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将半夜，云雨定微寒，屟响私行怯，窗明欲度难。一双金屈戊，十二玉栏杆。纤手亲扪遍，明朝无迹看。

只听得男女合欢，一阵低吼吟哦之声，交相迎合，在这样的深夜里头，愈发显得突兀。

那鲁青阴，本就是个三寸丁，这会子扑在这样白花花的肉团上头，滑稽的很。

“大人！”那女子粉汗淋漓，又缠上了那人身子，软耷耷的皮肉，这会子全都到了那人身上。“大人好本事啊！”

“好不快活！”鲁青阴哈哈大笑。贴近那人胸脯，狠狠地亲了一口。叫那女子又是一阵娇喘。半晌，那女子依偎在鲁青阴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倒弄着那人凸起的肚皮。

“大人可要多给些赏赐才是，前些时候锦绣那妮子得了那尚书令的五十两纹银，在院子里头好不炫耀，叫人看着着实不爽，那时节，奴奴想着，大人出手想来才阔绰，比之那尚书令，自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妈妈也是一样的说法！”

“也罢，依着你，都依着你便是了！”

若是依着朝中俸禄，自然没有闲钱狎妓，只是这鲁青阴，纵使是生的身材矮小，也不知是有几多阴沟里的本事，前些时候因着那大皇子萧元翊身陷囹圄，那沈千暮也不知是给了他多少好处，只为着见那人一面。这会子想起那人花容月貌，着实欢喜。

偏得又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老大不快。看着身边的烂肉摊子，愈发烦闷，刚准备起身，就见着那人软弱无骨一般，又攀了上来。

“大人想煞奴奴，怎的今儿个又不愿在奴奴这头过夜，想着走了呢？”

“你可知晓那大皇子妃沈千暮么？”鲁青阴心中苦闷，又是求而不得，老大阴郁。朝着那人觑了一眼。

那女子讪讪一笑，朝着鲁青阴点了点头。

“大人这又是说的哪里话，自然是认得的，都说丞相府上的几位千金，都是天姿国色，七皇子妃更是天人之姿，只是七皇子恁的厉害，又对那人十分恩宠，寻常人等一概见之不得。那位大皇子妃固然是差些，却也是天姿国色，只是性子嚣张了几分，不好招惹！”

“今时不同往日，前些时候乃是大皇子得势，那人还能耀武扬威，这会子大皇子早就没了往日风头，还能跟我一比高下不成？”

“呀，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奴奴可没有此等子深意！”

“我再问你！”鲁青阴不依不挠，一脸淫笑。“我若是想同那位了不得的大皇子妃窃玉偷香一把，如何？”

“怕是难能！”那人一脸骇然。未曾想到这鲁青阴色胆包天，竟然都打起了皇室中人的主意，纵使是大皇子失势，那矜贵的身子，到底还是在的，岂容他人践踏？这人恁的大胆，只怕是日后不得好死。“大人莫要招惹皇室中人才是，前儿个听妈妈说起，大皇子失势固然不错，只是有那层身份加持，到底叫人望而却步，不好招惹！”

“天高皇帝远。哼！”鲁青阴淫笑连连。“这些给你，只是你得放出风声！”

那人见着鲁青阴从怀里掏出两三把珍珠翡翠。登时就瞪大了眼睛。“若是能让大皇子妃主动找上我的门头，必定还有重酬，这个买卖，可还做得？”

“做得，做得！”那人登时就美艳眼笑。“只是放出什么风声才好？”

“那沈千暮心狠手辣不错，对那位大皇子却是实打实的真心，你只消说，我有法子救出大皇子逃出生天，免遭劫难，那人必定找我！”

“届时大人没有妙计，岂不是被她怨怼，可就不好收场了吧？”她还是心存疑虑，一脸沉思。“大人还要三思才是！”

“我自有计较！”他冷笑更甚。想到前些时候摸着那人小手，滑腻腻，不知是几多柔软，这会子更是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月初时想月华，挨一刻似一夏。愈发焦躁难耐。紧紧地捏住了那人娇躯，又倒弄了一把。

