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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素服淡妆胜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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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庄因接了数次大头生意,加上在江湖之中声誉极佳,以至于不过数月光景,声名大振,跟那些百年基业都能并进相提。

看着那轻松翠柏遮遮绕绕,花树掩映左右,看着那西宁庄,倒好似是豪富人家,王侯第宅。外头来客不绝,要的都是江湖秘事。非常人所能知之。是以着实难得。

沈千寻闲来无事,带着安宁九千岁径自往西宁庄去了,那夏禾领着诸位姑娘,在外头守着候着,一见来人,忙不迭地相互接迎。

沈千寻老大欢喜,紧握着那人小手,轻声道:“你诸事繁忙,何苦接我?”

“到底是主母矜贵,与寻常人等自然不同!”夏禾依旧十分亲厚,脸上擦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愈发显得那粉面生春。

沈千寻见着喟叹,又念着夏朗的好处,心里想着,这天下间所有的好处,倒是都到了他们夏家门头。又念及当初箫元澈说起,他们都出自婆罗门,也算是万幸。婆罗门比之江湖之中寻常帮派,也要好上许多,非寻常地方可以比拟一二。

是以他们兄妹武功高强,身份矜贵,叫人不敢小觑。

因着到了七月天气,十分燥热,是以这西宁庄后头接引山上泉水,在后山池中做了一个天然的碧玉池子。依着夏禾说法,若是热得很了,在里头打个滚也是十分舒爽。

沈千寻见着那清池,四丈广阔,波光粼粼,八长冗长,一望无垠,如此看去,估摸着有五尺深浅,玉洁冰清,好似美人图。俯首看去,照映人面,明澈非常。那泉水叮叮咚咚,接引而来,好似是滚珠泛玉,原本还以为只有一个通衢,而后来回走复行数十步,又见着那四面八方,孔窍通流。如鸣佩环,分外悦耳。

那九千岁觉知凉爽,越上沈千寻肩膀,蹭了蹭她的面颊,哼哼唧唧说了半晌兽语,沈千寻不禁有些好笑,拍了拍九千岁的屁股,轻声道:“知晓你高兴,想来你皮毛燥热,在这里反倒是十分适宜!”

她跟着夏禾走到后头的云宁亭,这亭子,一分作八,交相错处,掩映影儿,又见着数个担衣的描金红木架子,上头镂刻着活灵活现的凤凰朝天。

她坐在石凳上,心中愈发喟叹。这些东西,当真是鬼斧神工,前些日子来的时候,哪里有这样好的去处,想来是这数月光景,打造而来。

歇伙的丫头婢子,拿着针黹,笑语连连,挨个儿坐在石床之上,穿针绣花。也不知是说着什么,又笑作一团。

“主母莫要责难,他们日日如此,夏禾倒是习惯了!”

“姑娘多虑,在离天津也是一般无二,日日都是欢歌笑语,主母是见怪不怪了!”云欢一边捣药,一边笑语。

“想来主母有诸多好处,云姑娘以前是从不笑谈的,现如今,倒也变了,前些日子兄长同我说起云姑娘的变化,还感慨万千,又说道主子,更是一脸臣服,都是主母的好处,叫人欢喜的很!”

沈千寻听着,颇有些羞涩,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哪里是我的好处,分明是他们自己的好处,他们自己变了的,与我无关!”

“自然是主母的好处!”云欢笑意渐浓,轻声道:“偏得主母半点不知,云欢当初为着云氏一族被灭,兄长失踪无影,闹得心里憋闷,愁苦一场异常,若非是遇着了主母,想来,就算是兄长归来,也宽慰不了多少!“

沈千寻听了,只觉得这人也不知是受了多少委屈,着实可怜的很。她轻笑两声,拍了拍云欢的小手,忙道:“这些事儿,到底是过去了,莫要想太多,叫自己难受!”

云欢微微颔首,也不多提。

“这些日子,西宁庄一切都好?”

“那些人到底爽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有多余的计较,是以十分顺畅!”

想到那秦汐甯之事,沈千寻不禁有些好笑。“那秦姑娘现如今在何处?”

“回往婆罗门了,好似是门中出了什么大事,只是现如今,夏禾同兄长现如今都不是婆罗门门生,不该问上许多,是以那日留她住了一夜,第二天便也走了,至今未曾见着,只盼着她诸事都好,我也安心许多!”

