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才上了一半，王平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教导主任所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
虽然他没有很明确的说出要阻止足球部参加比赛的话，但是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今天的事情恐怕只是一个开始，不管是因为他和教练之间的冲突，还是因为他对于足球部的不满，总之，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今天想要进来，恐怕很难了。
可是如果他们一直呆在学校门口，似乎有些不妥，很快就会引起学校领导或者是其他人的注意。
这里毕竟是学校，一旦对于学校的教学秩序产生了影响，那么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无论怎么说也说不清了？
自己只是不明白，教练为什么安排了上市公司的老板来这里，可是没有和学校打好招呼。
按理说，修足球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通知学校的，教练的身份，虽然在那里，但毕竟只是记名教练，不在学校的正式体系当中。
以教练的身份，无论去春城的任何一个学校，恐怕都会得到很高的待遇，没有一个学校不会受宠若惊。
自己的学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学校领导层里面似乎有一些反对的声音。
往年这时候，这些反对的声音少之又少，唯独今年不一样。
如果说往年的时候，大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年，教导主任，他们似乎想要把这种反对的声音摆到明面上。
也就是说，足球部如果想要完整的参加城际杯赛，恐怕会受到这些人的阻碍。
对于足球部今年可能面对的压力，别人恐怕还不清楚，但是王平却早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学校的压力。
教导主任他们那些人是明确的反对高三的学生们继续踢球的，他们认为都已经到了高三，学生们就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到学习上面。
况且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在明确的下达了升学率问题之后，学校对于今年的升学情况非常看重。
所以高三的这批学生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学校默认足球部以及其他团队部门的存在，是为了响应全面发展的号召，那么这一次，同样如此。
王平只是没有想到，偏偏是在今年要发生这样的变化，要知道，足球部今年和往常也不一样，他们等来了最想要的球员，也等来了最想要的教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参加比赛了。
本来以为足球部能够在今年的比赛当中突破以往，取得更好的成绩，但是现在看来，能够顺顺利利的参加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是学校的高层领导们，对于足球部今年的比赛形势也不怎么看好，所以自己才会带他们看了学校运动会上面的那场比赛，让他们对于今天的新人球员有了一个认知。
那场比赛的确让学校的某些领导刮目相看，也正是因此，自己才能够代表足球部和学校达成的协议。
足球部今年可以参加城际杯赛，但是必须要取得春城的前两名。
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条件，学校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其实和教练以及足球部的目标是完全一样的。
虽然大家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夺得春城的冠军，但是也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对于足球部来说，能够参加省级赛事已经算是很成功的了。
然而却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
足球部一旦真的冲出了春城，能否参加省级赛事，还是一个问题。
学校的高层在这件事上面的立场似乎有些摇摆不定，王平深知这一点可能会对足球部的队员们有一定的心里影响，所以和队长商量了之后，决定先不告诉队员们。
“当务之急，还是要能够顺利的参加城际杯赛才行。”
学校的那些高层领导们看中的只是足球部的可能性，虽然他们也看重学习成绩，但是，在其他方面可能获得的荣誉，同样对学校有利。
所以说，他们不会特别明确的阻止足球部去参加比赛。
自己在学校当中，也算是有一定的关系，不断的奔走劝说，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然而，这一次自己却感觉十分的头大。
教导主任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他有着很明确的目的，那就是要让高三的队员们全部撤出足球部。
按照他的说法，这些高三的队员们在高考完之后一定会感激他的。
但是这样的情况，自己是绝对不能让它发生的。
所有的高三学生们全部撤出足球部，这对于足球部的影响已经不用多说了。
虽然教导主任极力的否认，但是王平能够看的出来，就是他让那几个保安。把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给挡在了门外。
第二节课结束之后，王平马不停蹄的朝着学校领导那里跑了过去。
如果说的真的是教导主任和教练之间的矛盾，那么能够解决他们之间这种矛盾的，恐怕就只有学校的领导层了。
然而当自己去找了学校领导之后，却失望而归。
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在学校门口长了那么久，但是学校却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
学校领导的态度模糊不清，他们似乎不知道该支持教导主任还是该支持教练？
虽然自己已经想办法劝说学校领导出面了，但是，他们最后的说法非常明确，这件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出面解决。
王平很清楚学校领导的意思，如果说，这是教导主任和教练之间的问题，那么就需要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的谈妥。
也就是说，今天的事情想要解决的话，教练可能就要来这里一趟。
