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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六七、八卦与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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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堂里温情似水回旋流转,丝丝缕缕将帐中一对交颈鸳鸯围拢在清雅梅香里,便有再多心结也都如冰遇水,消化在无声的柔情里。

午后说起栽种梅树,便勾起孟窅想家的念头。往年这个时节,正是一家团圞围着吃涮锅的时候。腊月里赶着过年前收尾,多少公务催着要办,倒是正月里反而松泛些。孟太师如今有了春秋,大王也格外优容,除了元日大宴作为帝师领百官朝拜,其余日子都许他不必奔走劳顿。而说来讽刺,孟家其余儿郎悉数在翰林院供职,正月里就更清闲了。因此,孟家每逢月除岁迎新便比别的官家府邸更早热闹起来。孟太师养生有方,每年冬至会叫厨下宰一头羊,头一天最是新鲜,这一日大太太便把孩子们都招拢来,围着锅子涮肉吃。

孟窅想着想着也有些馋了,挽着崇仪央说晚膳一起吃热锅子。

高斌眉眼含笑,目送一对伉俪小径闲步,转头抬腿凌空一脚,踢在小徒弟屁股腚上。“听见孟主子的话没,还不快去!”

陆麟猴儿似的咧嘴一笑,迈开腿往膳房跑。这是好差事,办来容易得很不说,主子若进得香,赏他一碗涮肉的鲜汤,大冷天里别提多美了!这般想着更是脚底生风, 一气儿冲进倒座房里,心都热络起来。

小德宝正在园子里看粗使搬柴炭,眼尖地捉到陆麟一片衣角,先打点起精神迎上去。待看清来人,脸上的笑简直要满溢出来。

陆麟大步跨进来,两手插在袖子里取暖,轻快地发话:“晚膳要热锅子,椒兰苑孟娘娘点名叫汤师傅伺候,你快去传话!”

“怎么劳烦陆哥哥亲自跑腿,随便使哪个给奴才带个话便是。” 他自然不以为人家是闲来串门子的,如今陆麟是高总管的徒弟,王爷跟前都挂上名号的。他不说小心巴结,哪还敢耽误上头的差事。小德宝一壁说,一壁招呼人往灶房里寻他师傅汤正孝,掀起棉帘子,提了嗓门往里喊:“师傅,王爷有吩咐!”

陆麟听说过汤正孝的规矩,他虽是王爷身边的人,到底年纪小,何况高斌提拔他,就是看中他心眼实、规矩好。他虽然跟着小德宝进去,只站在门沿儿上,拿一双眼往里打量。

汤正孝正看着灶里的火,虽不是膳点,灶头上也没闲着,趁着空挡熬制好高汤以备后用。这高汤讲究火候,用鸡骨、筒骨、两只鸽子和各式干货熬煮,还要时刻观察汤色,把油渣沫子及时撇去,不然汤色就不好看了,炒菜时也影响色面。

汤正孝老神在在地把瓦瓮放好,这才擦了手客气地招呼陆麟。

“去给你陆哥哥盛一碗热乎的,叫他暖暖胃。”

陆麟顿时受用,便是不贪嘴,三九天里一路吃着冷风过来,汤正孝这一举动真正体贴。他也嘴甜地谢过:“多谢汤爷爷。爷爷不提还好,您这一说,可把小的肚里的馋虫叫醒了。”

小德宝得令,麻溜的揭开西边的大锅,用长柄杓在白雾蒸腾的汤锅里捣一勺热的。他特意兜底舀起,捣起底下一大块炖得酥烂的肉块。碗是不起眼的粗陶海口碗,汤面齐平碗沿儿,亏得小德宝手稳,不然一不小心就得洒出来。

陆麟一面吸溜着喝汤,一面把羊肉锅子的话回了。小德宝递过来一双筷子,他把肉拨开一边,咕嘟咕嘟喝下半碗热汤,只觉得肠子里都暖和起来。那肉炖得贼香,筷子尖一戳便化开了。

“你慢慢吃,再给我说说,王爷吩咐前后,孟娘娘还说过什么。”汤正孝心细,刚才陆麟和小德宝在院子里说话,他就听见了。他抽出腰间揣着的烟杆儿来,放在嘴里叼着。屋里堆着食材,他不能真的点烟,叫烟味沾在菜里头。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陆麟嘴里砸吧着肉香,歪头把前后事情捋一遍,一五一十地学给师徒俩听。汤爷爷问得也妙,他若问起王爷,自己肯定是闭口不说的。可他问的是孟侧妃,自己便没了顾忌。

