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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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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的好本事,硬生生地逼着大皇子萧元翊,亲自给沈千暮赔礼道歉,这两人可算是言归于好。

一连数日,萧元翊都往丞相府上来,跟沈千暮说说笑笑,跟箫元澈跟沈千寻,并无二致。

也不过几日晴天,就见着那乌云翻滚,风雨欲来。又起了一阵大风,飞花走石,引得园中许多花树都折在地上。看起来纷杂一片。沈千寻在软榻上卧着,听着外头的风声,心中惴惴,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儿?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一边捣药的云欢。笑了笑。

“你怎么日日捣药?对了,你可去看过小喜么?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连病了几日!”

云欢眸光暗闪。摇了摇头。

“小喜一切都好,小姐莫要挂念,只是夫人,快要临盆了。算起来,也就这么三两日的功夫!”云欢心中尚且存着忧惧,“小姐,我到前院瞧瞧夫人!”

沈千寻微微颔首,“我同你前去!”

刚到前院,就听到柳如云的哭声,云婆婆刚巧跑出来,见着是云欢跟沈千寻来了,好似是看到了救星,忙道:“夫人要生了!”

“产婆呢?”沈千寻逆着风,看着云婆婆的眼神满是心焦,“不是说,府上早就请好了产婆的么?”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方才奴婢去看的时候,产婆不在啊!”

“云欢,你且照顾我娘,我去瞧瞧!”

又是风又是雨,不过片刻,沈千寻就被浇的浑身湿透。穿过九曲回廊,看着那一地残花狼藉,愈发觉得不妙。好容易到了前厅,见着大夫人安然而坐,喝着茶水,见着沈千寻湿漉漉地跑了来,笑了笑。

“哟,三姑娘这是怎么了?遇着鬼了不成?”

“府上的产婆呢?怎么不见产婆?”

大夫人一听就知道,必定是那柳如云要生了,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冷笑两声。“你好端端的问我做什么?想必他们有别的安排,这汴京城这样大,日日都有临盆的孕妇,怎么非要依着你娘的不曾?”

“哼!”

沈千寻刚到府门,就见着沈枫。

“爹,娘快要生了!可是府上的产婆,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枫一听,忙道:“在城北,我派人前去,你赶紧去陪着你娘去!”

“好好好!”这会子什么任性,什么冷傲,全都抛下了,她心里念着柳如云,忙忙赶到了拾锦苑。

大夫人来回踱步,心中惴惴。若是那人顺利生产,还是个男胎,她在这丞相府中的地位,怕是保不住了。

“娘!”沈千寻扑上前,看着柳如云满脸是汗,万分心疼,“娘,再忍忍,产婆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好疼,我的孩子!”

云欢更是一脸沉肃,看着柳如云的下身,眸光暗闪,“胎位不正!”

“什么?”沈千寻纵使是不经人事,也知道这“胎位不正”是个什么道理,一时之间头脑晕晕,忙道:“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娘!”

云欢微微颔首,满头大汗。这是她头一回接生。等到产婆到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一连来了三个。

沈千寻目光灼灼,看着那些人的眼神满是不耐,“还愣着做什么,若是我娘有什么好歹来,我必定要了你们的性命!”

一定是大夫人从中作梗,让这些产婆离了丞相府的。

沈枫在外头急的团团转,恰好箫元澈来丞相府上找沈千寻,听得柳如云临盆,又见着沈枫那么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看样子情况不妙。

“怎么?”

沈枫走上前,“夫人临盆?”

“这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还是没出来!”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罢了,至于柳如云,他倒是没那么在意。他娶了那么多女子,得了几个女儿,偏得没有一个儿子,这柳如云怀了男胎,也不知道给了他多少指望,眼看着就要出世了,怎能不高兴?偏得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半点动静。沈枫来回踱步,见着箫元澈那么一脸子气定神闲的模样,愈发焦灼。

“七皇子来找千寻的吧?”

这可不是一句废话么?

箫元澈手里捧着装栗子的玉斗,还能听着屋里沈千寻的声音,影影绰绰,好似是远古的梵音,遥遥传来。他胸口发闷,看样子,那柳如云大事不好了。

“娘,用力啊!”

“夫人,这胎位不正,要用力啊!”那些产婆一个个的也都是大汗淋漓,一来,这生产的人乃是丞相府上的夫人,以前是没有大夫人那样矜贵,可是现如今,乃是平妻了。自然非比寻常,他们都不敢造次,只是那孩子,却还是一样,死活出不来。看着都叫人十分焦灼。

“娘!”沈千寻满脸是泪,未曾想到,这女子生产,要受到这么多的苦楚,“娘,我是千寻啊,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

她一声声的唤着,一双眼睛都开始发直。

柳如云一心向善,怎么那些救苦救难的菩萨,都见不着呢!叫她平白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娘,娘!”她愈发惶恐,想到自己的妈妈,更是心疼的厉害,来到这个异世这么长时间,这柳如云待她一直都是那样好,那样好。“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好了,不好了!”

那些产婆惊叫出声,“大出血,大出血!”

“什么?”

沈千寻哭的头脑晕晕,那柳如云,已经没了半点力气,倚在沈千寻的怀里,脸色苍白,看起来好似是个死人。

“娘?”沈千寻愈发惊恐,“娘,不要睡觉,娘,醒醒啊!”

沈千寻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云欢一脸沉肃,满身是血。忙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丢给了沈千寻,忙道:“小姐,赶快喂夫人吞下去!”

“好,好好好!”沈千寻手忙脚乱,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拿出一粒药丸,喂到了柳如云的嘴里,“云欢,怎么办,我娘咽不下去!娘,求你了,娘,干净咽下去吧,娘,娘!”

柳如云好似是听到了沈千寻的呼声,没过一会子,就吞了下去。

沈千寻好似是看到了什么指望,一边说一边哭。

“娘,母子平安,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沈枫在外头听着沈千寻哭声震天,愈发着急。依着沈千寻的脾气,若是没什么大事儿,决计不会哭的这样厉害,他凑在门口,都能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

“云姑娘,这可是要人命了啊!”那些产婆一个个的都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云姑娘,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滚开!”云欢一记冷眼,叫那些人神圣的把嘴里的惊呼给憋回去了。

云欢虽然心里也焦灼难当,但是眸光阴沉,紧紧地盯着柳如云的下体,吃了那药丸,血总算是止住了。云欢一边运气,一边看着孩子的身子慢慢地出来了。她笑了笑,朝着哭的满脸是泪的沈千寻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姐,孩子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沈千寻吸了吸鼻子,看着柳如云的脸,轻声道:“娘,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孩子快出来了,娘,坚强一点,坚强点!”

柳如云已经没了半点意识,整个人都已经虚脱地晕了过去。沈千寻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紧紧地抱住了柳如云的身子,泪如雨下。早知道生一个孩子会让柳如云有这么大的痛苦,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身份地位又算的了什么?为了一个孩子,竟然会这样痛苦。

“娘,快醒醒,孩子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她是不会怕的,偏得不是!

“出来了!”

云欢抱着血淋淋的孩子,眉头紧蹙,竟然是个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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