“这下可麻烦了。”
王平有些担心，教练只不过是派了一些人来这里修足球场而已，就被教导主任给拦住了。
如果两个人真正的面对面，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虽然说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会有过激的行为，但是，两个人也不会轻易的让步。
“学校领导们都怎么说？那个门卫大叔也真是的，我明明说过要找的是学校领导，但他还是听了教导主任的话。”陈风找到了王平问道。
王平摇了摇头，眉头紧皱，“学校方面的态度摇摆不定，在我看来，他们好像还在权衡双方可能给学校带来的荣誉，一边是升学率，一边是可能的足球荣誉，这是一种抉择。”
“要我看来，他们好像还是更偏向于足球这方面。”
“怎么说？”
“你看啊，咱们足球部往年的成绩一直都不是特别好，但是学校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这就说明学校对于我们还是有期待的，尤其是今年，我们请到了国家级别的教练，学校就算对我们没有信心，但是对于申水教练肯定是特别信任的。”陈风突然发现自己的逻辑很清晰，心里面有些窃喜。
王平有些不可思议，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陈风，“想不到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你的头脑还是蛮清晰的。你说的对，他们一定是考虑到了教练的身份，所以也不想轻易的影响咱们足球部的实力。”
“那是当然了，教练肯定在他们的心目中有一定的分量，如果是往年的话，咱们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组建球迷会组建啦啦队，肯定早就引起学校的注意了。”
陈风思考了一整节课的时间，大约明白了教导主任的担心。
今年的足球部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球队的实力暂且不说，单单是场外的一些东西，就已经能够让人看到足球的决心了。
教导主任无非就是担心一些高三的学生们进入到了球迷会或者是啦啦队，势必会影响他们的成绩。
所以他想要做的，无非就是把高三的学生们全部拉回到教室里面。
然而，球迷会和啦啦队都是得到了学校承认的，想要一个一个的劝说，里面的高三学生们，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但是却有一种更为直接的办法，那就是针对足球部。
足球部现在的大部分队员都是高三的，这些人是球队的绝对主力，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只要能够把足球部的这些高三队员们全部清除，足球部就只剩下一些高一的学生们还在勉强维持，这样的实力阵容，当然不可能在比赛当中取得什么成绩呢？
对于这样的足球部，也就没有人会报以期待，所以球迷会的那些高三学生们同样也会自动的退出。
这是典型的釜底抽薪的手段，陈风用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想明白了。
所以在下课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王平，想要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从王平告诉自己的消息来看，学校目前来说应该不会干涉教导主任和教练之间的矛盾了。
“要我说，现在的局面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比较有利的，只要能够说服教导主任，不就没问题了？”
陈风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但是自己更喜欢把问题简单化。
目前来说，他们唯一的障碍就是教导主任。
只要能够找到一种办法，让他认可足球部，认可教练，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得到解决。
王平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也应该做好准备，毕竟我从教导主任刚刚到态度当中，看到的全都不是不友好。”
“我只是不明白，教导主任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他难道不知道教练的过往荣誉和身份吗？但凡是懂点足球的人，都会给教练面子的吧？”
陈风虽然觉得教导主任可能是因为升学率的问题，所以才针对足球部，可实际上他也不用因此而针对教练吧？
“你突然提醒我了。我们好像对于教导主任的过往，一无所知。既然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查他的背景，你打电话给教练，看看他能不能来一趟？等到中午的时候，咱们再碰一下头。”
两个人商议了之后，陈风跑到了教学楼外面，一边给教练打电话，一边安抚着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
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听到了，教练要来的消息，索性全部回到了车上坐着。
陈风这才松了口气，教练中午的时候大约才会到，至少到中午以前这段时间会是风平浪静的了。
接下来就要看王平的了！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后面的课王平全都没有上，奔走在校园里面，不断的搜集着关于教导主任的信息。
这些信息很零碎，花费了一段时间，把它们综合起来之后，王平心里面突然有了一定的底气。
“怪不得他要这么做，原来他针对的不是足球部，也不是教练，而是足球。”
王平拿着手里打印好的资料，等待着中午的到来。
不得不说，申水教练的气场是真的很强大，来到了学校下车的那一刻，上市公司的老板带着人已经迎了上去。
门卫大叔受那种强大的气场影响，赶紧把门打开了，那几个保安看到了教练之后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练带着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走了进来。
教练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在生活当中仍然保留了年轻时候的一些脾气。
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听着王平说着教导主任的事情，直接带着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去到了学校的体育场。
“你带着人就在这里开始干活。我向你们保证，没有人会阻拦你们，你们大胆的干就可以了。”