汤正孝叼着烟嘴,一壁认真听陆麟回想,一壁已拿定了主意。涮羊肉是不能的,这个时辰杀羊放血也来不及,现成的羊肉倒是有,可不是涮着吃的。

于是,晚膳时孟窅美美地吃上了羊肉锅子。不是她想的涮锅,却比涮锅更方便解馋。

汤正孝用猪肚鸡熬底汤,盛在瓦罐里用滚水隔水捂着,汤面上蒙厚厚一层香油保持汤底的温度。又把鱼片、羊肉片且成纸片般薄,再把汆得半熟的鲜菌翠蔬切成条铺在海碗碗底里。等布膳时,撇去香油把滚滚的热汤倒进海碗里。这吃法是打南边传过来的,能保住膳食的热度,也不会因送膳耽误,叫汤水里的食材焐得软烂,入口时还像新出锅似的鲜嫩爽口。

因为孟侧妃想吃涮肉,汤正孝特意减半用盐,另外调制了胡麻蘸酱。椒兰苑每日的膳单,他都要设法讨来一看,并反复琢磨。孟侧妃不铺张,没有王妃屋里的整幅阵仗,入府没多久便向王爷进言,革去一半菜式。彼时,靖王自是欣然应允,不单准了孟侧妃所请,还许她调动前院的厨子。

也不知孟家怎么**的,这位孟侧妃真真儿别具一格。怎么说呢,那是个过日子的人。她不爱内府精心配制的膳单,偏喜欢民间小菜,时常还有几样别出心裁的花样。汤正孝也算服侍了这位主子小一年,自诩已摸出她的门道来。这天晚上,便只上这一道大菜,配上四道凉拌的,香醋木耳、蒜泥胡瓜、**南瓜,并一道海米豆腐。饭后点心上的是糖蒸栗子、咸酥核桃和盐烤白果。甜的是孟侧妃的,咸的是给靖王就酒的,焦香松脆的越嚼越香。

孟窅心事已解,敞开了吃个齿颊留香。崇仪瞧着便心生欢喜,也是胃口好极了,还亲手捞肉片喂她,凝眸笑看掩着小嘴,粉腮鼓动的小馋猫。

孟窅舔着唇间胡麻的香醇,回味羊肉的鲜美。“有什么好事啊?你的眼睛都在笑呢!”

崇仪夹一筷子吸饱了汤汁的菌子,好整以暇地哂笑。“孟娘娘不生我的气,自然是好事。”

可惜天意偏爱捉弄世人。这夜,崇仪酒足饭饱,抱着长女逗弄过,早早与孟窅歇下。自是金风玉露相逢,楚云湘雨共渡。此后,崇仪接连三天宿在椒兰苑,一家三口和美自不用提。而宫里,崇仪也未曾轻心。

恭王府妻妾不和的事正被人热议,已有人传说曹韵婵的两番卧病实为小产。而去年诸王府陆续添人进口,唯有崇仁府上至今未有动静,这便更坐实了恭王妃童氏善妒的声名。

另一头,有件叫人齿冷的事。廿五大朝后,桓康王将股肱大臣召至宣明殿东配殿,也没商议什么正经事,忽然没头没脑地夸说宁王的八字贵重,且当天东配殿的对话飞快的插着翅膀飞出高墙外去。那些话,桓康王早二十年前就提过,只是无人响应。眼下旧话重提,别人什么心思不提,礼部侍郎苏启秀脑海里已经炸开了花。他联想到女儿为宁王生下的外孙,那是宗室第三代里头一个男孩,是皇长孙!

苏启秀一颗心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着。他匆匆回府,吩咐紧闭门户,自己一头撞进嫡妻姚氏屋里。姚氏多年不得宠,被苏启秀那惯会做戏的表妹压得不得翻身,看见苏启秀满面急切的闯进来时,愣在榻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苏启秀握着老妻的一双手,内心澎湃。头一回对其貌不扬的发妻越看越顺眼,这夜便歇在正房里,连表妹差人来请,也没有理会。

“咱们女儿的福分在后头呢!”难以言说的兴奋叫他抓着姚氏的手细细战栗,苏启秀压低了嗓门,无法控制嘴角的上扬。“你给我生了个好女儿,是我苏家的大功臣!”

