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 我在虐文做海王 章节

105、第三条鱼·师兄

推荐阅读: 无限电玩城 极品全能保安 战斗吧凶鸡 我真不想努力了 特种兵痞在都市 开局签到荒古圣体 全武将时代 重生之赘婿神医 我有一座超级军火库 仙帝奶爸在都市

“都给我稳住!”那个带头的官兵喊道, “慌什么慌什么,不过两个小崽子!”

“这些个该死的流民,都该死!”带头的官兵对着小女孩的方向道, “给我上,把这俩崽子都抓起来, 送到流民营去!待会王爷便要到了, 这街上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个流民!否则你我都小命不保!”

一提到王爷,那班本来畏惧小女孩周身环绕的乌鸦的官兵,顿时提着长刀冲上前。

远处围观的众人都窃窃私语,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 你瞧瞧,不是祥威巷子里面柳家小崽?他也不是流民啊……”

这人说着便要上前提醒官兵, 被旁人给拉住,“哎哎哎!官兵办事,你朝前凑不怕脑袋一起给你搬了?那柳家的小崽常年在这市集上讨饭, 爹娶了后娘之后和流民也无甚区别,真要被官兵抓了送到流民营, 起码有些吃的……”

凤如青侧耳听着人群的议论, 见到下面那些官兵正在朝着两个孩子围过来。

那个小男孩紧紧贴在小女孩的身上, 闭着眼睛, 嘴唇干裂, 不说话, 而那小女孩看似一身破烂的衣裳,布条一样地挂在身上,消瘦可怜,又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 像是脑子不太好的。

可凤如青根本看不到这女孩的灵魂,她已经不是人了。

只是她的身上却也并没有任何害人的业障,因此凤如青只是看着没有动手。

随着官兵们咋咋呼呼地靠近,那个小女孩周身盘旋的乌鸦突然间发起了进攻,将官兵们抓得呜哇乱叫,甚至还抓伤了那领头官兵的一只眼睛。

这一次领头的比谁跑得都快,要其他官兵看着这小女孩,他回去搬救兵,“你等着,小崽子,我们府上有专门收妖的道士!”

带头的跑掉之后,剩下被抓得满脸是血的官兵也根本不敢上前,只是不远不近地围着小姑娘和那个小孩子。

围观的民众离得更远了,都在指指点点地说那小姑娘定然是妖,柳家的小子这是被妖给抓住了,要被吃掉了。

凤如青和穆良、荆丰,都在二楼朝着下面看。按理说妖不该出现在人间,就如同修士不得依仗术法在凡间作威作福一样。

可凤如青却只是看着,并没有出手,穆良与荆丰也是。

“我在她的身上察觉不到魂体,也感觉不到恶念,更看不出她是个什么妖,”凤如青侧头问穆良,“大师兄,你能看出吗?”

穆良如今已经九境下品的修为,能够一眼勘破妖魔原形,甚至能够推算因果。

只是他看了小女孩片刻之后,摇头,“看不清,非是生人入魔修鬼,又是无魂……或许她是执念强存于世。”

“那些乌鸦都是怨气所化,”荆丰说,“这么一点个小孩子,是如何拥有如此强大的怨力?”

“大人要管吗?”穆良侧头问凤如青。

凤如青摇头,“无魂且无罪孽,不归我黄泉鬼境管。”

“那荆丰下去将他们带离吧,”穆良说,“待我将这桌账结了,城外汇合。”

荆丰点头,接着便如同一阵风刮过,落在那两个孩子身边的时候,平地卷起了旋风,在众人眯眼的时候,他将两个小孩子带走,待到风止,众人睁开眼,便惊呼那两个孩子消失了。

凤如青与穆良结了账,颇为可惜,“才来呢,据说这家的酱肉很好吃,我还没尝尝呢。”

“给你带上一份,”穆良说,“待会回到黄泉再吃。”

凤如青抱住穆良手臂,“大师兄要跟我一道去么!”

