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世事无常必有妖。自己这波人明显是被人迷晕了,却没有任何损失,这就太过奇怪了!
就在殷速苦思冥想的时候,牛贩子哏的一声醒了过来。
“妈呀!”牛贩子睁开眼之后却发现自己正被大军围着,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我……我怎么在这?”牛贩子惊恐。
殷速快步走上来,仓啷一声把长剑拔了出来,锋利的剑锋抵在了牛贩子的脖子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迷晕我们!”
“军爷,饶命啊……小人不知道军爷说的是啥意思……啥迷晕啊?”牛贩子抖成了一团。
殷速手上用力,又把剑锋向里面退了一分,闪着寒光的锋刃已经割破了牛贩子的皮肤,一滴血珠顺着刀锋滑落下来。
哏喽一声,牛贩子吓得晕了过去,屎尿瞬间浸湿了长裤,骚臭难堪。
殷速一皱眉,把手里的长剑收了回来,对手下说:“把他泼醒!”
一大桶凉水浇在牛贩子的身上,牛贩子尝尝的捯饬了一口气这才苏醒过来。
“哎呀……”牛贩子哭叫道:“军爷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声鞭子响从上游传来,众人看去,一个断臂老汉领着一个小孩子出现在河流上游处。
老汉看到大军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离开,而是整了整衣服来到军营附近,拱手向着卫兵道:“大军,小老儿有礼了。”
哨兵道:“老人家,有事吗?”
老汉道:“小人乃是本地的保长,就是提醒大军注意,近期不可引用这河里的水。”
哨兵一愣:“为何?”
老汉道:“这条河有个情况,每年六到九月,河水都饮用不得。牲口喝了没事儿,可是人要是喝了,就得睡上一整天。”
哨兵吃惊,急忙道:“老人家,你且等一等。”
说完,便急忙忙的向上级去禀告此时。
殷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着实的愣了一下,时间竟然还有这等事情?
“把老头带过来!”
不一会,老人家被带到了殷速面前。
“老人家。你是这里的保长?”殷速问。
老头一见殷速,急忙单膝跪地:“牛铁拜见大将军。”
殷速道:“你如何认得我?”
牛铁道:“小老儿牛铁,五年前,小老儿还在泰山团丙字营第三队做一名御手。后来断了胳膊,也有了两级的军功,中军便允许老儿还乡。”
殷速意外道:“你还有两级军功?”
牛铁道:“是!海州平乱的时候,大沼泽一战,小老儿被敌人砍断左臂,就靠着右手斩杀贼首两级!”
老头说的平淡,但周围的听众都不觉的肃然起敬。断臂之后还能斩首两级,这老头当年的战力,何等强悍!
殷速看着老头空空的袖管重重的点了点头,番号、时间、战役都对的上,这应该不会错。而且,大沼泽一战,正是自己亲自带领泰山团丙字营打的,认识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起来吧!”殷速伸手把老头搀扶起来。
“谢大将军!”牛铁感恩。
“牛铁,你说喝了这河水会睡觉,是怎么回事?”殷速问。
牛铁道:“大将军,这条河是从黄泥岗流下来的,叫做黄水。咱们当地人都叫它黄泥汤子河。这条河不大,水质也不错。只是,每年六到九月的时候,会从上游黄泥岗的泉眼中冒出东西,白乎乎的像是牛乳,喝了之后能睡了七八天都不醒。可奇怪的是,牲口喝了却没事。刚才,小老儿见到疾风团的标志,便担心大帅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这才跑来禀告。”
殷速道:“这水可会对人体有害?”
牛铁道:“那倒不会,就是会睡着。去年,有个北地商队不知道情况,正赶上牛乳最浓的时候驻扎在这里。结果,生生的睡了四天!要不是小老儿发现的早,叫了村民把那些人抬回家去,恐怕啊,早就喂了狼了。”
殷速道:“如此河流,官府可知道?”
牛铁道:“官府知道,只是不当回事。”
殷速心中豁的燃起一阵无明业火。不过,听了老头的话,这心里倒是也放心不少。看来,自己并没有被偷袭,这都是一场误会。
“牛铁,那泉眼在何处?”殷速问。
牛铁道:“顺着河向上走三十来里就是黄泥岗的泥水井,那口井就是泉眼。大帅要是去,我来带路。”
殷速摆摆手:“不必。牛铁,你虽然已经退役,还能关心大军,实属难得。来人啊,赏银一百两。”
牛铁急忙挥动右臂道:“这如何使得?一日是风林火山军的兵,这一辈子都是!小老头还跟大帅一起做过战,这可是老头这辈子的荣耀!若是要了钱,小老儿还算得上军里的老兵么!不能要不能要!”
殷速有些动容,从服饰上判断这牛铁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一笔巨富。但,为了一个老兵的荣耀和责任,他果断拒绝了这笔钱!
这就是风林火山军的老兵啊!这就是风林火山军的荣耀啊!
殷速正色道:“牛铁听令!”
牛铁立刻单膝跪地:“牛铁在!”
殷速道:“本帅命你收下银两,扩建田宅不得有误!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牛铁听了支起佝偻的身子,他的严重热泪泉涌,用标准的风林火山军特有的军礼方式致谢。他将右臂平端在胸口,微微扬起下颚,用极为浑厚和具有爆发力的声音回应道:“是!”
动作干净利落,飘荡的袖筒配合着两班斑白的头发,显示着这位老军曾经的骁勇!
周围疾风团的战士们情不自禁的行起了军礼,是对大帅、对风林火山团、对老兵的敬意。
牛铁带着银子赶着羊离开了,他要去执行大帅扩建田宅的命令。
“把他们放了!”殷速望着老兵离开之后,指着牛贩子等人。
牛贩子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一溜烟的逃之夭夭。
“启程!”殷速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误会,其他人也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当疾风团再次踏上道路的时候,那个屎尿横流落荒而逃的牛贩子也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牛贩子露出阴冷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