那人嘻嘻笑着，见着那雕窗外头月儿西移，颇有些受之不住，气喘吁吁。朝着鲁青阴说道：“大人今日是怎的了？这样英勇！倒是叫奴奴有些受用不住了！”

“我听闻你在一十二岁就不是个清倌儿，这些年也不知是伺候几多人等，怎的就受用不住了呢？”鲁青阴冷笑更甚，于他而言，这妓家女子卑贱，无非玩物之属。不必怜惜。

那人听了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苦笑连连。

她若非是被爹娘卖入这风尘烟花地，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不必受此磨难，这会子听着这样的轻贱言语，愈发受之不住。

“大人！”

“也罢了！”鲁青阴心里想着沈千暮的好处，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女儿家。“你若是能叫我得了沈千暮，少不得叫你千好万好，若是不能，日后可就要千万小心了。莫不要失了我这么一个大宗，连带着那些小宗头也没了，届时，你可就没了恩客，更没有半点缠头，我听闻你那妈妈娘着实不好招惹，是也不是？”

那人听了，心里倒是添了几分畏惧来，朝着鲁青阴微微颔首。

“妈妈不留无用之人！”

“这便也是了，我若是成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这正是但因报道金钗坠，仿佛还应露指尖。

那人双眼发直，微微颔首。

“若是大人当然有遮掩的心思，奴奴自然也少不得帮衬一二，就当是报答这些时日大人对奴奴如此恩宠的情分，到底是要帮的！”那人假意笑笑。

好在那沈千暮，算不得什么好人，纵使是算计了她，倒也无妨。

最是枕边留不住，相认枕畔着衣裳。

她别过身子，迅速穿好了衣裳，平添了一股子旖旎来。

那鲁青阴看的双眼发直，又将此人想成沈千暮模样，心里也不知是有几多欢喜。

等到那人给他添了茶水，伺候他用，还么能缓过神来。

次日这市坊之中就有传闻，只说是大皇子在京兆尹吃苦受罪，不日将亡。鲁青阴暗地里有不少门道，在京兆尹中还有三五个弟兄，只得求助鲁青阴，那大皇子才有活路。

玉树依着沈千暮的吩咐在外头买珍珠丸子，听着这样的传言，自然不知真假，又想着这些日子沈千暮脾性暴躁难耐，都是因着无路可走，无法救出萧元翊。

这会子听着救人之法，她慌慌张张，忙不迭地给了那小贩银两，往大皇子府上去了。

岳宁阁。

静悄悄的，全无半点动静。

玉树心里慌张，又对那人十分畏惧，一时之间不敢进门，沉吟半晌，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怎的这样迟缓？”沈千暮朝着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怕又是出去戏耍了，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玉树忙不迭地跪在一边，轻声道：“主子冤枉，只是方才听着几句闲话，一时之间有些迟了！”

“闲话？什么闲话？”沈千暮一脸焦躁，狠狠地给了玉树几巴掌。“该死的东西，这会子见大皇子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倒是欺诲到我的头上来了，是也不是？”

“冤枉，主子，当真是冤枉的狠了，方才听闻那市坊之人说起，鲁青阴鲁大人在京兆尹有三五个弟兄，若是求助于他，倒是有救人之法。这才听呆了去。又说什么，京兆尹乃是蛮荒之地，其中人等个个儿都是凶神恶煞，大皇子朝不保夕，性命堪忧！”

“此话当真？”她两眼通红，紧紧地攥住了一双小手。“如何就朝不保夕，性命堪忧了？前些时候不是说了么？不许滥用私刑！他纵使是大有过错，偏得他也是皇室中人，如何受得如此折磨。元翊，元翊！”

她瘫软在地，魂飞天外。

又念着那鲁青阴，一副猥琐模样，前些时候想去天牢探望萧元翊，都被那人占了不少便宜，送了金银十分，这会子求他施法救人，想来，更是叫他吃的死死的。

一时之间，没有半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