穆良微微勾唇,如春风拂过大地,“嗯。”

凤如青笑得灿烂,抱住穆良的后腰,被他拖着在房间走了几步,待到门口了,穆良才停下,拍了拍她的手,“小师妹……”

凤如青抱着穆良不松开,“大师兄不若抱我下去吧,反正你我即便是出现在凡人面前,只需变换下容貌,见过我们的人也无人能够认出啊。”

凤如青站在穆良的身后,眼见着他的耳尖红透了,这才嘿嘿笑着松开了穆良。穆良都准备抱她了,但听到她笑,便又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他无奈地叹气,回手在她的鼻尖点了点,又难得地倾身,在她的额角亲了下,“乖一点,在外莫要闹。”

凤如青抓住穆良手腕,“那大师兄说在哪里能闹?黄泉鬼境可以嘛?”

穆良这些时日听她说一些话,也已经不至于指尖发麻了,他眉目宠溺地看着凤如青,竟是答道,“嗯。”

凤如青愣了一下,接着便笑起来,穆良就静静地看着她笑,末了指尖捏了捏凤如青娇艳的脸蛋,“你就会要我难堪,才觉得好玩么。”

凤如青摇头,“非也,我是最喜欢大师兄羞恼脸红,见了便心驰神飞。”

穆良轻笑一声,低头拉住了凤如青的手指捏了捏,而后与她一前一后地下楼,去结账,又包了些吃食,这才出了客栈。

他寻了个十分隐秘的巷子,才隐匿身形,带着凤如青御剑腾天而起。

很快到城外,凤如青与穆良从半空之中御剑而下,荆丰正在试图和两个小孩沟通,只是两个小崽子哪个都不说话。

小男孩躲在大一些的小女孩的身后,而小女孩就会瞪着那一双没有白眼仁的、狗一样的眼睛,死盯盯地看着荆丰。

凤如青与穆良自琼林剑上下来,荆丰对着两个人摇头,“都不说话。”

穆良看了一眼小女孩,还有她身后的小男孩,慢慢地走过去,慢慢蹲下与他们平视,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视线看着两个人。

那是不带着任何的目的,也不像其他大人那样或鄙视、或嫌恶畏惧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束花,一棵草,而后穆良语调也没有故作温柔幼稚,只是放慢些语速问,“你们怎么跑到闹市去了?”

小女孩将直勾勾的视线从荆丰的身上挪到了穆良身上,还是不说话。穆良也不急,再度问,“家在哪里?我们可以送你们,若不然让官兵抓住了,要关起来的。”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

穆良通常是无论男女老少、妖魔鬼怪,只要他想要沟通的人,没有不买账的,可这小女孩这样无动于衷,还心怀警惕,凤如青都要怀疑这小女孩是施子真扮的了。

不过就在凤如青心中嘟囔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朝着她的方向转过头,她开口,指着凤如青手中提着的袋子,“要那个。”

穆良顺着小女孩的手指看向凤如青提着的袋子,凤如青也低头看了一眼,接着立刻道,“想得美,这是我大师兄给我买的!”

片刻之后,凤如青抱着双臂,凝视着两个蹲在地上,正扒着袋子,吃得如同恶鬼转世一样的小孩子,现在换成她满心都是怨气。

穆良扳了下凤如青的胳膊,“小师妹。”

凤如青侧头,一脸的不甘,荆丰忍不住想笑,地上那两个“虎口夺食”的小不点不知道自己吃了谁的份子,忙活得头不抬眼不睁。

“待会我再去给你买一份,”穆良低声安抚凤如青。

凤如青也不是非要争这口吃的,就是想要看穆良为难的样子。

这一刻,她尤其的想要骄纵任性,想要人哄,因为她看到这两个小崽子的模样,想到了曾经她在尘世颠沛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或许还不如这两个。