说完了之后，申水教练直接去到了体育场的门口，找到了一块矮小的台阶，坐在了那里。
王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教练如此严肃，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
在自己看来，教练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太霸气了。
他就坐在这里，如果有任何人想要阻止施工的话，就只能来和他进行谈话。
过去的大约有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人出现，“看来教导主任对于教练也是比较忌惮的！”王平感觉教练现在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
听说教练来到了学校，足球部的队员们纷纷赶来，站在体育场的外面，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许多队员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平也没有办法和他们一一解释，其实这个时候，足球部的队员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能够站在这里，支持教练就可以了。
“王平！再过几分钟，如果那个教导主任不来的话，那我们就去找他。”申水教练开口说道。
这句话顿时让足球部的队员们有些骚动，教练的语气冷冰冰的，似乎还有一丝倔强，这在以往可不常见。
“陈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奇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整个足球部的队员们几乎都已经在这里了，而且今天还不是周三，教练就已经亲自来到了这里，可见事态已经比较严重了！
教练来到了学校之后，就在体育场的门口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自己也是被通知到了之后，胡乱的扒了几口饭，就匆匆的赶来了。
然后自己就看到了十分壮观的一幕，足球部的学生们在这里站了两排，几乎已经挡住了体育场的门口。
教练端着架子，坐在门口的最中间，一种强大的气势不断的弥散，也就足球部的队员们能够靠近。
其他的学生们虽然对这里很感兴趣，但是却根本不敢靠近，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本来要路过的，那些学生们也都刻意的绕着路走。
足球部很快就成为了学校的焦点，毕奇倒是不怕这种感觉，只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陈风和王平两个人讨论的不亦乐乎，差不多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应该知道内情。
“教练这一次是专门来找教导主任的。两个人在修足球场的问题上发生了一些分歧，当然了，他们的分歧也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件事情。总之有些复杂，咱们要做的是，坚定的支持教练的决定就可以了。”
陈风觉着毕奇本来对于人情世故就很擅长，所以只是草草的说了几句。
毕奇略微分析了一下，大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记得小的时候，教练带领球队和其他的球队进行比赛，结果对方的球员恶意犯规，对教练的球员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结果教练直接冲进了场内。
谁都没有想到，静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为了自己的球员不顾一切。
其实教练年轻的时候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于自己球队里面的队员是非常照顾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非常护犊子，这一点，哪怕他成为了教练之后也没有改掉。
目前看来， 教练到现在还保持着这种性格。
“上市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在外面等了一上午？”毕奇来学校的时间是比较早的，自己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上市公司的老板。
陈风点了点头，“你是不知道！他们差点都和保安打起来了。”
每次想起来早上的冲突，自己还有点后怕，如果他们真的打了起来，那么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现在还好一点，上市公司的老板毕竟忍住了，这也给教练省去了很多
的麻烦。
至少在表面上看来，虽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一直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但是他们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没有给学校的教学秩序带来影响。
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商量的余地，即便教练和教导主任面对面，两个人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正是因为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们忍住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学校恐怕不会干涉了。
继续等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没有等到教导主任的出现。
教练缓缓的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稍微停顿了一下，招呼着王平。
“你去找一下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王平很快消失不见，去到了教导主任经常出现的教学楼里面，但是却别没有任何的发现。
紧接着去到了教室们的办公楼里面，结果也没有找到。
就得自己心生怀疑的时候，不经意想到了学校的餐厅。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根据自己刚刚调查的信息，教导主任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去食堂吃。