可也就是第二天,聿德殿传出消息来,兜头泼了他一盆凉水。苏启秀跳起来,急慌慌打发人出去寻访小儿科的圣手,又把自己锁进祠堂里,对着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祷告。

皇长孙又病了。前一天夜里突然起了高烧,且毫无征兆。陶知杏被桓康王拘在聿德殿,连着两宿没能阖眼。他也是命苦,自打宁王苏侧妃遇喜,他便是聿德殿的常客。可苏侧妃的怀相不好,生下的孩子更是三病五灾不断,偏偏桓康王只放心他的医术,倒叫他每每如头悬利剑,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这一回,皇长孙病势凶猛。桓康王照例还是来探望了,看见孩子烧得满脸通红,俨然精气神蔫儿大半,连哭嚎的力气也没有。桓康王痛骂太医无能,眼里迸射的寒光如利剑慑人,若不是指望着陶知杏医治皇长孙,或许当下便打杀了去。

宁王妃范琳琅占着床头,宁王就在她身后探头张望。夫妻俩把孩子的生母苏氏挤开一边去,任由苏氏跪在床尾脚踏上抹眼泪。

范琳琅心里烦躁,听见苏晗抽抽噎噎的,横眉瞥过去:“你若只会哭,就回自己屋里去嚎,少在这儿添乱!”

宁王崇安倒被她狠厉的话吓了一跳,眼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低声为难道:“我知道你心忧则乱,瑾兰其实也是心疼孩子……”话音戛然而止,在范琳琅不耐地白眼里,崇安讷讷地把话咽回去。

一间之隔的明堂里,桓康王听太医回禀皇长孙的病因。他自己不会照顾孩子,里头有女眷守着,也不方便他久留,只好在正堂里干等。

“连个奶娃娃都照顾不好,留她们何用!”桓康王急怒攻心,一脚踹翻了矮几,高喊着让人把四个乳母都拉下去。他不能发作太医,便把一肚子邪火都迁怒在乳母身上。“给我拖出去打!”

四个乳母面如死灰,趴在地上连求饶也不敢。矮几上的摆件被踹飞起来,一直博山炉砸在地上,又反弹起来咚一声敲在一个姓毛的乳母肩膀上。毛氏不敢叫,忍着肩头火辣辣的疼,把脸贴在地面上,尽量蜷缩起自己。

禁卫面无表情地领命,一手一个把乳母提起,像拖个死物一般拎出去。四个妇人被扔在丹墀冰冷的砖面上,立时就有太监搬来条凳,把人五花大绑在凳子板上,这是怕她们受刑时挨不住疼挣扎起来。

“龙体要紧,大王保重!”翁守贵也是着急,张开手护在桓康王身侧。

桓康王哪里听得进去,怒发冲冠地摔开他的手,吼出一个字。“打!”

翁守贵拦不住,亦步亦趋跟着他。毕竟大王也不年轻了,动怒伤身,他怕有个好歹。一壁低声飞快交代徒弟去请孟淑妃来。

聿德殿半夜里忽然灯火通明,宫人疾走来回,六宫不多时便得了消息。翁守贵派去请淑妃的人,就在半道撵上了淑妃的暖轿,一头小跑一头把聿德殿的情势细细说了。

孟淑妃下轿的时候,殿外丹墀上并肩趴着四个人,小儿臂弯粗的棍杖一高一低击打在人肉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那棍子是暗红色,黑夜里看着就像是人血染的。

孟淑妃加紧脚步往里走,笔直冲着焦躁踱步的桓康王走上前去。她来得匆忙,只绾了发髻,尚来不及簪钗带花,素净的面上露出憔悴来。

桓康王见她素面朝天不但不责怪,反觉着熨帖, 便是心中的怒火也消减了三分去。

孟淑妃虽然心急,仍旧行礼如仪屈膝颂安,被桓康王扶起来时,少见地主动握住桓康王的手。她的手沁着外头的寒气,冻得桓康王一哆嗦,却是灵台清明起来。

“大王开恩,小皇孙眼下为病痛所苦,请大王为孩子积福,暂且绕过她们。”孟淑妃的嗓音和她的手心一样清亮沁骨,虽说得快,语调却平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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