而现在她有人疼有人爱,也有能力自己过得很好。

这种心理就像是经年的穷鬼,突然间得了一生都消耗不尽的横财,也顶多第二天早上起来多吃上一碗加肉的面。

凤如青一共包了三个菜,都是这店里的招牌,分量大,都是肉。

这两个崽子吃得一点不剩,吃完之后,穆良再度上前去问,这两个先前蚌壳一样嘴紧的小孩,总算是说话了。

小男孩正如凤如青之前在人群中听到的那样,是祥威巷子里面的柳家小崽,平日是在街上乞讨过活的。

家中时常不给他吃的,街坊四邻的有些心情好了,会喂狗一样给他些吃的,倒也够他度命。

只是近些日子,城中说是什么王爷和大人要巡查,不得有流民和百姓。

南边因为大旱来了许多流民,都安置在山里,不得进城,城里的乞丐也被驱逐了,这柳家的小孩在家中吃不到东西,实在太饿了,便出来讨些吃的,可惜讨不到。

那些素日还有些善心的邻里,都怕惹上事,于是对他视而不见。

“是这个姐姐每天给我送吃的。”柳家的小男孩指了指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女孩,“姐姐说跟着她走,有饱饭吃。”

穆良这才看向小女孩,没有当着小男孩的面戳穿她不是人,且意图不明的事实,问她,“你家在哪里?”

“汾安道。”小姑娘说。

荆丰顿时道,“正是南边大旱的那个地方,前些时日我曾去那里驱邪,只是让那邪祟跑了。”

荆丰说,“我怀疑那邪祟乃是上界坠落的神族,神力几乎没有怎么损伤,很强。”

凤如青看向荆丰,“还有连你如今修为都抓不住的?”

“嗯,”荆丰说,“我带着许多弟子,确实敌不过,索性没有折损性命,让那邪祟跑了之后,我在那附近寻了很久,也未曾找到。”

穆良闻言看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穆良视线落在她身后怨气集成的乌鸦身上,片刻后又落到小姑娘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简直像两个空洞的眼睛当中。

“你是从汾安道逃难出来的流民吗?”

小姑娘看着穆良,许久才说,“我叫月灵,是汾安道的流民。”

凤如青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穆良说道,“那我们送你们回家吧。”

月灵没有说话,反倒是看向了她身后的小男孩,那眼神与看着穆良他们时不太相同,其中透着一种难以割舍。

“她爹娘都不要她了。”月灵说。

那小男孩闻言也点头,“我跟着姐姐走。”

凤如青不是个细腻的人,差点冲口而出,你姐姐不是人。

她盯着小男孩看,看他的命格,片刻后惊讶地发现,是“她”,不是“他”。

她出声提醒穆良,但他们也不能看着一个人类和一个怨气所化、强留人间的意念走,于是开始好说歹说地劝那小孩。

穆良许诺了给一家包子铺钱,让那个被误认为小男孩的女孩,每天都能去领包子吃。

这才总算是把她安置了,而后他们一起将那个叫招娣的小女孩给送回去,接着商议怎么安置这个怨气所化的月灵。

“送去罗浮门吧,”荆丰提议,“她不是怨气所化么。说不定罗浮门的高僧念上个一阵子经,她就能释然心中怨气了。”

他话一说完,凤如青还未等接话,突然间手上一松,抓在她手心的月灵整个人化为了一缕黑雾,下一瞬便烟消云散在三人的面前。

凤如青尝试着以鬼气去追逐,却发现消散便是彻底地消散了,抓不到一丁点的踪迹。

“怨气散了?”凤如青伸手到穆良的面前,“大师兄你看得到吗,她还在吗?”

穆良闭上眼,神识外放,片刻后睁眼摇头,“不在了。”

荆丰更是四外环顾,“那么浓重的怨气,说散就散了?”