这么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在食堂了，王平到了食堂之后，东南西北的看了一圈，果然，在一个角落里面，教导主任正在安静地吃着午餐。
看到他如此平静的神态，王平心里面突然有些生气。
申水教练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中午的时候很有可能连饭都没有吃就赶了过来，结果在那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教导主任都没有出现。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吃饭。
迅速给教练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教练带着足球部的队员们，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餐厅。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食堂里面正在吃饭的学生们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足球部如此大规模的集体活动，实在是不多见。
以往的时候，足球部集体活动都是由他们的队长带队，但是这一次出现在他们最前面的，是申水教练！
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在他刚刚进入到食堂的时候，就已经被所有人感受到了。
正在吃饭的学生本匆匆的吃了几口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
但是也有一些学生，虽然受到了这种气场的影响，却并没有离开他们，就是田径部的队员们。
因为左量和沐裳衣的事情，田径部和足球部一直都不怎么对付。
虽然他们的部长柳剑已经和足球部达成了私底下的协议，但是田径部的其他队员们始终感觉不服气。
虽然他们也知道，学校现在正在打压各种团体部门。
想要生存下去，所有的团体部门必须要团结起来，但是，田径部可以联合其他任何的部门，唯独足球部不可以。
所以他们很期待足球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仅仅从他们集体出动来看，就知道这件事情非常不得了。
食堂里面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在南边的一个角落里面，教导主任正在静静地吃饭。
和其他的学生们不同，他很认真地对待眼前的每一粒米饭，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足球部的其他队员们也从王平的口中大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队员们也都知道，原来教练这一次来是冲着教导主任的。
本来以为到了食堂之后，教练肯定会直奔教导主任那里，和他当面对峙。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教练竟然没有去到教导主任的面前，而是来到了他身旁的一张桌子坐下了。
王平赶紧凑了过去，按照教练的吩咐，去到食堂的窗口那里，把饭给打了回来。
教练这样的举动让足球部的那些队员们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都别站着了，该吃饭的吃饭，吃完饭的坐着休息一会儿。”
教练吩咐了完了之后，就沉浸在自己当前的美食当中。
在食堂的北边，田径部的那些队员们就看到了非常奇特的一幕。
教导主任仍然在缓慢的进食，教练就坐在他的身旁，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教练的周围坐着一大片人，全部都是足球部的队员们，他们有的人都已经吃完了午饭，还有的人才刚刚开始。
教导主任在吃饭的过程当中，温文尔雅，温柔地对待每一粒粮食，没有让任何一个米粒掉到桌子上。
碗里面的每一个米粒都没有放过，哪怕是最后的菜汤也都被喝掉了，教导主任终于吃完了，把自己带来的保温瓶打开了，在盛米饭的碗里到了一些水。
端起碗来，轻轻地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教导主任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十分从容。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周围已经坐了二十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足球部的教练。
把自己面前的午餐全部吃完了，之后教导主任缓缓起身，拿着餐具就要离开。
足球部的那些队员们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他离开，纷纷站了起来。
教练只是给了队员们一个眼神，王平赶紧招呼着队员们坐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端着餐盘去到了餐盘回收处，教导主任放下了之后，竟然慢慢的走了，回来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
此时的教练还在继续吃饭，一句话都没有说，教导主任也不着急，随身翻出来一本书，迎着窗户外面透过来的一丝阳光，细细的品味着，就像他刚才吃饭的动作一样，不急不躁。
足球部的队员们都已经看傻了，本来听着王平的介绍，以为教练这一次来肯定是要和教导主任好好理论一番的。
虽然不至于大打出手，但是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啊！
两个人就像是完全不认识一样，教导主任吃饭的时候，教练没有想要去打扰他。
教练在吃饭的时候，教导主任任也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这点而言，两个人看着不像是有过节的样子，甚至还很有默契。
十木亥是坐在申水教练前面的唯一一个人，能够察觉的到，教导主任一直在时不时的朝着自己瞄着。
就像是所有的教导主任一样，此时的他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多年养成的气质使得他气定神闲，哪怕申水教练在身旁坐着，同样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两个各自坐着自己的事情，十木亥隐约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多了一层薄薄的隔膜，若有若无。