沈千寻微微颔首,看着那人的眼神,多少有些艳羡。

这样好的姊妹情谊,当真难得的很。

她拍了拍那人小手,轻声道:“你现如今这样也好!”

“若非是遇着主子,哪里有此等子好处?”

当初在江湖飘荡,朝不保夕,着实辛苦,现如今却也活的像是个大家闺秀。到底是有许多好处。难以名状。

也不知是前头出了何事,吕英忙不迭地走了进来。

“嗯?”夏禾朝着那人觑了一眼,“何事?”

“前头来了一人,要大燕皇室秘闻,这……”

吕英一脸为难,毕竟箫元澈就是皇室中人,他们纵使是有许多秘闻之属,也是卖不得的。

只是要这皇室秘闻的人,想来也是不一般。

沈千寻朝着夏禾道:“莫要管我,你去应付吧!”

“是!”

夏禾匆匆忙忙走了出去,云欢见状,骇笑两声,说道:“前些日子倒是听得安西说起,好似是那齐国的南昌王到了汴京城来,若是说对大燕皇室感兴趣的,想来必定是他们了!”

呵!

来人乃是个艳丽逼人的女子。

素服淡妆,俊逸风流,分外幽然,再看时愈发觉着那人素肌纤趾,不染纤尘,洁手如盈,着实好看。

连带着夏禾这么一个女子,都觉得此人当真是了不得。只是有沈千寻珠玉在前,是以她也不过就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着那人十分客气地笑了笑。

“姑娘所为何来?”

“方才也说的清楚明白,我来这西宁庄,为的乃是得到大燕的皇室秘闻,怎么?难道说,这些事儿不好理解不成?”

闻言,夏禾骇笑两声。

“只是,我们西宁庄早在当初就已经说过,我们卖的都是江湖消息,不招惹皇室,难道说,姑娘不知此事么?“

“初来乍到,并不知晓!”那人眉头轻蹙,好似是十分懊悔。“既如此,叨扰了!就此告辞!”

“姑娘留步!”夏禾笑得愈发客气,接着说道:“我们这西宁庄,向来有个规矩,来求取情报之人,需得留下名姓!”

那人骇笑两声,忙道:“真是奇了怪了,这江湖中人,名号众多,要来无用,况且,我若是说了个假的给你,你也不知晓,是也不是?”

“话虽如此!”夏禾放下笔墨,“却也要留下一个,我们这西宁庄,连男女尚且都不在意,遑论真假。”

那人双眼微眯,看着夏禾的眼神愈发冷凝,未曾料到,这西宁庄纵使都是女流之辈,却都是有好本领之人。叫人不敢小觑。面前这人更是如此。她识人无数,怎么就不知晓面前这人的厉害。

“是么,这倒是稀奇,跟江湖之中的其他帮派,都是大为不同,也罢了,叫我苓歌便是了!”

苓歌?

夏禾微微蹙眉,这怕是个真名,她也算是听过这人名讳的,知晓此人厉害,当下只是笑了笑,朝着那人说道:“多谢苓歌姑娘!”

“谢我作甚?”她摆了摆手,欲走却回,“这里不卖大燕皇室秘闻,那么,可卖齐国赵国皇室秘闻么?”

“卖的!”夏禾骇笑两声,复又接着说道:“现如今西宁庄乃是在大燕疆域,自然要护佑大燕皇室,不敢招惹!”

“西宁庄难道不是江湖组织?”她挑了挑眉,复又接着说道:“还是我想错了,原来,这西宁庄跟皇室中人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未曾!”夏禾心惊肉跳,这人分明就是来套话来了,“不过就是纯粹地想着不去招惹大燕皇室,没有多余的缘故,苓歌姑娘莫要多心了才是!“

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夏禾眉头紧蹙,那吕英忙不迭地走了出去,说道:“夏禾姐姐,若是这人当真是那个苓歌,岂不是齐国的人?”

夏禾微微颔首,只是齐国的人,怎会到她这西宁庄来?这样说来或许也不恰当,而是那苓歌于寻常江湖儿女不同,她乃是有金主的人,是以不常在江湖走动。此次往大燕来,本就十分奇怪,况且还是到西宁庄买情报,想来是奇哉怪哉。

“嗯!”下颌应了一声,复又接着说道:“此事还要告诉主子才是,这人来此,断然不会这样简单,想来是带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来的!”

沈千寻寻声而来,朝着夏禾笑了笑,“这会子城中本就有不少齐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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