三个人又找了片刻,没有找到月灵,这才不得不回程。

穆良要去给凤如青再买吃食,凤如青却拒绝了,“算了算了,改日我们再来吃便是。”

他们朝着黄泉走的时候,凤如青还问道,“大师兄,你将包子钱给了店家,若是他收了钱不兑现承诺怎么办”

“放心吧,大师兄给那店主露了些许‘仙法’,凡人不敢得罪神仙,”荆丰说。

凤如青这才放心,待到三人到了黄泉之后,又一块说了许多话,吃了东西,最重要的是聊最近四海形势,交换彼此知道的信息。

待到天色黑下来,荆丰要走了。

临走前,他一双眼在凤如青和穆良两个人身上转了转,说道,“师尊如今忙得很,四海邪祟纷起,他到处在跑,没有时间管你们,待他闲下来,说不定要料理你们。”

穆良说,“我会找个机会同师尊说清楚的。”

荆丰点头,对着凤如青挤眼睛,“小师姐,我走啦。”

凤如青作势踹他,“快滚!”

荆丰走了之后,凤如青转头与穆良又说了好一会话,穆良打算过一阵子,若是汾安道的大旱还没有缓解,便再去看看。

“天界雨神坠落,”凤如青说,“即便是没有坠落,他也是只会溜须拍马,不顶用。如今天界确实自顾不暇,但若大师兄实在担心,不若我去一次天宫,要弓尤派神官来看看。”

穆良却看了凤如青一会,摇了摇头。

“天界太子虽是未来天帝,掌管天庭大部分事宜,但你不知,即便是他做了天帝,也不可能完全管得了那些神仙。天界还有个上天庭,那其中的神仙比天帝的权势还要大得多。”

穆良说,“况且如今四海不安,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天裂未曾现世之时,人间某处大旱也是寻常之事,怎用劳动什么天界太子来下雨,也平白的扰乱天地秩序。”

凤如青听着没有说话,穆良对上她的视线,微微垂眼,手指攥紧了袍袖,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你去找他。”

凤如青手肘拄着桌子,笑眯眯地看着穆良,“哦,我就默认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大师兄不想我见其他男人,那便将我藏起来啊。”

穆良羞恼地看着她,凤如青起身,走到穆良的身边,拉起他衣袍宽大的下摆,将自己盖住,“藏在这里,旁人就再也看不见了。”

穆良看着膝盖前方拱起了一个脑袋的形状,后脊的汗毛都跟着炸起来,他手指攥着袍袖,隔着衣袍推着凤如青的脑袋,“你别胡闹!”

凤如青先是低低笑,而后便这么盖着头脸,半蹲在地,趴伏在穆良的腿上。

“大师兄,其实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子叫招娣,又为什么那个招娣像个男孩子,不刻意地去看,会看不出。”

穆良面上潮红,闻言拉开自己的下摆,温柔至极地垂眼,摸着凤如青的长发。

凤如青面上不见悲伤,语气中也没有,只是在陈述一个很寻常的事实。

“她家里先是希望她招来一个弟弟,然后又希望她能够不占用家里的任何东西,”凤如青说,“若不是因为孩子不大不小的,已经在官府上了户籍,她或许会悄无声息地死在哪个乱葬岗,无人知道为什么……”

穆良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他又何尝不知,在送回那个女孩子之后,他也看到了她家人的冷漠无情。

“可她又无处可去,”凤如青继续道,“她随便就能因为一个吃饱的承诺跟着月灵走,她知道月灵不是人的。”

“几岁的孩子,看似懂的很少很少,但其实已经懂得了太多了。”

她当时,也是被扔掉的啊。

凤如青声音如潺潺流水,沁人心窝的凉,“就算她很幸运,遇见了我们,能够有口饱饭的安然长大,待到出嫁能卖钱的年纪,还不知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凤如青没有说她看到了她悲惨的一生,穆良也没有说他看透了她的轮回,他们都无声地沉默,相互依偎着来安抚彼此的伤感。

她没有灵根,入不得仙门,鬼境之中,生人若无修为,一进入便死,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便是为她寻一个能够长期吃到东西的店,付钱让她吃上东西。