谁有没有越界，申水教练在喝汤的时候，也刻意的做着小幅度的动作，整个吃饭的过程里，状态十分舒适，根本不像是要找人理论的模样。
其他的队员们面面相觑，只能安静的等待着，陈风他们本来已经气势汹汹，想要给教导主任营造一种压力，可是随着教练的不动如山，队员们的心气开始渐渐的消失。
慢慢的，队员们不再碎碎念，全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部分队员们吃饭的声音，整个食堂里的气氛异常安静。
十木亥渐渐的发现，安静的氛围下，人是容易紧张的，其他位置的队员们还好一些，可是自己坐在教练的对面，就能够感受到压力了。
眼看着教练面前的汤已经见底了，十木亥越发觉得压力开始变大，原本很平和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十木亥本来想要帮着教练收拾，可是被王平学长给摁住了，“我来吧。”
声音轻轻的，像是慈祥的老父亲，可是十木亥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本来自己想要趁此机会离开这个位置的。
王平学长一通操作成功的让自己留了下来！
十木亥瞥了一眼教导主任，忽然觉得自己的位置似乎更适合谈判，起身想要让位置，结果，教导主任摆了摆手，“你就坐那里吧，我在这里就可以。”
语气和缓，声音轻柔，看着十木亥满是欣慰和赞许的表情,“我去，太恶心了！”
教导主任油腻的脸配上这笑容，使得陈风他们顿时受不了了，“啧啧，这态度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对于教导主任来说，评价一个学生唯一的标准就是学习成绩，陈风他们的成绩注定只能得到自己的俯视，但是对于十木亥这种很少见的天才生，自己当然要平视他了。
甚至，这样的学生即便是偶尔翻了错误，也是可以谅解的。
虽然他也是足球部的队员，可是根本不影响自己对于他的喜欢和赞赏。
接下来，就是自己和申水教练之间的事情了！
在足球部队员们的注视下，教导主任向左转动，教练向右转动，中间的隔膜碎裂，两个人的目光终于交汇。
一种强大气场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队员们下意识的都往后退了退，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压缩了，部分队员有些喘不过气了。
“不行了，实在是受不了了。”陈风凑近了毕奇，小声的嘟囔着，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倒是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毕奇白了他一眼，“还能说话，说明你没事。”
教练和教导主任彼此对峙，队员们感受着强大的压力，本以为他们两个人有一场激烈的交锋，结果，接下来的一幕使得所有人面面相觑。
本来坐着的教导主任缓缓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申水教练弯下了腰，深深的鞠躬。
紧接着，教导主任缓缓开口，“老师好！”
周围四座皆惊！
“什么情况？教导主任居然是教练的学生？”
“我去，这可是大新闻啊！可是，我瞅着教导主任的体型，不像是会踢球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别着急下结论！”
“教练不愧是桃李满天下，啧啧！”十木亥脑回路相对清奇，显然和其他人想的不同。
在听到教导主任揭示两个人的身份后，陈风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俩人认识，教导主任又是这样的态度，那事情就简答多了。
参考上市公司的老板以及小卖部大叔他们对于教练的恭敬态度，教导主任应该也差不多，“看来没事了，我们可以散了！”
陈风刚刚说完，王平在一旁眉头皱了一下，“没那么简单。”
陈风愣了一下，顺着王平的目光看过去，本来弯腰的教导主任缓缓抬头，嘴角一抹笑容不再虔诚，取而代之的是笑里藏刀。
“看来，只有刚才的那一刻，他才是教练的学生，现在，他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了。”要说看人，王平恐怕是足球部里面眼光最为毒辣的了，队长柳不言虽然看人很准，可是也仅仅局限于足球领域。
在观察一个人的品行，性格，为人处世方面，无人可以出王平之右。
陈风顿时反应了过来，“我去，我都忘记了，他要是真的尊重教练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且看看吧，记住了，对方毕竟是教导主任，没有教练开口，任何人不得说话或者动手。”王平现在是足球部的副部长，场外之事，一切都要听他的，队员们纷纷点头。
在王平身后的队长柳不言微微点头，有些欣慰。
这么长时间了，王平总算是在足球部里树立了一定的场外威望。
之前的时候，虽然王平帮助足球部建了体育馆，可是队员们只是认可场上实力，所以对于他的副部长职位有些不服气。
王平也指使不动陈风那些人，但是申水教练来了之后，王平俨然成了他的代言人，气场截然不同了。
场上的事情都是自己负责，可是场外的事情，基本都是王平操办。
沐裳衣和申水教练的关系匪浅，可也只是王平的左右手而已，因此，没有人再对王平现在的地位有所质疑。
一个个都坐在那里不敢随便弄出点动静，王平安排完了这些之后，才微微点头坐下了。
“申水教练，今天带着这么多的学生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教导主任向后靠着直接坐下了，语气骤变。
这语气很冷他，听得周围的队员们都有些不满，教练的年纪在这里，抛开两个人的身份，教导主任至少也该有个更加尊重的称呼。
“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你想做什么可以直说！”申水教练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
“其实很简答，我们学校今年对于升学率有要求，所以，我希望足球部里面所有的高三球员全部撤出来，专心投入到学习当中。”
此言一出，足球部的队员们尤其是高三的学长们，皆是一愣！
教导主任的话很直白，这就是他的目的，没有遮遮掩掩，而且从他的态度来看，恐怕他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
“升学率自然有学校去考虑，你恐怕还有别的想法吧？”申水教练淡淡的说道。
教导主任瞳孔锁紧，目光凝成了一条
线，“什么想法？”
“比如当初的执念！”
申水教练短短几个字说完，教导主任脸色煞变。
“我知道你肯定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埋怨我，但是和现在的这些学生们没有关系，如果你如果有气，完全可以朝着我来。”
申水教练一字一句的说道，仿佛谈及了他们两个人的陈年往事。
足球部的队员们在一旁听着，忽然感觉教练和教导主任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
