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这个人在牧风的印象里还是挺好的，一脸憨厚老实。本身是三道神光的天才，却不骄不躁，这实属难得。而且在那天拜师大会上面，何松的表现却也着实让人一惊。一个仅仅拜入左仙门一个月的弟子，修为上却已经达到练气境了，当真了得。

这等修炼速度，与牧风相比都不会显得有多逊色了。

牧风面带微笑，之前脸上的阴霾之气一扫而去。看着何松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人的时候不必用尊称，随意一些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何松微微一躬身，道：“属下不敢，上次都对尊上有所冒犯了。况且如今尊上已经是一院之主，身份更是不比之前，属下岂敢肆意妄为？”

何松真的是应该出生就来这玄武院的，自律性如此之好。

牧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的道：“其实虽然你我二人现在都是玄武院的，但是在没人的时候还是可以随意一些的。”牧风又拍了拍何松的肩膀，凑到何松耳边轻声道：“况且我这个人都是随意惯了的人。”

何松看一眼牧风，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怎么样？如今你已经不是一个刚刚拜入左仙门的弟子了。更是有万离宗修士为师，心情不错吧。”牧风朗声笑道，不知为何，在这个何松面前牧风有种与赵紫阳在一起的感觉。就是想要随性一些，管不住自己一般。

何松一只肥胖的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喜悦。这也不难怪何松，换做任何一个刚刚左仙门的弟子也能有何松这般造化的话，也会高兴坏了的。

“高兴，师父也对我很好。”说着何松低下了头，叹声道：“就是青龙院日后恐怕是没办法回去了，他们都说我没良心。”

“哼！他们是羡慕你。”牧风冷哼道，“你别管他们就好了，他们如果眼红你的机遇的话。大可以自己也勤加修炼，在明年的拜师大会一展风采。”

何松点了点头，“对了.....牧风。”何松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敢叫牧风的名字，“说道拜师大会，那天牧风你却是让我们的大吃一惊啊！竟然能将蓝枫尊者的防御打破。”何松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股敬佩之色，神色向往。

牧风嘿嘿一笑，道：“其实我那天还没有用尽全力，你信不？”

“啊？”何松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突然间又意识到这样不好，急忙用肥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骇之色，瞪大着眼睛看着牧风。半响之后，何松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下，道：“都那样了，你还没有用尽全力啊？”

“牧风，你到底有多强？”

牧风意味深明的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回答。

何松原本秋波无纹的小眼睛里面，此时却是闪烁了几下。只不过因为何松的眼睛太小了，牧风好像没有发现何松的异样，依旧笑嘻嘻的看着何松。

“好了，今天先聊到这。”说着牧风看了看四周，随后小声道：“改天请你喝酒。”

未等何松反应，牧风就已经转身离去了。

何松看着那个比自己消瘦的多的背影，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最终，何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像是感慨。

随后便也离去了。

但是在何松离开之后，在一处毫无光线的角落里。牧风的身影赫然出现，目光看向何松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疑惑之色。

*****

等到牧风回去月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略微发紫的晚霞挂在天边，混沌的天地在这最后的光明里叹息不已。

但即便这天地慢慢的遁入黑暗，月宫之中依旧明亮如白昼，一砖一瓦，都永无休止的散发着银白光辉。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月宫会这般，有人猜测是因为这里是九幽之中最为接近月亮的地方。

并且左仙门数千年以来都借助这月色之力来镇压幽冥渊，久而久之，这天穹峰顶便自然而然的拥有了与月亮一般的特性了。所以但凡建造在此的殿堂亦或是城墙，都会因此散发银光。

当然了，这个说法是真是假，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原本牧风是想着回来收拾东西然后搬出去的，但却是被水莲尊者叫去长生殿了。

因为，万鬼教有新的动静了。

万鬼教自上次转移了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无踪迹。任凭白虎院的弟子以及左仙门的附属实力如何盘查，但都不见万鬼教的影子。

但在九幽之中，左仙门的实力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即便是这不露头的万鬼教，成天藏在阴影之下，但也是被左仙门查出了一些东西。