一个孩子而已,可这世上卑贱如泥的孩子,又何止这一个,天下穷苦的人从来不少,各有各的凄惨和无从选择。

凤如青还知道,即便是在正常的,能够让女孩子吃得饱长大的家中,也会因为家人们的偏重男孩而轻女孩,导致女孩子的性情懦弱,甚至扭曲而不自知。

她们接触到的都是女子本就该牺牲奉献,吃苦为美德的思想,而为了在这种畸形扭曲的家中找到存在感,她们便会服从安排,屈从命运,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出嫁,都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这样的情况,凤如青见过太多太多。

这世上若是人生来艰难,那么女子便是难中更难。凤如青有时甚至庆幸自己在尘世的生死堆中滚出了求生的能耐,才不至于被这恐怖如斯的尘世所同化,如同忘川中的阴魂一般。

而恰恰,造成这种悲剧的,便是那个小女孩的娘亲,那个曾经或许也被她自己的娘亲错待的人,最终在畸形的自我认同中来继续这种可怕的传承。

弓尤想要打碎的,是天界迂腐的制度,人生来的三六九等,而凤如青想要打碎的,便是这如忘川中被同化的阴魂一般,千万年来女子的自我残害。

这世上为何不能生来平等,男女有何区别,世人又何分高低贵贱?

凤如青一时间心绪百转,穆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伴着她,陪着她,等着她恢复。

“大师兄,”凤如青仰头看着穆良,“若是这世上的每一个‘我’,都能遇见一个随手救人的‘施子真’,都能遇见一个‘穆良’,你说该多好?”

穆良低头亲吻凤如青的眉心,叹气一般道,“小师妹,终有一天,你所想,所愿,都能成真。”

凤如青热泪盈眶,抬头亲吻穆良嘴唇,穆良弯腰抱住她,将她带着站起来,搂进自己的怀中低柔安抚。

这一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凤如青肆无忌惮地窝在穆良的怀中,舔舐自己昔年的伤口,只一夜,便让那深埋在心底的伤疤结痂。

和穆良在一起,如一场从头到脚的疗伤,凤如青每一天都沉溺其中,在穆良驱邪回来,到黄泉来找她之时,与他见面亲昵,跟他倾诉黄泉当中遇见的恶鬼与执着不肯往生的人。

时间如同山间急速奔流的溪水,待到凤如青猛然回神之时,竟已经悄无声息地别过经年。

这天,她例行教宿深功法之后,宿深突然跟凤如青说,“姐姐,我已经六十岁了,到了能够继承王位的年纪。现如今依仗姐姐撑腰,妖族内外还算平稳,我马上便是妖族妖王了。”

凤如青这才恍然,原来已经冬去春来四回,当初宿深来找她学习功法的时候,是五十六岁。

这世间还是无甚大变化,只是宿深长大了许多,因为传承的原因,早已经高过了她一头。

他几乎将她会所有功法都学遍,虽然还是敌不过她,却因为天生聪慧,且有传承傍身,又是九尾狐族,练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分神幻术,遇上高境修士也不惧。

宿深长大,眉宇间的那种魅色犹在,只是身量突破了所有九尾狐男狐的身量,格外的挺拔修长,因此那股魅色当中是满满的英气。

他面若桃花,出口却声音清冽,这些年也慢慢带着人加入了凤如青驱邪除祟的阵营,是历练,也是兑现当日承诺,全凭凤如青差遣。

只是他模样太出挑了,实在招惹桃花,有两次同其他门派合作,惹得一干女修魂不守舍,连男修也有大胆亲近的,甚至连合欢宗最擅勾引人的,都没能压过他的魅惑。

男狐狸精确实名不虚传。

只有一点,他在凤如青面前尤其的规矩,自那次凤如青与他说了那些话,他这些年,来了便专心学习功法,走也干脆利落,从不纠缠,还时常给凤如青带上一些好吃的。

一来二去,凤如青便也默许他跟在身侧,一起去凡尘。

“好弟弟,”凤如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妖族王那日,我鬼境定备上厚礼。”

宿深勾了勾唇,“倒是我应当为姐姐留上宾位,我娘说要亲自陪姐姐。”