而且听着教练的语气，很有可能是教练对不起当年的教导主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
教导主任现在之所以针对教练，也许只是出于报复，他们之间曾经有着某些个人恩怨。
陈风大约能够猜到了，顿时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教练的面子应该不会有人不给，除非和他有仇的人。”
申水教练无论是年轻时候作为球员的知名度，还是上了年纪之后，作为教练的知名度都是无与伦比的。
从荣誉方面来看，教练的职业生涯和执教生涯都是非常完美的。
但是年轻时候的教练脾气非常暴躁，容易冲动，所以他得罪的人也非常多。
尤其是在球场上，每次出现冲突的时候，教练总是会冲在第一个。
这样的踢球习惯让他很容易得罪人，可是一般来说，他得罪的那些，都是和他同一年龄段的球员。
教导主任和教练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教导主任刚刚的那一声老师好，也揭示了两个人的身份。
实在是不清楚，他们两个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足球部的队员们都有些懵了。
如果说教练曾经对不起教导主任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教导主任一直记得当年的那件事情，这就说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很深了，单纯地依靠一次会面就想要解决，根本就不可能。
教导主任如果只是把怒气发泄到教练的身上也就算了，可是足球部因此而受到拖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必定会处处针对足球部，知道所有的高三学生们全部退出来为止。
十木亥看着眼前的教练，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自责。
“过去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了，我现在只是按照
学校的规章制度来办事，为了升学率，其他的东西都要让步。”
教导主任似乎不想提起当年的那件事情，只是不断在用升学率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教导主任，现在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他对于足球部和教练所做出来的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理性范围。
“其实你承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想要道歉的话，那我现在可以让你如愿。”
申水教练说完了之后，在足球部的队员们惊愕的表情当中，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对� ��面前的教导主任深深鞠躬。
“你这是要做什么？”
教导主任似乎也被惊吓到了，尤其是看了看周围的队员们，他们此刻的眼神似乎已经可以杀人了。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妥协吗？那你真的看错我了，这一次我是来真的，你们足球部绝对不能有高三球员的存在。”
教练就在自己的面前鞠躬，教导主任的心里其实很紧张，颇为忐忑。
要知道自己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要大的老年人，而且身份也不同寻常，曾经是自己的老师。
他现在对着自己鞠躬，完全是把自己推到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
“想不到您老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别人到底愿不愿意！”
眼看着教练还没有抬起头来，教导主任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之后，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申水教练缓缓地挺直了，身子抬起来头，看着眼前的教导主任。
“如果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任何的困扰，那我只能表示抱歉，但是当年所做的那件事情，的确是我错了，我现在正式给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难道任何人做错了事情之后只是道个歉就可以了？”
对于足球部那些队员们的眼神已经不管不顾，教导主任这个时候的情绪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波动。
在足球部队员们的眼中，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沉稳干练的教导主任，而是一个肆意发泄自己情绪的普通人。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道歉。我的这部分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咱们今天的事情了。”申水教练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当然不接受，绝对不会接受。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我，怎么可能只是学校的一个小小的教导主任？我应该考上一个更好的大学，然后出国留学，然后功成名就的回到这里。可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没有能够实现。”
在足球部的队员们看来，现在的教导主任已经完全沉不住气了，他似乎已经被当年的那件事情带跑偏了。
对于曾经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提到的越多，情绪就会越糟糕。
申水教练不再说话了，朝着身后退了一步，缓缓坐下，只是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教导主任。
曾几何时，在自己所执教的一些高中里，眼前的这个教导主任几乎是天赋最好的一个球员。
可是，他的天赋虽然很强，但是未来的路已经被父母给安排好了。
他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确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所以他的父母坚决反对他继续踢足球。
