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也没有什么表示的柏默说话了：“先生果真以为这个事情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吗？”这个柏默和陈凡上次见的柏默实在是相差太远。以至于现在柏默说话陈凡还是觉得适应不过来，但是今天的柏默说话总让人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那难不成我还真的是要把这个事情当做死马当活马医吗？”陈凡虽然还是很有敌对情绪，但是显然在柏默说话的时候，陈凡的这种情绪要缓和一些了。

“先生请想一想，我们先不说这个灵魂和你的灵魂分离之后是一个什么关系，且说这个灵魂印记就像是被安放在你最秘密空间的一个监控器，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想什么，始终有一个人他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就算是你在睡梦之中，你自己都不能知道的事情，他却有可能知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到底能不能接受。”

听柏默这么一问，陈凡竟然心里变得有些慌张。

“虽然说那个灵魂不一定知道你在哪里，可是有的时候当两个灵魂被某种机缘连同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很清楚的观察到你的动态哦。”

“那我难道不能察觉到他在干什么吗？”听完柏默的解释，陈凡其实并没有比原来明白多少，大概得意思他只能按自己的理解去想，他们所说的这个灵魂印记其实和监控器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的时候可能信号不是很好，不，不能说是有的时候信号不是很好，准确的说应该是有的时候信号好，而大部分的时候信号并不是很好。让陈凡比较在意的竟然不是自己应该怎么去掉这个监控器，而是自己是否也能监控对方……这样的想法，让不知道之前和陈凡共用身体的人到底是谁的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浮想联翩。

“监视别人可是犯法的，还是说陈凡你现在有什么新欢了？”佟乐附在陈凡耳边戏谑的说道。

陈凡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对灵魂印记这种事情的反应似乎有一点奇怪。但是自己也不能把自己是为了监视自己的敌人的事实和乌鸦旅社的这帮人说。于是也只能傻笑的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如果这个人能监视我，而我却不能监视他，那这样的设定不是很公平，你们应该改一改了。”

陈凡这样一说倒是把一直以来比较严肃的柏默给逗笑了：“先生不要说笑了，我在这跟你讲的都是我们已经经过研究的结果，至于你问得那个问题我们还要再给你解释一个事情，解释完了之后你大概就能明白了。”柏默静静地走到园中的树下，气温回暖，原本一冬天光秃秃的树枝上拔出了新芽，还有不少已经长出了新叶，柏默轻轻地采下一片树叶，带着这片树叶重新走到陈凡的面前。

“先生看到的可是一片树叶？”柏默把那片小的有些可爱的叶子递给陈凡。

“是。”

“我若说它是一个群体，而不是一个个体，你能明白吗？”柏默说着便抬头看着陈凡。

陈凡思考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你是说它的内部是由许许多多的植物细胞组成的，是这个意思吗？”

“先生聪慧，我正是这个意思。”

陈凡心想：“我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医科学生，虽然没有和同窗们一起参加工作，那我学习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这种高中生都知道的东西，我一个医学生再不知道，那不是成弱智了嘛，这样就能夸我聪慧。”

“我的意思是，这灵魂就像是这树叶一样，多少人认为生灵是没有灵魂这一说的，其实不然，还有很多人认为灵魂属于个体，且每个个体只有一个，这也不对。灵魂就像是河流，从外面看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整体，从内部看的话，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水滴和水滴的集合。”

柏默说的玄而又玄听起来像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陈凡对这种需要自己悟的东西一向是比较抵触，可是奈何现在柏默是要解决自己的问题，陈凡把自己的小命看的也十分重要，所以事关重大陈凡也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听着。

“当两条河水有所交集的时候，不管以后会不会在发生什么事情，两条河的河水就会互相影响。只是灵魂相比较于河水并不是那么容易同化的东西。所以现在留在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的因子，还是保留着他的独立性，可以被视为原来灵魂的延伸。”

经历了太多太多事情之后，陈凡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讶的了。但是实际上无论是系统世界，还是陈凡从小长到大的现世，如此辽阔的一个世界，总会有很多事情是陈凡不曾经历过得。有些事情甚至无法理解。比如说眼下的这件事情。

“你把事情说得这么复杂，无非就是想说……我的体内出了一个叛徒？”陈凡看着微笑似月光一样宁静的柏默，想起了一句流传已久的真理：眯眯眼都是怪物。

柏默也不知道陈凡怎么想自己，只继续保持从他站起身来和陈凡讲话是的表情：“正是这个道理，不过他能保持独立性，有一点十分重要，就是这个灵魂碎片也是非常容易从你的身体之中剔除出去的。”

说着柏默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白的可怕的手指上用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树叶快速刮过，很快手指上就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他用手指上的鲜血，在庭院的八仙桌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术阵。月光散落在阵中，慢慢的阵中出现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人，说他是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准确，他就像是旧时驱灵的法师用白纸剪成的那种人形的小娃娃和那个一样，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哈哈大笑的嘴，不过倒也不觉得恐怖。相反还有些可爱。阵中这个东西，和那种纸片人不同的是，眼下阵中的这个不是纸片人，而是一个立体的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