凤如青闻言忍不住笑,“呦,那可不敢,夫人最近不是忙着会情郎?我真是没想到,燕实竟然会被夫人给骗到手了。”

宿深毫不避讳道,“拉拢手段而已,我娘不喜欢他那样的小白脸。”

“还是虐恋,”凤如青啧啧,“成,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你今日回去吧,不去凡间走动了,这两日我大师兄回来,我要等他。”

宿深垂眼,眸中闪过暗色,很快恢复,他心中万般的不甘,却也还是乖乖走了。

穆良是夜里来的,传信的浮栾灵鸟先到,凤如青凑在耳边听了听,笑起来,凑近了又说了句悄悄话,再将灵鸟送走。

穆良彼时正在御剑回门派的途中,带着一众弟子,恰巧是月初,碰见了自外面回来的施子真。

这些年施子真鲜少回到门派,穆良与他能够碰上的时候很少很少,因此他与凤如青的事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

穆良其实觉得施子真肯定已经知道,因为若是从前,施子真会定时回来询问他的心魔,而此次他心魔除,境界飙升,他也是只给穆良带回过一次稳固境界的法器,而后便再也没有问过。

穆良并没察觉到施子真一丁点的怒意,此次恰巧碰见,便正好可以找机会将事情说了。

穆良去找施子真的时候,他正在焚心崖的禁地当中,门外设下了结界,连穆良都进不去的哪一种。

穆良等在外面,将浮栾灵鸟取出来,说了些话,令它带去黄泉,要小师妹不要着急。

施子真在里面没有多久,便出来了,见到穆良似乎也不意外。他只有在门派当中才是本来模样,昳丽到极致的容貌,却因为常年如同包裹着一层冰霜,令人望而却步。

穆良垂头,恭敬行礼之后,直接开口道,“来寻师尊,是有一件事,要禀告师尊。”

“说。”施子真声音冷如冰裂。

穆良早就习惯他这样,于是抬起眉目,与他面对面站着,如同人间繁盛的七月与数九寒冬遭遇一般。

“我与小师妹在一起了。”穆良说,“一直没有机会同师尊说明,师尊恕罪。”

穆良说着便屈膝下跪,以他如今境界地位,这世上若说还有谁能够让他真心拜服,不是上界神仙,而是施子真。

穆良一直敬他深重,此一拜,真心实意,便是他要罚他,穆良也会尽数接受。

他知道施子真不会将他逐出师门,且不说如今四海如颠簸在浪中的小船摇曳不止,穆良了解施子真,他到如今都未曾下令逐小师妹出师门,在他心魔缠身的时候,还为他苦寻压制办法。

他确实看上去像一块冰,可他的心中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滚烫。

果真,穆良没有跪下去,施子真以灵力轻飘飘地托起了他,“我知道了。”

施子真说,“你已经九境中品,乃是如今修真界仙首们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你自己的事情,选择,还有后果,皆由你自己承担。”

施子真说完之后,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还是抿住唇,他最终说,“你去吧。”

穆良却又恭敬行礼,“谢过师尊教诲。”

再一抬头,便见施子真面色难看至极,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正在传音的小鸟。

“大师兄,快些吧,想你想得紧,我前几日去人间寻了一本秘戏图,房中花样甚多,夜里我们一起试一试……”

凤如青语气娇柔,对着穆良从来肆无忌惮,她并不知,这些年她说的那些荤话,第一个听到的从来不是穆良。

穆良也瞪着施子真肩头上的浮栾灵鸟傻了。

这东西带着他的灵力,按理说绝无可能认错人,却竟然停留在师尊身上,穆良瞬间想过很多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出窍升天。

浮栾灵鸟声音并不大,可因为穆良与施子真站得很近,又都是修真之人,凤如青的声音很轻易地传到两人的耳朵。

穆良心思百转,面红耳赤,施子真根本就是一张死人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微微倾向一侧的头,暴露了他厌恶浮栾灵鸟的事实。

片刻之后,还是施子真率先开口,破天荒地解释道,“这浮栾灵鸟,乃是我年少无知之时,炼制而成,弊漏很多,你还是重新将它们放回灵物阁吧。”