那个时候的教导主任性格有些沉闷，一切事情都喜欢听从父母的。
这也和他父母从小对他的教育有关，基本上都是高压政策，导致他非常容易顺从。
无意中见识到了他的天赋之后，自己果断的邀请他加入到足球部，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年轻时候的教导主任，对于足球的感情虽然很深，但是他在做选择的时候，毅然而然的选择了学习。
自己那个时候刚刚成为教练，经验不多，总是觉得，既然是好的苗子，就应该千方百计的培养。
所以稍微使了一点小手段，把他给挖到了足球部。
来到了足球部之后，他果然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足球天赋，很快就成为了球队的主力，渐渐地，已经成为了高中足球部的当家球星。
那个时候，自己以为他已经真正的彻彻底底的爱上了足球，将来一定会走职业足球运动员这条道路。
然而，自己和他的蜜月期只有短短的一年，到了高三之后，他的父母对于他的学习要求更加严格。
直接断绝了他一切的户外活动，所有的时间都只能用来学习，那个时候的他，对于足球已经有了感情，所以经常会偷偷的跑出来练球。
自己作为老师，他作为学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几乎无话不谈。
那个时候自己曾经承诺过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方法进行训练，将来一定能够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要能够代表自己所在的高中参加全国大赛，取得好成绩，自然能够得到职业足球俱乐部的情人。
可是球队在最关键的比赛当中，莫名的输掉了比赛，至此，他通往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道路彻底没戏了。
自己也没有想到，球队一开始都很顺利，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输掉了比赛？
本来自己已经联系了几家职业足球俱乐部，想要让他去试训，但是在输掉了比赛之后，没有任何一家足球部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年轻时候的教导主任心灰意冷，要知道那个时候距离高考已经非常近了。他的学习成绩虽然保持得还不错，但是因为受到了这次打击，他在高考当中发挥失利。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当初的那个承诺。
听说，后来的他去了一所师范学校，虽然自己也努力的想要找到他，帮助他继续训练，继续追逐梦想，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两个人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后来的自己才明白了，原来给别人一个承诺是如此的简单，可是想要兑现承诺，永远都比想象中的难很多。
兑现承诺的过程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阻碍和意外，有时候还需要一些运气，甚至命运选择和你开玩笑的时候，你很难与之抗争。
就像是自己当年输掉的那场比赛，主场优势，纸面实力强于对手，赛前有着足够的休息时间，而对手才休息了一天，来看比赛支持球队的球迷格外的多，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
所有人都觉的这比赛稳赢了，开场之后，球队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也是自己想要的，积极的拼抢，无限制的跑动，压着对手一直打，丝毫没有因为对手的实力而轻敌。
综合所有本该胜利的因素，可是那天偏偏输掉了比赛！
还记得回到更衣室的时候，自己什么也没说，因为说不出什么来，队员们的表现已经足够优秀，所有的射门都在门框范围内。
可对手的门将和横梁立柱竟然把所有的射门都给挡住了！
那场比赛，球队创造了一系列的记录，击中横梁门柱次数单场最多，射门次数，射正次数单场最多，控球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多，球队甚至已经压制的他们前锋都回去当左后卫了。
对方的门将成为单场扑救次数最多，扑出威胁球最多的第一人，最重要的是，对手只有一次角球的机会，结果就打进了！
绝杀之后，对方成功的晋级了下一轮，可是他们下一轮立马被对手大比分给屠杀了，而原本被看好晋级下一轮的自己球队，却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更重要的是，球队的队员们彻底的失去了去俱乐部试训的机会！
多年后，自己一直在考虑那场比赛是怎么输掉的，可是除了运气的原因，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可是那场比赛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承诺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轻易的允诺。
后来到了足球学校执教，不论是多么天赋绝伦的球员，自己都会很理性的看待，不会区别对待。
不考虑家庭背景，不考虑天赋，每一个学习的球员，自己都会尽心尽力的教导，可是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给学生或者他们的家长任何承诺。
也知道学生们私底下都叫自己铁面狐狸，自己倒是也不在意，因为自己明白了，没有人可以轻易的决定或者改变别人的命运。
作为教练，要做的事情是引导学生做出选择，而不是强行干涉！
就像是十木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对于足球部有着纯粹激情的球员，自己当然很珍惜，可是断然不会强迫他放弃学习，一心一意的专注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
所以，在五人制的场地里，自己问了他一个问题，希望他可以早日做出选择。
眼前的教导主任就是缺少了选择的机会，试想，如果他当初有的选，也许现在会不一样！
自己其实也听得出来，他所说的那些出国留学的机会，都是气话，他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自己没有让他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
当时的自己保证了会让他去俱乐部试训，可惜最后失败了。
所以，他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埋怨自己，自己是完全接受的，所以才会诚恳的和他道歉。
