书生，穿成这样还能参加会试，难道这个家伙出身的地方这么没水平？竟然要这种人参加会试。

“额…在下只不过盘缠不足，没有银两而已。”

林天罡解释道。

“唉！真是！”那人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众人也只是捏着鼻子往前凑。

“白兄，你帮我看一眼吧！”

林天罡也有点不好意思，叫白青云给自己看一眼之后退了出去。

“这叫林天罡的是谁啊！一直没有听说过啊！会不会是改卷改错了，竟然是一个没有出名的人摘取了会试第一名！欧阳兄啊！”

有一个人惊呼，方才穿着锦衣呵斥林天罡的人面色铁青看着眼前的榜单，上面第一名赫然是林天罡。

“我竟然只是第六名！”欧阳孔山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可是出了名的江南才子，是当今太尉都夸赞过得才子，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名！欧阳孔山难以置信！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林，林兄！你是会试第一名！”白青云在人群中朝着林天罡挥手，林天罡站在远处听到白青云的呼唤，也是呆若木鸡。

“我是第一名！”林天罡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自己很有信心能够拿下会试，但是没有想到能是第一名。

“啊？欧阳兄你听到了吗！”站在榜单前的人见到白青云正在跟一旁的人挥手，瞬间惊呆，方才被自己鄙夷的人，竟然是会试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