施子真说着,从袖口当中摸出了一对玉牌,扔到穆良的胸口,穆良连忙伸手接住,施子真顿时转身又朝着禁地当中去了,略微散乱的脚步暴露了他此刻糟心的心情。

但他还是以一贯平稳又冰凉的声音说道,“这是我近两年炼制的传信玉牌,以神魂催动,无需灵力。”

话音落下之时,施子真已经重新回到了禁地当中,结界也重新升起,穆良一个人抱着玉牌,看着施子真消失的方向,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还有比这更加羞耻的事情吗,浮栾灵鸟竟是师尊炼制而成,每每传信必然先传到他那里,一想到凤如青时常肆无忌惮地说一些话,穆良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怎会有这种事……

施子真设下结界之后,一贯无甚表情的脸也有些开裂。那玉牌其实他早就炼制而成,却一直不知怎么交给穆良,这些年他属实被那些浮栾灵鸟给折腾得够呛。

本来想着无意间将这东西交给穆良,不捅破浮栾灵鸟的事情,这样彼此还能留些颜面在,可谁知……真是好死不死好巧不巧。

施子真直奔他常年待的那个小石室,而焚心崖禁地之外,穆良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手中捏着玉牌,神情有些恍惚地下山去了。

施子真并不怪罪他与小师妹在一起,这是穆良早就料到的,可穆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施子真竟然是用这种方式知道的……

一路御剑到了黄泉鬼境,穆良进了鬼王殿,见到凤如青,便想将这事情告知她。

只是他看着凤如青笑颜如花,投入他的怀中撒娇,穆良话到了嘴边好几次,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不行不行,他一个大男人就算了,若是让小师妹得知她说的那些话,都被师尊给听到了,那可真是不要活了。

于是穆良自己将这件事情给咽进肚子,陪着凤如青用过了饭,又一同对战了一会儿,这才将这件事带来的阴影挥去一些。

等到夜里两个人一同看那秘戏图得趣,非常的缠绵,一股脑地将分别数十日的思念,以另一种方式倾诉给彼此,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自然也不记得那尴尬之事了。

床幔四落,当中时不时传来让谁听了都要羞煞的蜜语甜言,大部分还是凤如青说的,不过穆良也不如从前那般木讷了,时不时也会回应一两句。

待到两人汗湿全身,床幔中亮起了清洁术之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穆良身着纯白的里衣,坐在床上,凤如青枕在他的腿上,穆良力度恰好地为她按揉,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

“饿不饿,”穆良问凤如青,“还是困了?”

凤如青慢慢地摇头,“其实我不用真的睡的,只是喜欢睡觉。我一直在做特别美的梦,是魔尊赤日鹿送给我的梦境,我跟大师兄说过,大师兄还记得吗?”

“记得,”穆良说,“赤日鹿本是神鹿,却因性情残暴,自上界落入凡间,他会为你赐福,是为了报你昔日救他的恩德。”

“我跟大师兄说过,我的梦境当中,都是我一直期盼却得不到的美好童年,”凤如青翻了个身,更凑近穆良的腰侧,伸手抱住了穆良的腰,将头埋入其中,“最近梦境变了,可我却依旧看不清楚梦境中的人脸……”

“只是虚幻而已,”穆良语调和动作一般的轻柔,“看不清便看不清吧,留着幻想岂不是更好?”

凤如青索性不纠结了,而是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着穆良,“大师兄你低头。”

穆良低下头,凤如青勾着他的后颈,吻上他的嘴唇。

我没有幻想,没有幻想过跟一个人去过什么样的日子,我想的便已经去做了,就是现在这样。

人生难道不是及时行乐吗?

相邻推荐:我家系统与众不同登仙令我真的不想当炮灰大唐杨国舅别养黑莲花皇帝当替身[穿书]我只想安静的做神豪最强医圣九十五号不良医妃:王爷,假正经一胎三宝:总裁爹地超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