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当初的事情是自己对不起他，不是身后的足球部，他如果想要报复，应该针对自己。
“是我对不起你，你本该值得更好的生活。”申水教练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秃头的知识分子， 他到底还是成为了他父母期待的那种人。
“我现在过得很好，可以管着一大票的学生，而且可以教育他们，千万不要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这只会影响了学习，影响前途！”
教导主任这话明显是说给足球部的那些队员们听的，只不过，队员们此时全都站在了申水教练这里，对于教导主任的话无感。
申水教练明白教导主任又在用他熟悉的手段来动摇军心，也不在意，学生们的工作，王平会处理的妥妥当当，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
不禁有些感慨，年轻的时候，眼前的这个教导主任同样是和陈风这些人一样的意气风发，年少的热血从不缺乏，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和学生们斗智斗勇上面，可谓唏嘘不已。
教练的表情很快就被教导主任给觉察到了，摸了摸自己的厚边眼镜，眼睛后面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略微有些驼背，头顶上面的假发遮不住脱发的痕迹。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惨？是不是觉得我的生活很失败？是不是觉得我每天盯着学生们的样子很猥琐？可是，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工作，我现在不喜欢足球，我喜欢的是管理教学，我这叫做干一行，爱一行！”
教导主任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无论是申水教练还是足球部的队员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你们这些学生也是，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要辜负你们父母的期望？尤其是高三的，现在竞争的压力有多大，你们不知道吗？本科生遍地都是，你们不争取考个好大学，将来怎么就业？不要看不起我现在的工作，你们将来未必有能力，有机会做到我这个位置！”
偌大的食堂里，偶尔有过来打扫的清洁工经过，听到了教导主任的话，小声的附和道，“现在的孩子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师管你们，说明在乎你们，我当初就是被老师放弃了，现在得给你们这群兔崽子打扫。”
陈风顿时笑了，觉得眼前的这清洁工大叔实在是有意思，跑了过去，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大叔，您就别添乱了，我们这是在谈判呢！再说了，清洁工有什么不好，没偷没抢靠自己的努力吃饭，叔，我们都是敬佩您的，你老快去别的地方打扫吧！”
“你个兔崽子，多听听你们老师的，你话说的漂亮，要是有能力，有选择，谁愿意做清洁工？”大叔直接甩开了陈风，手里的大笤帚在陈风的脚下扫了几下，陈风赶紧躲开了。
小小的插曲没有影响到教导主任的情绪释放，依然在不断的咆哮着，歇斯底里着，所有人都在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
教导主任的情绪越发的激动，眼镜时不时的滑下来，唾沫星子乱飞，头上的假发隐隐有脱落的迹象。
足球部的队员们本来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毕竟，教练不说话，他们也没资格开口。
可是，有几个人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教导主任的发际线隐隐约约，差点没有忍住直接笑出来。
陈风从后面走到了队伍里，察觉毕奇有些不对劲，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裤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教导主任。
顺着看过去，陈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掩饰，实在是忍不住，笑声穿透了整个食堂，把那边看热闹的田径部队员们都给弄蒙了！
教导主任的话戛然而止，静静的盯着陈风看了过去，陈风虽然心里忐忑，可是一看他的发际线，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陈风笑的肚子都开始疼了起来，俯着身体捂着肚子，用手指着教导主任的头部，其他的队员们也都憋不住了，一个个被传染一样的大声的笑了出来。
哪怕是一直很注意形象的队长柳不言也没办法忍住，转过身去，无奈的笑了笑。
申水教练是唯一一个一直没有笑的人，教导主任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用手一摸脑袋，上面的假发因为自己过于激动的肢体表达，已经移动到了最后面，露出了前面光秃秃的一块！
赶紧将自己的假发弄好，教导主任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别笑了，别笑了！”王平看到教导主任整个人像是一只快要点燃的炸药桶，赶紧不断的拍打着所有的队员们，让他们停下来。
队长柳不言冷冷的扫视了所有人，队员们感受着队长的目光，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群人，真是没数，难道不知道不能嘲笑别人的缺陷吗？”陈风先发制人，将自己立于道德的制高点上。
这样的行为立刻遭受了所有人的鄙视，教导主任听到缺陷两个字，更是恨不得撕烂陈风的嘴！
然而，此时的陈风根本没有注意到教导主任的反应，反而来到了教练的身旁，手搭在了教练的肩膀上面，“看看，看看，咱们教练从始至终一声都没吭，为什么？因为人家素质好，家教好！”
不光是教导主任觉得此时的陈风欠揍，即便是足球部的队友们也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去给陈风点教训。
然而，就在他们刚想冲过去动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阵阵的笑声，“嘿嘿，嘿嘿嘿。”
声音很小，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声音来自哪里？
申水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