“姑姑，这次查到了什么？”牧风倒是比较关心这些的，原因无他，只因叶落的家人死于万鬼教的手里。

此时在长神殿内，就只有水莲尊者和牧风两人，蓝枫尊者和佛月圣人都还没有来。

水莲尊者看了一眼牧风，道：“怎么？以前可不见你关心这些的啊，现在倒是积极起来了？”

“眼下你侄子我的身份不是不一样了吗？对于门内之事自然是要上心一些的。况且姑姑你不也是教导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吗？”牧风在这个水莲尊者面前却是习惯性的油嘴滑舌，可能是因为自己是水莲尊者带大的，对于水莲尊者有一种依赖感吧。

“哼，还不是油腔滑调？”水莲尊者笑骂道，但眼里的宠溺之情还是不由得涌现出来。轻轻的咳了一声，水莲尊者道：“这次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是说，万鬼教最近在准备一场祭祀，跪拜他们的信仰之物。”

“当然了，这个说法是骗万鬼教那些无知的外围弟子的。实际上万鬼教这次祭祀的目的却另有其他，他们想用祭祀的方法聚集元神。”

“聚集元神？”牧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他们聚集元神是为了什么？”

水莲尊者见其他两位都还没有来，就为牧风解释起来。反正牧风迟早是要接触这些东西的，现在告诉牧风也好过等下牧风在会议上问。

“根据我们上次去黑苍山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万鬼教里面的教徒所修炼的功法并不是五大功法，而是修炼一种名叫聚神术的邪术之法。”说到此时，水莲尊者雍容上不由得浮现一丝不屑。柳眉梢处，更是有一丝愤怒之气。

“修炼聚神术所耗费的不单只是灵气，更需要的是元神。而所谓的元神，就只有万物生灵才有了。也即是说，万鬼教修炼这个聚神术，就相当于在危害苍生！”水莲尊者越说越愤怒，眉宇间更是环绕着一股冰冷之气，让就近的牧风都不寒而栗。

联想到之前赵紫阳与牧风说的，自己的这位平时温柔尔雅的姑姑在黑苍山山洞里面的杀戮果断，冷血无情。牧风当下更是不由得吸了吸气，镇定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水莲尊者发现牧风的异样，关心道。

“没事。”牧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随后便转移话题，道：“那即是说万鬼教这次打算用这场所为的祭祀来聚集元神，从而肆无忌惮的修炼聚神术？”

“可以这么说，”水莲尊者点了点头，“但却不能叫做修炼，因为一旦这种祭祀成功的话。他们的实力就会暴涨，就与你之前进阶涅圆修士那场血祭相仿吧。”

牧风哦了一声，然后便低下了头。

之前那场血祭牧风还是记忆犹新啊，那种刮肉碎骨般的疼痛只有牧风自己知道。转念一想，当下的修士却都是如此。为了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即便将自己置于险地也万所不辞。

可是人世间，不就是如此得吗？

“但是这种祭祀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行的。”就在牧风思索其他事情的时候，水莲尊者在一旁接着说道，“这次我们收到的消息是说，万鬼教的一些人要为这个祭祀做准备。他们需要去西北的冰封之地寻找一种名叫万神花的果子，而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阻止，甚至杀尽他们。”

水莲尊者双眸内一道精光闪过，脸上却是毫无变色，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牧风又是一个颤栗，心里暗道自己的姑姑还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啊。

“那就是说我们这次要去冰封之地？”牧风却是这回才反应过来，失声道。

水莲尊者被牧风一嗓子吓了一跳，嗔骂道：“这有什么好惊奇的？一惊一乍.......”

牧风突然有些兴奋起来，自上次和叶落偷偷的出去过一次之后，牧风就没有出去过了。这次一下子竟然要去这西北的冰封之地，这么遥远的路程，相比在路途中能见到很多其他东西吧？

“姑姑，我可以去吗？”牧风带着一丝期待，看着水莲尊者问道。

“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佛月圣人高大的身躯从上殿的右侧走了出来，“牧风你想去冰封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